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蔚空（旧）》迩旬

34、Chapter 33 电话

　　“呐，奶奶，”皆川空双手合掌作祈祷状，“可以借我电话吗？”

　　听到皆川空声音转头的雪村时子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面容精致的女孩眨巴着大大的星星眼，一脸让人不忍心拒绝的期待神色，她不由得母性大发干脆地点了头。
　　小孩兴奋地欢呼一声，道谢之后一手捧着那个昏呼呼的谍翅，站到木凳上另一只手便去抓电话。

　　熟练地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家里的号码，皆川空握着听筒竟有些紧张起来。

　　电话里“滴——滴——”地响了数声，还是没有听见那个心心念念的温柔声音，皆川空开始担忧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绕上了电话线。
　　谍翅聪慧地看出了主人的不安，“啾啾”地轻叫着跳上她的肩头，在她颈窝安抚地蹭了蹭。皆川空失笑，食指点了点谍翅的小脑袋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

　　“喂？”

　　听到声音的瞬间皆川空几乎要欢呼，满腔的兴奋却又立刻冷却下去。
　　不是皆川雪子的声音。

　　皆川空试探性地开口：“妈妈？”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才有一个清澈的男孩的声音继续道：“你是皆川空？”

　　“是。你是谁？我爸爸妈妈呢？”

　　“我是你的邻居，你的父母和附近的大人都出门去寻找你了，我在帮你看家。”

　　“……”男孩的声音显得颇为冷淡，皆川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有些烦闷地鼓起了包子脸。

　　男孩的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你人在哪里？”

　　“……”皆川空还是没说话，不是赌气，只是她还真忘了这里是哪里。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坐在那里一直没动的雪村时子，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淡淡道：
　　“乌森。”

　　皆川空朝她点点头，刚要开口，电话那头的男孩却抢先她一步：“我知道了，我去通知大人，你先不要离开电话旁。”说完就干脆利落地“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

　　皆川空愣愣地握着已经断线的听筒，机械地放回座机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刚才好像被人挂了电话？被一个小男孩给挂了电话？他竟然敢挂她电话？！D伯爵都没有挂过她电话今天竟然被一个小毛孩给挂了电话？！！

　　还没等皆川空爆发，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皆川空一把抓起听筒，恶声恶气地冲那边吼：“喂？！”

　　“空？”

　　皆川空瞬间软化，柔和了表情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

　　电话那边的皆川雪子明显送了口气：“没事就好，你不要乱跑，你爸爸马上就去接你了。”

　　“嗯！”皆川空心情大好地答应一声，随即又耷拉下脑袋，一副“我知错了”的模样：“妈妈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

　　“你也知道？”皆川雪子笑叹口气，“下次乱跑之前一定要告诉我一声！不然妈妈真的会生气了！”

　　没有责怪，没有限制，只是轻描淡写地便将担忧一带而过。妈妈，她想念你的这样的温柔，不是五个小时，而是整整七个月。

　　“嗯！”皆川空的笑容更加灿烂。

　　放下电话，皆川空从站着的小木凳上跳下来，正准备走开，电话却再次响得欢快。她身形一顿又站上木凳，接起电话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甜蜜笑意：

　　“喂？”

　　“看来你已经接到电话了。”男孩依旧冷淡的声音与皆川空形成了反差鲜明的对比，只一瞬间，皆川空方才还阳光灿烂的笑容立刻阴云密布。她冷冷地开口，态度很不客气：

　　“你还有什么事？”

　　一直旁观皆川空打电话的雪村时子被她这瞬息万变的表情给逗乐了，虽然表面上还是装着威严。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默不作声地走出客厅。

　　“……不，没什么。”

　　“等一下！”见男孩又有想挂她电话的迹象，皆川空连忙大声阻止。

　　“怎么？”男孩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冷漠了。

　　“我妈妈没有手机，你怎么通知她的？”

　　“我母亲和她在一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真的抱歉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

　　“再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南野秀一。”

　　“哦……”南野秀一是吧，她记住你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

　　“嗯嗯，你等10秒。”

　　“……”

　　“……”

　　“滴、滴、滴、滴……”

　　电话被挂断了，被皆川空挂断的。

　　“哈！哈！哈！小样儿！让你挂我电话！”阴谋得逞的皆川空心情无比舒畅。（……）

　　而另一边，红发的男孩在黑暗中轻轻放下已经断线的听筒，漂亮的碧色眸子闪过一丝趣味。

　　刚挂下电话大笑了几分钟，皆川空心里终于舒坦了也累了，心情放晴地回到原来的座位重新坐下，甚至还老神在在地喝起了茶.

　　雪村时子再次回到客厅看见的就是女孩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悠闲一幕，饶是严肃如她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皆川空把目光转过来，大大的猫眼写满期待。
　　雪村时子握拳凑到唇边假咳了一声，抬眼直视皆川空的眼睛淡然道：
　　“你父亲已经到了。”

　　话刚出口的一刹那，女孩的眼底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奇异光彩，还有断断续续闪过的复杂情绪，从欣喜到怀念到愧疚到焦急，最后又重归平静。

　　雪村时子从没见过一个年纪如此小的孩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皆川空已经起身，朝她郑重地一鞠躬：
　　“时子奶奶，多谢招待。请向时音姐姐也道一声谢谢。另外，明天我还会再来，那时又要麻烦啦！”

　　面对皆川空无比灿烂的笑容，雪村时子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再回过神，人已经小跑着离远了。

　　目送女孩的背影消失在玄关那头，雪村时子的眼神略显复杂起来。

　　很高的灵力，很不错的阴阳术成绩，很浓重的血腥之气，却有着纯净的孩子心性。
　　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啊……

　　“爸爸！爸爸！”

　　皆川空像是一只轻盈如落叶的蝴蝶飞出门外扑进皆川和雄的怀里，皆川和雄搂住女儿，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感充斥了他的内心，他不自觉收紧了拥住女儿的手臂。

　　明明只是几个小时不见，为何他会有种阔别已久的异样感？

　　“爸爸！爸爸……爸爸……我回来了……”

　　皆川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在看见皆川和雄熟悉的面容的瞬间全线崩溃，数月以来的牵挂想念悉数化作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她的心情起起落落，连自己都理不清。但在这一刻我不再是安倍晴明的弟子，不再是以保护京为目的的守护者，不再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阴阳师，她又变回了那个上小学二年级的普通六岁女孩，只是皆川家的女儿皆川空。

　　皆川空扑进皆川和雄怀里又哭又笑，像个小疯子。皆川和雄却只是揉了揉女儿的长发，用轻缓的声音柔声安慰：
　　“嗯……欢迎回家，空。”

　　皆川空抱紧了父亲重重点头，眼泪更加泛滥。

　　*

　　“哟！小祖宗回来啦！”

　　还没进院子，门那边就传来了一把元气十足的陌生少女声音，皆川空一愣，循声抬起头，便看见了大门敞开的门口靠着的黑色中长发的少女，年纪和雪村时音差不多，身上还穿着皆川空不认识的高中制服。

　　见皆川空抬头看过来，少女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皆川空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少女已经在她身前蹲下。
　　好快！
　　“噢噢噢！小空果然很漂亮！幸好是像雪子姐多！”

　　哈？
　　这人自来熟得太厉害了吧？她们以前见过吗？
　　话说这人谁啊？还一副和她妈妈很熟络的样子？

　　皆川空翻白眼，随即转头去看向身后不远的皆川和雄，疑惑地眨眨眼睛以示询问。皆川和雄笑起来，走到两人身边，伸手揉了揉皆川空的头发，眼睛却是看着她身前的少女：
　　“空还没见过你，阿圆你自己介绍吧。”

　　阿圆？那是谁？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为什么她爸爸也一副和她很熟络的样子？

　　听了皆川和雄的话，少女弯起眼睛使笑容看起来更加爽朗：“我叫皆川圆，嗯……是你爸爸的妹妹噢，亲生的！”

　　她爸爸的……妹妹……？
　　那不就是……

　　“……小姑？！”皆川空惊愕地瞪圆了猫眼，她怎么不知道她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年纪这么小的亲生女儿？！！

　　“对对！小空真聪明！不愧是我皆川圆的侄女！”少女，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皆川空，表现得十分愉悦地捏了捏皆川空带点婴儿肥的脸颊，蹂躏完又伸出爪子拍了拍，最后还将她的头发揉得一团糟，这才心满意足地松手起身。

　　皆川圆笑眯了眼：“既然小空找到了，我就回学校了。以后小空遇到了麻烦也可以来找我噢！你的小姑将来可是要成为警察的人！哥我走啦！”说着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看着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年轻小姑欢快的背影，皆川空捂着被捏过的脸低头装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