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重归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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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木门是紧闭着的，但这并不妨碍D伯爵偷听门那边的动静。
门那边栖息着的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世上最后一只四幻雪蝶。当年D伯爵找到他的时候他已是奄奄一息了，近些年一直在找能够任他托付的宿主。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四幻的考验过于苛刻，被他选中的宿主一个都没有捱过。
这个名叫皆川空的小女孩是四幻选择进行考验的第七个宿主了，考验也是需要费力的，这一次若是再不能成功，四幻雪蝶这种生物恐怕就要灭绝了。
想想就让人心疼啊。
未通过考验的后果便是精神衰竭，其实D伯爵还是挺喜欢这个聪明的小姑娘的，但无论怎样也还是比不过保护濒临灭绝的四幻的欲望来的强烈。
希望她能够成功吧，这样就最好了。四幻也不用灭绝，小姑娘也能活下来。但若是失败了的话，他还是会亲自登门去道歉的。
忽然覆着薄纱的镂空雕花中透出了强烈的白光，D伯爵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打开门。小胖和阿天也着急起来，一人两兽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白衣的四幻依旧静静地端坐在木椅上，眼里也是略带惊讶。因为在他身前已中了他的术的女孩从胸口出爆发出刺目的白色光芒，而女孩的整个身体，也在这白光中愈发透明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就在屋内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女孩重新出现在与消失前相同的位置，只是后脑勺肿起了一个大大的包，趴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
D伯爵看着呼吸微弱的女孩，走过去将她扶起。
这时听见了四幻平淡而空灵的声音，令他看向女孩的眼神瞬间欣喜起来。
“我想她成功了。”
*
似乎有滴答的水声，离得很近，却又朦胧地听不真切。皆川空涣散的意识渐渐收拢回来，而后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
皆川空睁开了眼睛木然地盯着一片雪白，视线好一会才有所焦距。
然后就确定了她的所在。
……医院。
她怎么会在医院？
思绪还是混乱的，脑袋也是昏昏沉沉，太阳穴的刺痛刚消停了一阵，现在又针扎般发作起来，一阵比一阵来得凶猛。
皆川空艰难地扭过头，窗帘没有完全拉紧，阳光从中间的缝隙里投了一道细线在地上，一直延伸到趴在她病床前睡着的皆川雪子漆黑的长发上，晕染上橘黄的光辉。
她松下心来。
然而脑海中忽然闪过了皆川雪子带着残忍笑容的脸，颊边还溅上上几滴鲜血。大概是属于她的。
太阳穴猛地一跳，刺痛又愈发猛烈起来。
皆川空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轻微的嘶声。
皆川雪子就轻易地被她惊醒了。她动了动肩膀，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却在看见皆川空的一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惊喜。
皆川空这才看见她的眼眶下方突兀地多出了一道阴影，原本精神的面貌也带上了一丝疲态。像是生生咽下了酸涩的柠檬汁，皆川空的喉咙也是一紧，红了眼眶差点掉下泪来：“妈妈……”
皆川雪子一下子露出欣慰的笑容，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要急死妈妈啊。”
是真的皆川雪子，是真的……
皆川空一下子扑进皆川雪子怀里抱住她失声痛哭起来，皆川雪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皆川空哭得肝肠寸断，像是要把看见的所有噩梦都发泄出来，直到嗓子干涩地都嘶哑了，才改为了低声的抽泣。
皆川空整整昏迷了三天，一直高烧不退。这三天来皆川雪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病床前，皆川和雄好几次想要换她回去休息，都被她拒绝了。
听皆川雪子说皆川空独自前往中华街的那个下午，接到医院电话的她慌慌张张地赶过来，连皆川和雄都忘了通知。送皆川空来医院的是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国男子，付了医药费后就离开了，还再三地向皆川雪子道歉。
皆川和雄是在皆川空醒来半个小时后赶到的，只不过几天不见，他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几岁，皆川空心酸得不能自已。他在叮嘱了皆川空好好休息之后，就把皆川雪子接回家了，三天没有合眼，皆川雪子现在终于能安心睡上一觉。
“空！”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日暮戈薇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脸毫不掩饰的担心。看起来像是刚一放学就赶了过来，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
皆川空有些感动地看着她帮自己削苹果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了，不想吃吗？”日暮戈薇有些疑惑地凑到皆川空面前，然后又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来，“那可不行哦！你看你一生病就是这么严重的，没有挑食的权利了！再说我好不容易才削好的，快吃！”
皆川空被说的无奈，接过了苹果，明明只比她大三岁，而且要真算起来皆川空的年龄起码是日暮戈薇的两倍呢！
皆川空略微不满地啃了一口苹果。
又脆又甜，真好吃。
又陪皆川空闲聊了一会后，日暮戈薇拉开书包，直接把书本摊在小桌子上开始写起作业来。
皆川空窘然地看着她：“你就在这写啊？”
“是啊，”日暮戈薇不明所以地望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琢磨起数学题来，“反正习惯了。你不用管我的，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吧。”
皆川空这才想起来，日暮妈妈前不久才生了小孩，那段时间日暮戈薇天天放了学就往医院跑，直到过了晚饭时间才和日暮爷爷一起回来。
为此皆川空还埋怨了好一阵，因为这样她陪自己的时间就更少了。
就在皆川空微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以天道茜、中森青子为首的邻居小孩一行人的来访让她彻底打消了睡觉的念头。
“诶？戈薇已经来了啊。”
中森青子有些惊讶于看见坐在桌前写作业的日暮戈薇。
“好狡猾，都不叫我们。”
天道茜不满地鼓起了包子脸，因为练武的缘故，她和皆川空的来往算是除日暮戈薇以外最多的了。
“我听见消息一放学就到医院来了，还没来得及回家呢。”
日暮戈薇侧身露出了她抱在怀里的书包。
“上学好玩吗？”
这是一脸好奇的木之本樱。
“……还好吧。”
心不在焉的日暮戈薇和中森青子。
“一点也不好玩……”
颓废地插嘴的沢田纲吉。
“就是啊，我都没什么时间练魔术了。”
接口赞同的黑羽快斗。
“其实我很想上学。”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藤冈治斐竟然插嘴了。
“为什么？”众人包括皆川空全体疑惑。
“听说会有奖学金。”
藤冈治斐答得一脸正经。
她该说什么才好……
“哦对了！”皆川空一开口就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她嘻嘻一笑，“有礼物要送给大家。”
上次买的那一大堆中国结还没有处理掉，反正这么多她也用不上，干脆送给这些邻居们，也可以换得这些单纯的小孩的真心一笑。
一听到有礼物，一群小孩就叽叽喳喳地闹了起来，兴奋地问着是什么礼物。
装中国结的布袋被放在了床头桌子的抽屉里，皆川空懒得动手，就让日暮戈薇帮她拿出来，反正她坐在桌子前写作业，是离得最近的一个。
拉开抽屉，日暮戈薇很快就找到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苗疆风情的布袋，伸手就往布袋里掏。小孩们都期待地看着她，准确的说，是看着她伸进布袋里的手。然而日暮戈薇疑惑地皱了皱眉，看向皆川空：
“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可能！”
皆川空有些着急地把布袋拿过来。
开玩笑，这些中国结可是花了她不少零花钱啊！
但是皆川空刚把手伸到布袋口，就有一大把中国结被她抓在了手中。
注意！是布袋口啊！她还没有伸进去啊！那中国结就自动跑她手上来了！
这吓得她一抖，一下就把手中的中国结扔了出去。
中国结落在雪白的被子上，鲜艳的红色将被子点缀得十分好看。小孩们都好奇地凑上来，端详着中国结复杂而美观的纹络。
“你们随便挑吧。”皆川空有气无力地一挥手，随即顿了顿，又道，“给我留几个。”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就欢欣鼓舞地挑选起中国结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重归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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