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使》韶华共揽

17、如果回到当初， 我们是否会选择相遇⑤

　　夜色如浓稠的墨，深沉的化不开。
　　顾晓默独自一人走在这无边的黑夜中，她在摸索，她在寻找。
　　突然她看到一个人满身血污的躺着，匆匆走了过去，她好担心那个人就是顾子轩。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她的心砰砰的似乎要跳脱出来。等她走近了，他才发现那个人是郑书文。
　　顾晓默轻松的笑了，好在不是顾子轩。
　　可是下一刻，她被郑书文紧紧地掐住了脖子，那恶狠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去惩罚她的背叛，仿佛要她饱受折磨。
　　顾晓默第一次害怕了，害怕那个人的眼睛，她第一次担心自己就这样失去生命了。即使如行尸走肉般活了十几年，但她从未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哪怕是结束这样的生活。
　　“啊！”顾晓默从梦境中惊醒，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都是冷汗。
　　“晓默，你怎么了？”随之传来的是男孩关切的声音。
　　顾晓默这才想起自己一整晚都是呆在郑书文的病房的。她抬起脸看向郑书文，清晨微暖的光束轻柔的挥洒在郑书文的脸上，那碎碎的留海轻轻的摆动，顾晓默第一次发现其实他也很好看，郑书文的美让人温暖，让人不自觉的变得慵懒。
　　那是一种不同于顾子轩的美，更不同于颜宸野的美。
　　颜宸野？自己怎么会想到他？如果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主动去接近他，那么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林雨佳走了过来喊她一起去学校。
　　她们来到风学院时被很多人围堵了起来，所有的话题都是关于昨天的事。这个学校仿佛太过平静，顾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好像都会成为风学院最大的新闻。
　　顾晓默不禁觉得好笑，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而自己早已习以为常。
　　一个上午，林雨佳不断的在顾晓默耳边说着担心顾子轩的话。所以最终林雨佳决定要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去医院探望他。
　　这就是热恋中的人么？顾晓默不禁想到了那个此时孤零零躺在床上的郑书文。
　　“晓默，发什么楞，我买了四份午餐，正好我们四个人一起用。”顾晓默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林雨佳手里提着四份午餐，拉着顾晓默就要往前走。
　　顾晓默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想着，就这样去看一下他，也挺好。
　　来到医院的时候，顾晓默的脚步停在了郑书文的病房口。
　　一个中年女子正在收拾着什么，而一旁的郑书文正隐忍着站在一边，手捂着自己的腹部。
　　“晓默？”郑书文发现了顾晓默，一时间他有些无地自容，他紧张的看了看那个中年女子。顾晓默知道，他自卑了，在自己面前深深的自卑了。
　　“这就是阿姨吧？书文刚刚手术完，应该躺着休息的，这些过几天再收拾吧。”顾晓默笑着走了进去，其实她知道，那个女子不仅仅是在收拾而已。
　　女子转过身来，带着朴素又微窘的笑和顾晓默点点头。那是个朴素的女子，朴素的打扮，朴素的笑。这就是郑书文的妈妈？应该是一个诚恳的乡下女人吧！
　　“晓默，我和妈妈商量了准备回家休养。反正在哪休养都一样。”郑书文想要走近，却发现自己的疼痛根本无法让他前行。
　　“你这样还准备出院吗？医药费的事我会处理的，如果你还把我当女朋友的话，你就听我的。阿姨，你帮我劝劝他，他这样子出院肯定会没命的。”顾晓默并没有夸大其词，没有谁能手术后就第二天出院的，何况他还是受了刀伤。
　　中年女子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郑书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晓默，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家太穷，和你本来就不配。”
　　“什么值不值得？你是不是现在要和我分手？好啊，如果分手的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顾晓默任性的说着。
　　“好，那我们分手吧。”郑书文艰难的说出了那句话。
　　顾晓默呆住了，这个男孩竟然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那些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竟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郑书文，我该不该笑你傻？
　　而这场恋爱宣告结束的竟然是郑书文。
　　“你……那你干嘛当初追我，又选择和我在一起？”顾晓默真心被他气到了，像所有恋爱中面临分手的女孩一样，急于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理由，哪怕那个理由有多假，有多冠冕堂皇。“我本来就没奢望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我只是希望简单的在你身边就好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自卑的他终于完整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那个憋在他心里很久的话今天终于不再是秘密。
　　“我不许不许，我同意你分手，但是你绝不可以出院。那些医药费，就当是你欠我的，你以后再还给我好了。郑书文，你，你要是敢出院，我以后都会恨着你的。”
　　顾晓默说完立刻跑开了，这些话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她也分不清楚。只不过，这些话却是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郑书文简简单单的付出让顾晓默第一次慌张了，第一次不知该如何面对了，第一次想要贪婪的抓住了。这个人带给她的感觉是顾子轩永远无法给予的。
　　或许，她也可以做一回真正的公主。
　　她跑出去的时候碰到了顾子轩和林雨佳，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吧？
　　“你说，如果我们回到当初，还会不会选择相遇呢？”顾晓默的问题像是在问林雨佳，像是在问顾子轩，像是在为自己和郑书文而问，又像是在为自己和顾子轩而问。
　　顾晓默静静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那微微摆动的卷发犹如清风荡漾，那嘴角弯出了模糊的弧度，那浓密的睫毛下，仿佛有什么会在不经意之间掉落，不可重拾的坠落。她的身后，玻璃窗外，几片梧桐叶悄然坠落，无声的坠入无尽的深渊。林雨佳，顾子轩，第一次发现，有时候，顾晓默也是哀伤的。那是一种别人无法透析，无法触摸，无法缓解的哀伤。
　　也许，谁也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