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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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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夏第六次低头看时间,现在距离12点还有20分钟。
从教室走到音乐教室需要15分钟。这意味着,她现在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可是,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
庄奈叶的话言犹在耳,杨夏始终还是有所顾忌。
如果去了,她和唐雪承的事情早晚会曝光;但若是不去,她又觉得对不起唐雪承。这毕竟是他的一番好意。
她究竟该怎么做?
音乐教室门口,少女在门外徘徊。
她最终还是来了!
杨夏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唐雪承果然已经到了。他正端坐着,仔细地翻阅着几张纸。
杨夏收起复杂的情绪,换上微笑,走上前说道:“对不起,我又迟到了。呵呵......”说着,她还伸手摸了摸头发。
唐雪承只一眼,就看穿了她蹩脚的伪装。他望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看着纸。
对于唐雪承冷淡的反应,她没有在意,还傻傻地朝他笑笑。
假装了一会儿,杨夏终于败下阵来。她发现,她原来真的不适合装傻充愣,演的太假了。别说唐雪承了,连她自己都受不了。
深吸一口气,她振作了一下,坐到了唐雪承身边。
唐雪承正在认真地在纸上写着。
“这就是曲谱吗?”杨夏问道。
唐雪承沉默。
杨夏又接着问:“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开始学啊?”
又是沉默。
两次都没有得到回答,杨夏悻悻然,不再说话。
教室里安静地可怕。
杨夏无聊至极,唐雪承没开口,她不敢自行离去。所以,她一会看看天花板,一会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数数地上的地砖......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唐雪承仍旧低着头问道。
沉默许久的唐雪承终于开口了,可他说的话却令杨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诶?”杨夏歪着头,呆呆地问道,“什么话啊?”
唐雪承转过身,目光直视着杨夏,问道:“为什么要躲着我?”
“呵......”杨夏心虚的偏过头,不敢看唐雪承的眼睛,“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
“没有吗?”唐雪承反问道。
“当然没有了。”杨夏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可就是这种毫不犹豫,让唐雪承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他不准备再和杨夏拐弯抹角了:“昨天在摄影部,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今天,你又为什么迟迟才来?”
唐雪承单刀直入,步步紧逼。杨夏惊觉,他居然轻而易举地就看清了自己的这些小心思。
杨夏觉得,她毫无遮掩地曝露在唐雪承的眼中,她立刻无所遁形。这就像是小时候,她说谎后被大人发现了那种感觉,让她很惊慌失措。
唐雪承将杨夏的表情一丝不落地收入眼中,他慢慢地转过头。
他苦笑着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
面对唐雪承突如其来的道歉,杨夏毫无准备,她看向唐雪承。
他的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因为低着头,杨夏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杨夏却能感受得到他浑身上下所透露出来了落寞。
这一刻,杨夏被沉重的负罪感包围。她知道,是她伤害了唐雪承。
唐雪承对她那么好,帮她解决吕逸的事情,还主动提出教她弹钢琴。结果,她却为了自己的问题,而躲避他。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可恶了!
杨夏为了减轻罪恶感,决定还是坦白:“其实,我躲着你,是因为学校里有着关于你和我的传言......”
“什么传言?”唐雪承问。
“这个......”杨夏犹豫了,总不能说,传言:她是唐雪承的女朋友吧?
他根本就没这个意思,杨夏如果那么一说,不就显得她很不矜持了吗?她会很尴尬的。
于是,杨夏含糊地说:“没什么,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啦!”
虽然,杨夏说得不清不楚。但是,唐雪承还是很快地想到了,那些所谓传闻的内容。估计,就是传出,杨夏是他的女朋友之类的事情。
怪不得,她之前总是躲躲闪闪地,原来如此。
唐雪承嘴角微微扬起。
他之前会那么失落,是他以为,杨夏是为了宁季才躲着他的。
现在知道不是因为宁季的原因,他心中不禁有些小兴奋。
杨夏完全没有发现唐雪承的心思,以为他还在生气,就急着解释道:“那个,你知道的,你很受女孩子的欢迎。我们两个又经常在一起,难免会让人产生一些想法......”
“呃......然后,我也知道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她慌乱地说着,“而且......”
杨夏越是急着想讲清楚,就脑子就越是混乱,说话也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唐雪承打断了她的话,只是说道:“既然你那么为难,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这就是唐雪承,永远都是那么的消极。十几年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失去。也学会了,当失去珍贵的人或者物时,面不改色。心里再疼,他也会隐忍着。
杨夏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令他平静的心湖荡起涟漪的人。她没有看重唐雪承的外表,也不故作矜持试图接近他,想要成为他的女朋友。
她常常会犯傻,总是迷迷糊糊的。做事很多时候会仅凭着冲动,而不计较后果。
唐雪承早已做到不将情绪外露,让别人永远也猜不透他的想法。所以杨夏的这种单纯的性格对于他来说,是无法拥有的,很珍贵。
他或许没有对杨夏动心,但他很珍惜与她的友谊。
杨夏也是在礼之后,第二个那么真诚对待他的人。
“我有那么想过。”杨夏坦白道,“就在来这里之前,我犹豫了很久。”
“那你是来告诉我你的答案的吗?”唐雪承脸色一白。
那一天一夜的时间,杨夏现在想来还是像梦境一般。
“我想过为了不伤害我和奈叶的友谊,而不再靠近你......”
唐雪承听到最后一个字,整个人一震,忍不住转过头看着杨夏的脸。
“这样,我的谎言就永远不会被揭穿。”说到这,杨夏面色凝重,“虽然,这样做很对不起你......”
他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叙述她的内心的挣扎。
“我也想过要继续像你学琴。反正,大家都还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女生是我。只要我们再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唐雪承安静地倾听着。
“这两种想法就幻化成两个小人儿,在我的内心不断地争吵着。一方提出了观点,另一方就会马上反驳。总之,各有利弊。但是,没有一方有着明显的胜算。”
“那你是怎么决定的?”
“其实考虑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有想清楚,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杨夏轻笑一声,“所以,我决定跟着心走。”
杨夏抬起头,望着唐雪承,笑容满面地说:“然后,我的心就带我来到了这里。”
唐雪承如此聪明,瞬间就明白是意思了。
“这,就是我的决定。”她告诉唐雪承。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此刻,他心里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他对着杨夏微笑。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以后我都不会再纠结了。”杨夏宣布道,“所以,我们好好相处吧!”
唐雪承微微点头。
两个人微笑着,就这样静静地对视,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洒在他们的身上。
唐雪承和杨夏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刻,或许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地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