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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绝世之才 ...

  •   那个人的笑容,在那一刻让她莫名地觉得心里发紧,手心立时沁出了汗。她不自在地偏过视线,那个人难道就是容成斐吗?原来在比武大会中,选择走后门最后一个上场的人竟然不只她一个。白华本以为打完刚才的那一场,便是终结。却没想到最后剩下的一个对手,光是看着他就让她没了底气。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座位,对易子幽埋怨道:“师父,你明明让他们安排我在最后一场的,怎么会是这样。”

      “你只管上去吧,在今年能拿到第二名已经够了。”易子幽看都没有看她,淡淡的说道。

      白华皱了眉头,咬牙道:“都还没有过招,师父就那么肯定我会输给他?”

      “你能赢了他,我自然高兴。不过你先不急着反对我的话,且先听听周围人都在议论些什么。”易子幽从她腰间取下佩剑,又将一杯茶摆在她面前。

      白华强忍住心中的不爽,去听周遭人的喧闹声。每多听一会儿,她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而从这里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许多衣着鲜艳的少女,凑到台子东侧,略带失望又满脸羞涩将香囊玉佩交给一脸铁青的侍从,望着一个空空的座位恋恋不舍的离去。

      原来容成斐并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草头小子,他身居江湖第一大门派青衡宗的大护法一位已经有两年之久。

      只是青衡宗一直负责在武林大会上出手的长老前些日子隐退了,这才使他不得不为了两年后的武林大会,来徽州打个过场。

      所以应该可以这么说,是横空而来的白姑娘,没很眼力见儿的插了他的队。

      容成斐是青衡宗上任宗主闻逆的儿子,现任宗主闻寻的哥哥,只不过这个人的争议点在于,他是个私生子,并且姓氏随的母亲。这一点让容成斐在十岁时进入青衡宗时,受尽了众人的排挤。

      同时,许多人也都猜测那个姓容的女子究竟得怎样的绝代风华,才能让骄傲如斯的闻逆甘心让儿子姓容。

      不过这个问题在容成斐十六岁时,得到了毫无争议的解决。那一年,他在青衡山的三年闭关苦修结束时,已将宗内绝学练至第六重。超越了所有的长老,仅比他四十余岁的父亲闻逆慢了一重而已。

      消息自青衡宗传出,江湖中人一片哗然,这种近乎鬼才的天赋,绝对不是单凭青衡宗武学世家的血脉能所拥有的,容成斐其人着实不简单。得志秋,名满凤凰楼。自那之后再没人敢在青衡宗的人面前提起容成斐是私生子这回事,而江湖中人都恭恭敬敬的称其为容少公子。

      两年后,当时的宗主闻逆云游四海,将宗主之位传于次子闻寻,青衡宗大护法之位交由长子容成斐。

      这些话都是白华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那里听来的。那老头坐在一个颇为显眼的位置,想不注意都不行。而他之所以打眼,乃是因为他身旁足足围了六圈的人。每一个人都津津有味的听着,一脸崇拜仰慕。时不时有满脸娇羞的少女嬉笑着将头埋进女伴的颈间,分享难抑的兴奋。

      没有人喜欢听到别人超过自己,此乃人之常情。然而当一个人的天赋足以远远凌驾于众人时,别人的目光中便只有崇拜与爱慕。

      对于容成斐,不管白华多么的不情愿,也不得不暗叹一声天道不公。江湖名门,绝世之才,再加上一副好相貌,占尽了天下的好处,无怪乎这么多女人会对他趋之若鹜。

      不过,她倒是觉得他的相貌并不至于多么的惊天动地,毕竟有易子幽在的地方,再明亮的人也会禁不住黯淡下去。

      白华听了那老头的话,在原地愈发坐不住了,便和易子幽打了一声招呼,说要四处转转,放松一下筋骨。易子幽嘱咐了几句让她不要误了比武,点头允了。

      武馆中此时热闹非凡,由于来这里的多数不是什么大人物,观看的人都是整家前来,所以便少了几分寻常江湖盛事的拘谨,多了几分豪迈与随性。

      几个卖糖葫芦,风车等一应小玩意儿的小贩,趁乱溜了进来,此刻都被一堆孩童围在中间。另有衣着鲜艳妩媚的女眷,三五成群凑在一处,七嘴八舌地聊着新鲜的见闻。还有自诩风流的少侠公子,流连其中,大谈江湖佚事,逗弄着还未嫁人的黄花闺女。

      这么多人聚在一个地方,纵是武馆再大,也实在是过于吵闹。

      白华被吵的有些头疼,便在武台旁寻了张没人的桌子,躲个清净。顺便四处张望着,想在比武前再喝口茶润润喉。

      还未开口唤来侍立一旁的小厮,却见身旁突然多了个人。

      定睛一看,原来是方才和自己比武的那位年轻公子。他换下了刚才的武服,此时着了墨蓝色的一身锦衣,袖口处精致地绣有银丝浮云纹样,颇有几分世家子弟的模样。

      他拱手以礼,微笑道:“想必白姑娘还记得在下,拂山派,林泉致。”

      白华略略有些疑惑,她扬眉望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说道:“自然是记得,方才不慎出手伤了公子,现在可好了一些?”

      林泉致热情地笑了,说道:“多谢白姑娘关心,在下此刻已无大碍。”说罢他话锋一转,略微凑近了一些又问道:“姑娘武功卓群,冒昧请问姑娘师从何处?”

      白华完全摸不清他的来意,迟疑道:“家师易子幽,无门无派。”

      白华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端起茶盏,用杯盖将漂浮的绿芽拨到一侧,抿了一口茶,杯盖在沿口轻击一声,才盖上茶盏,放置一边。

      林泉致在她身侧看的分明,心下对她的做法有些好奇却又未敢多问,试探道:“易子幽……若在下未记错的话,这位易前辈可是曾拜在前明月仙洲门下?”

      白华在师父的口中,对江湖中的大小门派都有着一些了解。可是明月仙洲,这个门派对白华来说是闻所未闻。然而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竟然从不知晓易子幽自己究竟师从何处。

      她知道这样向外人探听师父的事,实为大不敬,然而思前想后却还是忍不住,她问道:“前明月仙洲?”

      林泉致见她露出疑惑之色,旋即解释道:“是的,我这样说是因为明月仙洲作为一个门派,在许多年以前已被人——白姑娘当心!”

      他猛地将白华向旁侧推去,下一刻一盏滚烫的茶水浇落下来,正好洒在林泉致与白华之间。

      “哎呦,这位公子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了!不知怎么的,也许手上一个没拿稳,这杯子就歪了,您二位没烫着吧?真是见鬼了这个杯子……”一个胖大娘满脸窘色,连连作揖,对两人说着抱歉的话语。

      白华稳住自己的身体,忍住心中的怒气勉强一笑,对那人摆了摆手,让他走了。然后低头下去,小心地将雪白的衣裳下摆归拢到一侧,以免染上褐色的茶渍。而另一边,林泉致却在混乱中对上了武台那头,一个人的冰冷的目光。

      易子幽直视着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而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着。林泉致想起江湖中关于易子幽的种种传言,觉得一种阴涔涔的气息笼罩了全身,暗中悔叹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见了美人便多了口舌,平白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白华拾掇好衣裳,见林泉致似是在走神,便推了推他,问道:“林公子,方才你说到哪里了?”

      林泉致心里一跳,支支吾吾道:“啊……方才我说到那个,让我想想再和姑娘细说。”他话未说圆,周遭却突然安静下来,武馆中的人齐刷刷地将头扭向大门的方位。

      白华顺着望过去,只见武馆的两扇大门向两侧敞开,门外的阳光照进来,在石砖上投射出晃眼的一块。

      随后,一行人缓步走进了武馆。走在最前面的人最为高挑,玄色的斗篷半敞着,只系了最上面的一粒盘扣,露出内里的一身白衣。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孔上,深邃的眉眼透着世间少有的英杰豪气。

      坐在白华身旁的林泉致,在看见那人时眼中立刻涌上了崇拜的狂热,低声喃喃道:“白衣翡翠冠,青衡容成斐。”

      与此同时,白华将目光从容成斐身上收回,默默望向武馆角落里仍旧闭着双眼的易子幽,握紧了手中滚烫的茶杯。

      待到青衡宗的一行人入座,喧哗的武馆渐渐安静下来。武馆尽头,供奉着关公金像的四足青铜香炉内,一炷清香燃到尽头。

      先前宣布比武开始的武厮被换了下去,跳上台的是一个发福的五十来岁的男人。黑色的袍子上,绣着一个血红的“武”字,整个人高大威猛,一看便是武道中人。

      “啧啧,这不是徽州武馆的总管大老爷吗?怎么上来当小厮了?”

      “这还看不出来,摆明了就是来巴结青衡宗的,这帮人还真是不放过机会。”

      “你还别说,青衡宗这两年在大江南北势力愈发的大,不巴结的话那才是是傻子。”

      周围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射向武台。而那中年男子只是装作听不见,自顾自的拂袖而立。首先对着台子东侧青衡宗的一行人拱手行了礼,这才清了清嗓子拖长了声音说道:“徽州比武大会最后一场,现在开始。”

      随后,总管老爷从武台上跳下,躬身来请白华与容成斐上台比试。方才接到易子幽短笺的老者想必是告诉了他些什么,这才让这人连带着对白华也有了几分巴结之意。对此,白华深感不屑,只是漠然地瞥了那人一眼,便起身自顾自向武台走去。

      此时容成斐脱去了外披的玄色披风,风采俊逸的白衣与她的恰是同色。两人同时飞身上台,皆是身形高挑,风姿非凡,让台下观武的众人不禁倍感养眼地发出一声赞叹。

      多年后,有人再提起这场比武时这样说道,尽管当时的白华轻纱蒙面,并未露出真容,容成斐与白华的初次相会,仅仅是两人的身影落在一处,仍让旁观的人觉得如在画中。

      徽州武馆里,锣鼓敲响,容成斐率先退后一步,微笑道:“白姑娘,请先。”

      白华自知此次遇到的乃是劲敌,有一招不慎便可能落败于人。此时见到容成斐的举动,她虽心里有一些别扭,手上却未做出丝毫推让,直接凝神拔剑刺了过去。

      她的剑虽快,但毕竟实战经验不多,总是击不到要害,容成斐在闪避的同时,只是偶尔手指在剑上一点便巧妙地化去了力道,甚至有时让她觉得握剑不稳。白华心中暗惊,面上却仍刻意装作轻松从容,不肯输了阵势。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长剑在空中舞出的不断的影迹。容成斐随着她的剑,脚步变幻,白衣飞扬。数十招过去后,白华意识到,容成斐一直在拆她的招,却从未主动出招。甚至在两人错身的几个瞬间,白华确信看见了他的嘴角在隐约的上扬。

      她心里慌了,自知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体力因为比不上男子,便一定会输。于是,她凝神找准空隙,向后一跃落在台子一角。

      容成斐并没有跟上来,甩开折扇轻轻摇着,扬眉看着她。白华皱眉盯着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方才上台的那个总管老爷却凑到她身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姑娘你还打吗?要不……”

      “荒唐!”

      比武还未结束,竟然便有人来向她说这些话,到底这比武大会的规矩何在。白华怒气一起,未等他的话说完,她扬起的剑锋猛地劈下,结实的武台瞬间被劈出深深的一道裂缝。她怒瞪了一眼那个被吓得簌簌发抖的圆胖男人,冷哼一声,挥剑向容成斐飞身而去。

      当她再次出手的时候,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武馆中的空气似是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的剑笔直的向容成斐冲去,而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诧。同时,台子东侧,青衡宗中戴着银色面罩的男人拔出腰间的剑,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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