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扣》江皖乔kay

20、蝴蝶谷

　　凌云回到碧兰堂，果然墨珏已在席踏后坐着，一手托着头，闭着眼睛，不时头还上下摇晃，打着瞌睡。凌云明白他一定是昨夜为了她一夜未睡，到了这里发现她没在，就在这里坐着只想眯一会儿，不想却睡着了。凌云走回自己的卧房，拿来一件嫣色水文缎子鹅绒大氅披在他身上，悄悄坐在他旁边，仔细观赏着他的睡样，虽然眼睛双闭，但还努力的留着一道微小的缝，嘴巴微翘，露出甜美的笑意。凌云知道他一定是在做美梦，也许梦里会有她。她只是猜测，但她能看见的就是即使他被梦迷住了，也不忘了要看凌云回来。她伸手将他努力维持的眼闭好，不了，他却醒了。
　　墨珏伸开双手，用大鱼际揉揉眼睛。“对不起，我睡着了，失礼了，本想……”
　　凌云微笑地，站起来。边走边说：“我知道，你不必说了，如果你今天不舒服，就回去吧。”
　　墨珏也站起来，连忙解释，可还没说，凌云就将手捂在他嘴上了。
　　凌云：“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不管我明白什么，总之是好的。你也要明白呀！”
　　墨珏听到她说“好的”，便知道不必解释什么了。
　　墨珏突然想起一件事，拉着凌云就走。
　　凌云莫明其妙地问：“你拉我去哪？”
　　墨珏：“你去了便知道了。”
　　墨珏将凌云拉出碧兰堂，周围看见他们的人觉得奇怪，但他们的事也不好说什么，即使想说也不认识他们，只好当成饭余后的异事，讲给人家听，博得一声欢笑，在那时代就是这样的。
　　直到他们跑到一个破山洞，洞口已经被大型蒿草的遮蔽，只有一个大约一个人走进去的空间，从空间看去洞里漆黑一片。凌云有点汗颜，不自主地想，他怎么会带我来这里。墨珏知道她一定会感到落差，就拉紧她的手向山洞走去。洞里真的如从洞外看见的一样，黑黑地，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路却是平得。他们没有点起火把，只凭感觉向前走，凌云信任墨珏，她知道无论前面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保护她的。直到脸上有光芒的微射，才阔然开朗，凌云想睁开眼睛看着这地方，但墨珏告诉她“要用手遮住光线。”，由于好奇心的趋势，她不顾得光线的刺激，透过手指缝看这个未知的世界，眼前是个自由的世界，蝴蝶在空中展着多姿的翅膀在快乐的飞舞着，地上的草也在静静的张开娇艳的脸看见她微笑着。墨珏拉着她的手，走到十米高一米宽斜着向天长得可以让人坐的大榕树下，他扶着凌云坐在上面，一股浓郁香冽地味道扑面而来。墨珏也坐上去，告诉凌云可以睁开眼睛了。
　　凌云轻轻地慢慢地睁开迷雾似的眼睛，蝴蝶已经在她身边落脚，偏动着它迷人的翅膀。小时候的凌云就爱蝴蝶。她常说：“蝴蝶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它曾经绽放过最美的一生，我也要向它一样，即便绽放一次就死，也是我最美的归宿。”所以那时她经常扑蝶，但总是无功而返，而现在她不用捕，它们就在她身边，她觉得很快乐，一时孩童般天真的本性从远久的冰水中复苏回来，她坐在树上摇摆着双脚，有的蝴蝶在她前面回旋，她挽个上翻的兰花指，蝴蝶似乎明白她的指令，纷纷落在她手上，她用嘴去亲吻它们，也许它们也有羞涩，便一下子飞舞起来，为她表演出美丽的舞蹈，她有感而发，跳下树，也加入了它们的舞蹈，成为那只最美的蝴蝶。
　　墨珏在一旁无语的欣赏着人蝶共舞的情景，不觉得入了迷，他觉得凌云与往常不一样，那个事故的、忧郁的凌云，已经被这个天真烂漫，孩子般纯真曼妙的所替代，不管她是怎么样的，墨珏都喜欢，只是凌云真的快乐了，他才觉得快乐，墨珏看出她真的很开心，她不再有隐约无助的彷徨，也无强装出来的笑容，变成了施展着她的笑容释放出真情感的凌云。看到她的变化，墨珏也在心里快乐着，不敢笑出来，怕破坏掉她的好心情。
　　凌云舞了一会儿，觉得冷了墨珏，就坐回去。感谢地对他说：“墨珏，谢谢你带我来。”
　　墨珏：“不用谢，应该是我谢你才是，是你让我欣赏了天籁般的舞，让我也拥有了你的快乐。”
　　凌云明白他不是特意指她跳的舞，而是那个拥有了你的快乐，脸上突然绯红起来。
　　凌云：“一定找得很辛苦吧！”
　　墨珏：“不，我只是无意间找到的。”他知道这地方是悦瑶带他来的，为他解闷得但他不能说。
　　凌云：“我明白，但不要说清楚，就这样心有灵犀下去好吗？”她不敢给他什么，只能这样说。
　　墨珏点点头，他也在享受这暧昧不明的感觉。
　　似乎蝶也在享受着人带给它们的快乐，突然冷了下来，有点不适应，就来招惹凌云。凌云看他们来，欢喜地又加入了它们，只是她不再一个人玩，而是带着墨珏一块欢畅的玩闹起来，这里似乎成了他们的天堂。
　　似乎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时到了东日西归的时候，晚霞将这里缓缓的变成红色，蝴蝶们也纷纷不舍的离开，回到它们的栖息的地方去了，凌云坐在墨珏身边，显出依依不舍的感觉。
　　凌云：“如果可以总这样就好了。”
　　墨珏：“是呀！我们该回去了。”
　　凌云：“让我任性一回，在呆一会儿吧。”
　　墨珏：“可以吗？”
　　是呀，凌云知道那不可以，她没有自主权，虽然她有，但在墨珏前面她一个靠着舞技、姿色来吃饭的舞妓，她怎么可以有自主权呢？她想到这里，就下了树，准备出洞。
　　可是谁知，他们刚一出洞，天就下起雾了，周围的路被雾封起来，找不到了。即使他们能找到路，他们也不想回去。也许他们都在感谢上天，给了他们一个留在这里最好最被人们接受的理由，被大雾阻无法回来。
　　凌云：“怎么办，我们回不去了。”
　　墨珏：“是呀！”
　　凌云：“既然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呆到天明吧。”
　　墨珏：“可以吗？”
　　凌云羞涩的点点头。
　　墨珏怕凌云受寒，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了，披在她身上。凌云很感动，她明白这个男子真的为她用心了，她必须有所回抱，但不是为了那项任务，她绝定就让她放纵一回吧，就像蝴蝶绽放一样，哪怕是用生命换回一次，也可以。想到这里，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凌云：“不要回避，我知道你也冷，这样暖和一些。”
　　墨珏第一次抱着凌云，那感觉就像在梦里一样，温暖的可以让他寒冷的身体变得发热。
　　凌云：“我喜欢这雾，把我们与世界隔开，在这小天地里只有我们，外面的纷纷争争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就像人们所说的天荒地老一样。”
　　墨珏：“是呀！”
　　凌云：“就让我们在这里静静地呆着，享受着天与地只有我们奇怪的感觉吧。”
　　墨珏：“好吧。”
　　两人依偎在一起，一直到天明，雾谈，才恋恋不舍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