9、第九章 三叔发威（下）小修 ...
-
他不能忘记，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大瑶根本就不会离开。他李大海也不会对自己大哥一家愧疚了这么多年，并且终将一直愧疚下去。
她不仅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自诩是他们老李家的功臣，她张海燕的脸怎么就那么大？
李阳听着李大海对自己妈的谩骂，一向吊儿郎当的表情在这一刻奇冷无比。
抬眼看着好像变了个人的爹，轻轻问了一句：“骂够了吗？”却被自家老爹的声音压得连蚊子哼哼都不如。
听着李大海那越来越难听的谩骂，李阳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推开李大海大声吼道：“我问你骂够了没有？”
李强在李阳伸手去推李大海的时候，身子一动就准备挡在李大海前面。
可却被一直注意着他的李刚伸手一把拦住。
李刚这边儿虽然担心自己妈，可是想到有弟弟在，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自己那个爹……哼！
所以，在李强扭头看过来的时候，李刚强忍着一胳膊肘拐向他的冲动。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强，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至于其他的……”说道这里，李刚慢慢贴近李强的耳朵阴森森的说道：“我们总有时间来慢儿-慢儿-算！”
“我奉陪！”李强冷冷的看了李刚一眼，重新退回到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双眼却死死地盯着李大海那边，已经做好了随时冲过去的准备。
李刚看着李强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气的咬牙切齿，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和他李强动手的时候。所以虽然气的要死，还是哼了一声。退开一步，继续看着自己弟弟那边。
李强他们这边的小插曲，根本就没能引起李大海他们三人的注意。
李阳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上前一把抓着李大海的胸口。把他拉到张海燕跟前，逼着他低头看躺在地上哭的跟个什么似的女人：“你看清楚了，你眼前这个人是和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媳妇儿！不是大马路上的畜生可以随你乱骂。你要是不喜欢她你早告诉她啊，你别和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点儿不顺心的事儿就把人骂的连畜生都不如，你还是男人不是？”
要是这句话在李大海还清醒的时候骂，想必效果还是不错的。可在李大海已经陷入自己情绪无可自拔的时，却是一点儿用都不管的。
所以，李阳在这边儿说的火冒三丈，李大海却只听到那句‘媳妇儿’一把挣开李阳的手突然喊道：“媳妇儿？谁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从头到尾就只有被这个女人给逼走的周瑶！”
李阳根本就想不到李大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在听到李大海这句话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只感觉气血一阵一阵的往上涌，这说的还是个人话吗？你媳妇儿都跟了你那么多年了，你竟然说只有你第一个媳妇儿是你媳妇儿。那自己妈这么多年来算个什么？
不管当初他妈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吧？可这二十多年来，他妈兢兢业业的伺候了他二十多年，就算是条狗也养熟了吧？可这个男人说了什么？他今天是等于把他妈这二十多年的付出，全盘儿否定了。
李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就觉得他简直无耻，恶心到让人想吐。
他李阳确实是混，可他再混也不会对自己媳妇儿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想都没想，挥拳就准备向李大海砸去。
“李阳，你们出去！”就在李阳那一拳要砸在李大海脸上的时候。还没等李强动手，就听见张海燕尤带点儿哽咽的声音，冷冷说道。
李阳猛地停下拳头，转过头就看见张海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可他却以为都到这个时间了，他妈还要维护这个男人。所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喊道：“妈！”
“这件事儿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不需要其他人来插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你们就都给我出去，不然你就别喊我妈！”
张海燕可能哭的时间太长，说话声音就带了点沙哑。看都不看李阳，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盯着李大海。
自己儿子会维护自己，张海燕是高兴地，可她这个人比较好面子。怎么可能把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儿展现在儿子的面前？更何况，这些人里面还有他李大勇和杨梅的儿子。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拿把刀捅了她来得痛快。
可她张海燕不说，谁能知道？别人又没有猜透人心的能力。所以，这李阳听到她妈这么说，是真的差点儿没被气死。
要说这李阳也还算孝顺，看着她妈被他爹指着鼻子这么骂，他哪儿受得了？本来是想把李大海给揍一顿，给自己妈出气的。可没想到，气没出上，反而被他妈说成是多管闲事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更别说李阳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了。
所以，张海燕这句话说完，李阳猛地一甩手，快步走到门口。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回过头看着自己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是我多管闲事了，下次不管有什么事儿你都别告诉我。我怕自己出力不讨好，还会被你给气死。”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听到小儿子这句话，张海燕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不能看。可还是死死地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转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李刚一直都是跟在他弟弟后头的，更何况这自己妈都赶他们走了，他们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干嘛？所以，李刚看都没看自己妈，一把撞开张海燕也走了出去。
这样的话，堂屋里也就剩了李强他们三个。
李大海看了眼好像突然间就宽敞了很多的屋子，冲李强摆摆手说道：“强子也出去吧……”
要说这世上谁最懂她张海燕儿，怕是非李大海莫属了。既然她不想让小辈们看到她的狼狈，那他就如她所愿。
李强虽然并不想出去。可看着好像突然之间颓废了不少的三叔，他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张海燕，顺便帮他们带上门。本想就在门外等着的，可想想他也有好几个小时没回去了，铃铛怕是在家也等急了。
扭头看了眼房门，咬咬牙，李强还是转身离开。
直到房里剩下他和张海燕两个人，李大海这才看向那已经看不出表情的女人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情绪激动了。或许是累了，李大海转过身，慢慢坐在靠在墙边上放着的那把椅子上。
张海燕看着李大海那平静的表情，要不是她刚刚哭得太过厉害，嗓子、眼睛哪哪儿都不舒服。她都要怀疑刚才的那些话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说出来的吗？
“你要是没什么话好说，我到有句话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要问你。”李大海手里把玩着李强刚给他卷好的烟，抬眼看着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他看的张海燕。
知道他要问什么。张海燕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可是这个问题，我想要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之后再告诉你，”
李大海垂下眼睛想了一下，再抬起眼睛的时候。他就那么看着张海燕的眼睛，点了点头。
张海燕张了张嘴，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媳妇儿，从头到尾都是周瑶？”
“是！”李大海没有半分的犹豫就回答了她。
既然都已经说开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张海燕听李大海这么说完，先是‘呵呵’的笑出声，后来却是止不住的大笑，却伸手抹去不小心掉下来的眼泪。这边用手指着李大海说道：“你可真狠……可是，周瑶、周瑶、周瑶，如果你的媳妇儿一直以来都是周瑶，那我呢？我张海燕这二十多年来到底算什么？”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听到他说过了一次，再听一次的话，自己应该不会那么难受了。可没想到，这难受要比上次多得多。说到最后，张海燕干脆冲着李大海爆吼出声。
这句话，他没有办法去回答她。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张海燕这么多年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刚才的那些话不过是他气头上的话罢了，因为就算是对她再怎么恨，她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那恨也不剩多少了吧……所以，他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儿竭斯底里的女人，恍惚间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文静的女孩子。
可，现在的她哪还有当年的半分模样？
就好像是高僧顿悟一样，李大海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竟错的离谱。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为错的那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这刻他才发现张海燕虽然有错。可他李大海的错要比她张海燕错的多得多。
如果说，张海燕错在不该稀罕上他，不该在知道他有媳妇儿的情况下还要千方百计的缠上他。
而他则错在不该和媳妇儿斗嘴之后，一气之下跑出去几天不回家。不应该在知道张海燕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觉的时候，为了和媳妇儿斗气还是带着她回了家。
更不应该的是在他明明知道张海燕明里暗里挤兑他媳妇儿的时候，因为和媳妇儿的那次小口角，每次都站在张海燕这一边儿。
可他最不应该的是，在早上被媳妇儿看见他从张海燕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虽然，就连他自己是怎么进的张海燕的房间都不知道。可如果他当时哪怕对媳妇儿解释一句呢，或许媳妇儿都不会走。
可天知道他当时都在想些什么。
媳妇儿走了以后，他又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她张海燕身上，认为是她挤兑走了自己的媳妇儿。
那一段时间可以说他是天天的拿脏话骂她，她却一点儿都不生气，不管他把她骂的多凶，她都会笑嘻嘻的望着他。
他又不是变态，喜欢以折磨人为乐。所以那段时间，他就天天的跑到大哥家和大哥挤在一块儿，要是大哥不收留他，他就宁愿在村子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也不愿意回那个家。
也就是从那时起，张海燕就以为他不回家是大哥窜道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把大哥给记恨上了。
最后还是听说她怀孕了，他才突然醒悟过来。不管他多么的抗拒如今的这个局面，他媳妇儿已经走了，这是事实。而他的日子也总还是要过下去的。更何况，他心里对那个小生命是期待的。不管他和这个女人有多大的矛盾，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无法改变的。
他不可能再像以前在大哥面前蹦着跳着，嚷嚷着他早晚要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把自己媳妇儿给找回来。
想通这一点之后，他拿凉水抹了把脸，也就回去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他出现在院子门口的时候，这个女人脸上的笑是有多开心。
后来的他就想‘就这样吧，这世上的女人都一样，跟哪个在一起不是跟’。
他也以为以后自己的生活，会和大瑶在一起的时候是一样的，可他发现他错了。
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总是三不五时的去找大哥他们的麻烦，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小打小闹。
后来就发展成了不死不休的感觉，就连大哥下世的时候，她竟然还跑去大闹了一回。那个时候李刚都已经七岁了，连李阳都比李强大五个月，自然是跟着他妈有样学样，整天想着怎么收拾比他们小的李强。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美好。她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可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他可以收拾李刚，李阳，可对这个女人他除了和她吵，冷着她，还真不能拿她怎么办？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越和她吵，越冷着她，她越爱到大哥家闹腾。要知道那个时候大哥才刚刚下世。大嫂的身体本来就弱，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小李强还需要大嫂照顾，怕是大嫂根本就撑不到小李强十二岁大才去。
想到这里，李大海使劲儿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什么也不想问了，猛地站了起来。可能是他的动作过大，本来坐在他屁股下面的椅子‘碰’的一声倒了下去。可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房门口，一把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只剩下张海燕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房间里，直到确定李大海是真的出去了，她整个人才突然瘫坐在地上。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双手猛地捂着脸，痛哭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三叔发威（下）小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