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白哉同人文（题目待定）》玻璃心的樱

45、第九幕

　　接下来的几天，就连露琪亚都觉察到白哉面对雪娜时的不对劲。她其实非常清楚，白哉总是和雪娜发生冲突是因为他们都有着远胜于常人的荣耀，高傲，尊严以及作为贵族的矜持，这些东西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任何人都不允许侵犯，即使是自己的妻子或丈夫也不可以。他们是何其地相似，强强相争无人赢！可这次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总感觉白哉好像在躲着雪娜似的，而从雪娜那同样迷茫的脸上露琪亚知道问题好像出在白哉一人身上。
　　“白哉大人，和您聊聊可以吗！”趁白哉今天回来得较早的空档，雪娜正坐下首，如此说道，不是征求意见的疑问而是强制般的要求。
　　聪明如雪娜，她又怎会容忍有自己猜不透的存在呢！虽然可以使用双眼“听”的能力，但雪娜从内心里排斥着这样做。唯独对白哉，她不想用那种方法知道他内心的感受。
　　“什么？”仍旧埋首于书案中的白哉看也不看正坐在书案对面的雪娜。
　　“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应该正视着对方——不说贵族，就算是庶民这也应该是他们从小就会遵守的基本礼仪吧！”
　　被雪娜逼到这份上的白哉明白今晚她不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她是不会罢休的。暗叹一声，放下手中的墨笔，和雪娜一样正坐着对视彼此，这是自那晚以来第一次正视着雪娜那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幽蓝双眸。说实话，白哉觉得那双眼睛既美丽又可怕，美丽是因为暗藏其中无人能比的光彩和智慧，可怕是因为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任何人都无处遁形，完完全全赤裸的存在。
　　“妾身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几天来白哉大人您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妾身稍微靠近想要询问，您却总是不给妾身开口的机会。”
　　“…有这种事吗？”自认这世上没多少人能看清自己的心思，没曾想这次居然表现地这么明显，还是说雪娜对自己太敏感？
　　“为什么没有？！因为绯真夫人，所以妾身从不会奢求什么，但最起码妾身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您的知己。有个倾听的对象、有个理解自己的存在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所以，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请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没想到雪娜会如此直白地直奔主题，白哉心下一震，瞬间却又陷入了沉默。雪娜也没有催促什么，两人只是如此对坐着，半晌都没人开口。
　　“你…真的想知道？”白哉没有抬眸看雪娜，只是声音有着些许的怅然。
　　“就算像以前一样互相嘲讽，争锋相对，也总比现在要好的多，起码那样妾身会知道白哉大人您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次的事情，我…利用了你。”
　　“诶？”还以为白哉要说什么，却不想是…雪娜有些错愕，难道……
　　“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正直，我和那些利用你的人没什么两样！”
　　“为什么这么说呢？”终于有些明白白哉所在意的东西，雪娜静静地听着白哉的话语。
　　“当我看见昨晚还和我一起畅饮的同胞被人杀害而目的却是陷害我的时候，震怒的我当下就决定一定要用不输于凶手的狠绝手段来对付他，就算舍弃自己一直坚持的正面对决也在所不惜！所以当我明白凶手在意的对象是你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手中已经握有了胜利的王牌。”
　　望向雪娜，以为她会气愤会恼怒，但却什么都没有。
　　“然后呢？”，仍旧那般云淡风轻，仍旧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听白哉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你所在意的女人为了其他的男人而与你拼死相抗，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痛苦莫过如此。以你的个性是不会允许我有事的，而凶手很明显却是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他真的在意你，如果你们道不同，那么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给凶手致命一击，□□上是，心灵上也是。”
　　“所以您私下命令长老会提交了那份申请，更是以朽木一族当家的身份要求中央四十六室尽快下决议。”
　　虽仍是一脸冷漠淡然，但闭合的双眼却默认了这一事实。
　　“哎，就说嘛，就算有人暗中撺掇长老们，可毕竟事关家主生死，不可能如此草率，更何况中央四十六室的决议下得实在是太快，让妾身不起疑都难，不过那时好像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了。”
　　“为了我你劳心劳力，可我却设计让你和你的同门师兄互相残杀，是我做的太过分了。”
　　“您之所以一份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是因为想向我道歉吗？！”
　　微微颔首，“……对不起…全部都…”，白哉就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等候着雪娜的反应。
　　“噗，呵…呵呵…呵呵呵…”
　　诶？！知道雪娜心高气傲，更有着不输于自己的荣耀，设想过雪娜可能有的各种反应，但没有一种是现在的这种，这不免让白哉有点愣住。
　　看着面前错愕无比的白哉，雪娜以袖掩唇但仍旧无法停止笑意，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对不起，妾身失礼了！”
　　“你不生气吗？”
　　看着面部表情更加怔愣的白哉，雪娜从心底溢出了笑容，从小就喜欢恶作剧的特质在心底跃跃欲试，想着要戏弄一番这个总是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并不是真正冷酷无情的男子，“是啊，不过比起那些，也许妾身更觉得伤心多一点吧！”，刚才还无法停止笑意，转瞬却平静了下来，只是脸上的愁容浓重地就像一层大雾蒙罩在雪娜那明亮的脸庞上。
　　白哉心中的愧疚越发深重，刚想再次开口道歉，不料却被雪娜抢白了一番。
　　“嘛，怎么说呢，总之为了配合您的心情，妾身是不是应该这样说呢？！”
　　什么？！白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眉开眼笑的雪娜。
　　“妾身怎么会生气呢，您这么信任妾身，甚至把自己的生命都交到妾身手里，妾身受宠若惊都来不及呢！”
　　这下白哉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七个多月的女人，她的反应永远不在自己预想的范围内。
　　“…为什么你在知道自己被利用后还能以这么一副从容的表情调侃着？！”
　　“因为已经习惯了，”刚才还一脸因恶作剧得逞而灿烂得刺眼的笑容此刻却消散开来，恢复到那淡淡的伤感自嘲，“比起其他人，妾身觉得老实低声道歉的白哉大人要可爱得太多了！”
　　习惯？！可爱？！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利用妾身的人太多了，多到妾身已经麻木到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了！可恨的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事后还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比起他们，知道道歉认错的白哉大人不是可爱得多吗？而且，就算没有白哉大人您的推波助澜，妾身和师兄之间注定也是要一决胜负的，妾身…想要阻止他那颗已经偏离很远的心。”
　　“不管如何，请您相信，真正的凶手绝对不是他，他只是想要…所以妾身才…”猛然想起什么，雪娜罕见地辩解着,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有怀疑过这点——在知道他是你的同门师兄之后！”
　　没想到白哉会这么说，雪娜先是一愣，转瞬就为白哉对自己的信任而满心欢喜，“谢谢您的信任！”
　　“其实这件事情您真的不必那么介怀，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棋子也有选择被不被利用的权利’。我和山本总队长之间的孽缘就是这么回事，他利用妾身来达到他的目的，妾身也利用他来达到妾身的目的。虽然行事方式不同，但只要我们最终守护的都是这个世界那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事实上，您让露琪亚传话给妾身，让妾身不要‘轻举妄动’的时候，妾身就已经猜到您的打算了。您利用妾身来对付凶手，那妾身又何尝不是利用这件事情来和师兄做个了解，这么说来我们就是彼此彼此，互不相欠！”
　　此刻雪娜流露出的是在露琪亚面前才会出现的祥和神情，让白哉不禁有些恍惚，但终究心底的纠结逐渐松散开来。
　　“…谢谢你！”真心实意的道谢，也让白哉的心底坍塌了一角。
　　“呵呵，不客气！”明白白哉终是放下了芥蒂，雪娜的会心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妾身有个疑问，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大灵书回廊的影像有着绝对的正确性，为什么您会知道师兄的王牌就是这个？影像调查的结果显示您是真凶，难道您就不会有‘啊，真的是我杀了那些人吗？！’之类的动摇吗？”
　　知道雪娜是故意如此试探自己，白哉略显不悦也懒得回答她。
　　“你以为我是谁。”
　　“呵呵，真不愧是白哉大人！对了，如果您真的觉得愧对妾身的话就答应妾身一个要求吧！”
　　不知道雪娜又要耍什么花招的白哉只好点头应允，雪娜慢慢起身，走至他身旁再次正坐下来却并无进一步的动作。两人近在咫尺，雪娜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而白哉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所谓咫尺天涯，说的是不是就是这种？！正当白哉要问雪娜要做什么时，雪娜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他稍稍开启的唇上印下一吻，果不其然，雪娜在白哉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情。趁白哉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雪娜渐渐贴近白哉，双手伸到他的背后轻轻环绕着，“请不要动，让妾身就这样抱您一下吧！”
　　虽然白哉依言照做，但贴身的距离还是让雪娜感觉到他因自己的“主动”而产生的不自在（本来这里是想写“僵硬”这个词的，但这又怎么会符合白哉这个“鳏夫”的形象呢！）。这些让雪娜再一次确定，戏弄她的丈夫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半天，无人有任何的反应，整个书房寂静无声，能够听到的只是各自的心跳声，其中的暧昧更有逐渐升温至沸点的趋势。
　　但此时雪娜却在白哉的耳边低声呢喃着：“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不然妾身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骤然惊觉到什么，白哉不禁心底一沉——我到底对这个善良温柔地绝不输给任何人的女人做了什么？
　　就在雪娜打算抽身并渐渐拉开与白哉的距离时，蓦地，背后的一阵猛力让她的身体不由自己地向前倾倒，让她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阳刚与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连同背后大掌带给她的暖意让她不禁落泪。拼命咬住下唇，只有锥心的痛楚才能让自己忍住汹涌的泪意，忍住向他述说内心的倾慕。
　　感受到雪娜的震动，心中莫名的焦躁让白哉加重了手臂环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