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小孩》百草那些鼠

6、何以长久

　　拿起一块鸡翅，张渊看着上面密布着的红亮的辣椒碎思考着如何下嘴。就像每次面对着王呈曦，看着他对着自己冷冰冰又带着厚厚的怒气，就像面前的鸡翅。
　　扯出一个笑。王呈曦啊，遇见你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祸呢？要是高考之前，没有碰到你妈来宿舍给你送汤，要是她没有在宿舍楼下犯了心脏病被自己扶住，要是不陪着你妈聊天听到你家的一堆破事，我会这么想站到你身边吗？
　　你有一个在地质队里年年不着家的爸爸，一个心脏病时常发作需要你照顾的妈妈，如果我成了医生呢？我会照顾你的家人，照顾你。我知道你心高，想考北师大，却只想当个语文老师，因为寒暑假能回来守着妈妈。那我考去北京医科大吧。假期一起坐火车回天津？这些想法伴随自己到高考，可是体检时发现自己是色弱，于是呢，稀里糊涂去了中科大。十一长假的时候，一个人偷偷从安徽北上，没有买到硬座火车票，在农民工的大包小包里站了一天，只是幻想着看看你在北师大过得好不好，军训时是不是黑了又瘦了？
　　查无此人。回想当年听到教务处老师的回答，自己有多震惊呢。借着给孟老师打电话祝国庆快乐时才套出，报志愿前为了照顾再不能隐瞒病情的妈妈，你居然宁愿降档去了天津师范大学。这还是心高气傲的你吗？
　　回忆里好像还带着麻辣的气味，低头再看，鸡翅已经随着回忆这么多年的事情吃光了呢，真是辣呢，辣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连T恤的胸口处都湿了啊。原来自己也能咽下麻辣的鸡翅呢，能咽下多少呢？

　　第二天，劳动模范张渊老师居然请了病假。同事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半夏吐吐舌头，鬼知道你居然麻辣过敏啊，不仅嘴唇肿成馒头连脸都肿得带不上眼镜。哎。
　　王呈曦看着角落里空空的座位，莫名其妙叹了口气。
　　中午，病床上的张渊用手撑起肿肿的眼皮，看着李半夏的慰问短信：
　　--猪头男，怎么样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带鸡翅，你傻啊不知道吐出来。
　　--怎么吐？在心里。
　　是啊。他在你心里。你只是不敢想也不能想，如果这么多年的等待和付出他都不能接受你该怎么办，如果他始终带着浑身的辣椒不让你接近呢？你只是想帮他挑挑肩上的担子，好强如他，如果反而走得更快怎么办？辛苦如他，如果再承受不了这担子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有4个浏览了。。这是耗子一辈子以来最感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