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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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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马纳死了。拉比也死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爱抢走我爱的人呢?是不是我来到此地就是罪孽的包袱?
这20多年来我总有一挥之不去的梦。
梦见自己左脸一片刺痛,充满血腥的刀疤一直延伸嘴角,如坠入火海热烈燃烧般的疼痛,左眼有时还会变成像一滩淤水般浑浊的黑,一圈、两圈的红色涟漪,莫名其妙悬浮在空中的齿轮,齿轮外又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世界。
血,如满地的彼岸花,艳丽却触目惊心。自己挥动着大剑,穿刺在恶魔之中,白色的披风沾满了血红,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恶魔的。眼底下全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内脏和残肢四处都能寻见,滚烫的鲜血浇湿大地。
自己拼命地尖叫着,嘶声裂肺地喊着,嗓子和泪腺都坏了……全都坏了。
梦的最后,两块墓碑,没有何年何日,没有祭奠的炉香。碑上一个写着:Yuu Kanda,另一个写着:AllenWalkerKanda
还有漫山遍野的勿忘我。
——“AllenWalkerKanda”除去Kanda那不就是我的名字吗?里面躺着的人是谁?是我吗?“Yuu Kanda”是谁?为什么AllenWalker要冠上他的姓……为什么……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随之惊醒,眼泪在眼眶里打了转儿滑下,发鬓被溅湿了。
“喂,没事吧?”神田的声音很轻,少了平时的飞扬跋扈,但道不出温柔的语气来。
亚连刚结束了拆线手术,麻醉的药效还没完全退卸,脑袋重得像石头一样,手脚发软使不出力气,连擦眼泪的功夫都没劲儿,话也懒得答。于是侧过头来,心里碎碎念道:冰山不愧是冰山,连嘘寒问暖也比普通人有特色,缺感情算了还要绝对零度。
见亚连没回话,神田又开始不爽地说道:“喂,我在问你话了。”
不动。继续不理不睬。
“药效还没过吗?真麻烦。”神田贫嘴道,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意外温柔地帮亚连擦拭掉眼角边的眼泪,他的长发从肩膀滑了下来,扫过亚连的脸,感觉像是动物的绒毛,柔软而滑腻,扫在脸上痒痒的。“在做手术时,你一直在哭,做恶梦吗?”
亚连没有特意地感受神田温柔的举动,也没有理会神田的问题,他只是一直在思考着:Yuu Kanda——Kanda Yuu——神田优,这三者之间互相转换的奇妙关系。
“神田,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神田擦拭的动作随即停下,手指传来的力道把纸巾撅得发皱,指尖陷进手心,刺激神经的疼痛。神田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平静地答了一句:“没有。”
——真的没有吗?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感到有种奇怪的力量迫使我去与你相认?
“神田优,这样做对亚连真的好吗?”罗德不知何时站在门房旁,安静的长廊里充斥着死的寂静,冰冷的空气透不出丝毫的温暖,医用的酒精味意外地让人心神安定。
“我说过这不用你管。”神田的眼眸里渗出清冷的光辉,如刀刃般锋利,触到这眼神,罗德不禁感到一阵寒凉从背脊窜上脑干。
罗德定了定心神,平静地说道:“他迟早会记起来的。”
“我劝你安守本分,别做这么多小动作,你也不想再滚会黑咕隆冬的棺材里头吧。”微弱的流光打在神田的脸上,黑眸里涌现着日积月累的戾气,那盛气凌人的语气永远占着压倒性的趋势。
“呵呵,那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但是我不做,他也不会就此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