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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医者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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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入宫三年的日子,理应是该庆祝庆祝的。只不过我身在太医院,想庆祝也没有人没有东西给我庆祝。
温斐言呐温斐言,你都十四岁了还不思进取,难不成就想老死在这深宫里面一直不见天日为人所践踏吗?
我并不是懒惰懈怠随遇而安的性子,只不过这几年下来再怎样有气性也被磨得一点儿都不剩了,就像那一方砚台,日久天长的,由着墨锭子磨来磨去的多了,也就磨不出好墨来了。
三年来我并不是没动过晋升或是离开太医院的念头,只不过都被无情的现实给搪塞了回去。也是呐,我没钱没权的小医女一枚,太医院里又没有老乡亲戚什么的,鬼才肯卖给我面子。可是也都怪我不争气,医女晋升若不是主子开口或是太医院总管调动还是有一个办法的。每年都会有医赛,便是挑出最顶尖儿的来提拔提拔,这看上去是靠本事的其实不然,很多次我都进了那顶尖儿组里头,后来还不是以各种名头给拉了下来。
“斐言呐,你资历尚且不足,还是在太医院里再历练历练吧。”
“斐言呐,你没有与各宫娘娘打过交道不清楚她们脾性,若是触怒她们可怎么好呢?还是先磨练几年以后再说吧。”
丫的,是不是让我跟你们一样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时候才算有阅历啊。与我同住的两位医女都已经当上了理事医女了,她们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奴役我欺负我,谁叫我没本事呢。
是的,今日还是那一年一度的医赛,相比以往我显得淡漠多了,何必激动呢?反正是选不上的。在所有医女兴冲冲地去参见医赛的时候,我就趴在长窗旁边看着,看着从进宫来到现在都没有长高的桂花树、梧桐树,各种树。好不容易放了一天的假,在屋子里休息休息多好。春困秋乏,不一会儿我就倚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说梦话。
“嘤嘤…嘤嘤……”
“丫的谁在哭啊,我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了,丫的是谁啊,快给我滚出来。”我擦了擦留下的涎水睡眼朦胧,也不管是谁就一阵骂很像菜市口那儿的泼妇。
“对……对不起。我吵到你了,嘤嘤……”一云髻彩衣的小女孩儿跑过来,瞧着也才十岁的样子,宫里头不说大小那模样长得都是标致的很哪,哭的这样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她了呢,不对,难道我没欺负她么?
“来来来,小姑娘别哭了。告诉姐姐你是谁啊,刚才在这儿又为什么哭呢?”我努力做出温柔的样子来,别说这样讲话那孩子还真是不哭了,我递给她一条绢子揉了揉她的头发催促她。
“我…我叫苏浅。我是延宁宫的…延宁宫的郡主。姐姐姐姐,你救救我的侍女吧,她被打的快要死了。”
我满脸黑线。眼前这个居然就是陈国唯一外姓藩王的嫡出女儿苏浅?!皇帝无女为了表示对藩王的友好特地把他的女儿接到宫中以嫡出公主礼仪相待并交给太后抚养,如此尊贵的身份今后是一定会嫁入皇家最差也是嫁给权贵。我真是转运啦,要是这回真能救得了她说的什么侍女那这小丫头不是欠我个人情,别说晋升了,以后平步青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哟。
“那好吧,我看在…额,是一条人命的份上,就跟你去吧。可是……我是太医院最好的医女,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
这么快就答应她我傻啊我,当然得骗骗这小孩儿让她保证今后得怎样扶持我咯。
“我满足你三个愿望,行了吧。快走快走,她真的快死了。”她一听我有些犹豫连忙许诺我愿望,而且不是一个是三个哟,救个人嘛,其实她不说我也会救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好处呢?我也就顺理成章地跟着她去了她的寝居。
太后宫中的宫殿楼阁本就没什么新奇的不怎么繁华巍峨,还不如东六宫其他居所奢华。她住在太后宫的东偏殿,假山池塘环绕,隐藏在小小一方萝藤里,冬暖夏凉很是惬意,真真应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没进殿就听见呻吟之音不绝,听得人心里头直发毛。在一方小小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面目清秀只不过双颊高高肿起,面色通红好像是发着高烧,身上腿上都是青紫的。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谁与她有这样的过节要把她打成这样!
“太后身边还有一位世家小姐君菀,太后很是喜爱她。她看我不过眼就说我的贴身婢女虞茉偷了她的白玉钗子,本来我就不信想赔个给她算了,她……她却说我眼里头没她要告诉太后去。虞茉不忿出来说了几句她就让人打了虞茉,还罚虞茉罚跪御花园,当天晚上就下雨了。虞茉为了我高烧不退,我不敢请太医,可是虞茉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吃下去的东西和药都吐出来了。还请你好好救救她。”
我本就不忿听到是这样骄纵蛮横的小姐更是觉得可恶至极,可是现下还是医治好虞茉才是正事。这样子拖了几天不吃不喝正常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她一个发着高烧又浑身是伤的人呢?其他婢女打过清水来为虞茉擦拭见我来了慌忙让开,搭上虞茉脉息后只觉得不好,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就算是我也没把握保住她的,
本来药箱里头的东西少之又少只有几盒药丸几味草药而已,现配汤药是等不及了。先找了左金丸并水给她服下看看能不能退烧,又让郡主派人赶紧去煎竹叶石膏汤和半枫荷散去。左金丸药效并不小,可是虞茉高烧不退已经好几天了都没有消退现象,别是醒过来脑子给烧糊涂了。又把药箱里一个小小的描金彩绘的精致小盒子拿出来,里面是进贡的清心玉露膏,以前太后慈心特地给太医院众人发了进贡的药品,发到我手上的虽然是最末的膏药可是在这时就是最有用的了。
守了半个时辰高烧终于有退了的现象,我的笑靥也慢慢绽放开来欣喜溢于言表。用石碾子把左金丸碾碎就着竹叶石膏汤喝下去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