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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皆川空 ...

  •   咦?这里怎么一片漆黑?

      睁开眼的几分钟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她处在一个很温暖但很狭窄的场所,整个身子都只能蜷缩着,双手仿佛没有知觉,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眼睛没睁开几秒就觉得有些酸涩,她只好闭上眼睛。反正不管睁开还是闭上都是一片黑暗。
      说起来她好像自从上小学以来就再也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竟然还是自然醒,虽然是醒在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想起这个她就想叹气,但很可惜的是叹不出来。

      这种无力感真是讨厌。

      她还记得她睡前的那个小插曲,但向流星许了什么愿却是想不起来了。她也记得她是个即将毕业的高三学生,成绩优异,从小大家就称她天才、神童。她更记得父母对她的严厉,从小学开始,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地满满的,什么辅导班都参加过,练就一身好本领。但是她却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这实在太不对劲了!

      醒在一个怪地方令她的起床呆滞时间延长了很多,直到现在才完全缓过来。
      她舒展了一下身子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然而有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在踢我呢。”

      女人的声音温柔似水,虽然有些闷闷地听不真切,却让她觉得有道晴天霹雳把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听见一个稳重的男子声音。

      “再几天就能看见她了,真是期待。”

      她已经连惊异的想法的没有了,两人的谈话再次把她击回呆滞状态。

      “是啊,医生说是个女孩,叫什么好呢?”
      “就叫空吧,皆川空。”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看见光亮了,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抱着她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面露疲态却很是欣慰。

      究竟要用什么词语来描述她的心情呢?
      真的只有呆滞了。

      上一次清醒因为听到那些话太过惊讶,以至于在呆滞中再次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虽然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但好歹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16岁少女,现在变成这副刚出生的婴儿模样是怎么回事!

      女婴艰难把手举到眼前,看着这肉球般的小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女人立刻拿了个玩具逗弄她,温柔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怎么了空?不要嘟着嘴嘛,来,笑一个。”

      她哪有嘟着嘴。

      她忍不住翻白眼,但碍于眼睛太大根本看不出来,倒还把女人逗笑了。她揉揉女婴毛发稀疏的脑袋,温暖的触感蔓延到她的全身。

      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她,即便爸爸妈妈也是。

      她只觉得心头一暖,忽然有种找到了真正的家的感觉。于是幼小的婴儿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放声大哭起来。
      听着女人不停地安抚,她忽然就坦然地接受了一切。

      她有一个温柔的好妈妈,她的名字是皆川雪子;她有一个爱家的好爸爸,他的名字是皆川和雄。她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虽然还是有些郁闷和不解,她不记得她有死过一回,但重生是肯定的了,于是她决定忘记前世的不快,重新活过!

      她的名字是皆川空,天空的空。

      ***

      皆川空敢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婴儿会像她这么讨喜。

      听为皆川雪子做手术的护士姐姐们说,皆川空出生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刚开始她们都吓了一跳,以为皆川雪子生出了一个死婴,后来才发现她只是睡着了,身体状况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护士姐姐们都很喜欢皆川空,没事总是跑到皆川雪子的病房里来看她。这个时候皆川空就会露出特别灿烂的笑容望着她们,然后看着她们身边冒出的粉色泡泡笑得更加甜美。

      皆川空的相貌是大家公认的美人胚子。

      尽管还只有几十天大,但她那精致的五官还是有了些模子,尤其那双漂亮的双眼皮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似乎淌过细碎的光,经常把护士姐姐们萌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一切都是皆川夫妇的遗传基因好。

      皆川雪子很爱读书。
      皆川空虽然懂得一点日语,却也只限于口语交际,要看懂书籍遥遥无期。
      于是当有一天她不经意露出好奇的神色看向皆川雪子手里的书时,皆川雪子开始了对她的教育熏陶。

      事实证明有基础的人就是学习能力强,皆川空很快记住了很多的日语单词,并开始尽力克服喉咙的不适应感,依依呀呀地练习发声。

      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后皆川空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新家。

      出院那天下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般漂亮的景色皆川空是从来没见过的。前世生在江南,几乎没怎么见过雪,因此她特别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惹得皆川夫妇都很开心地笑。

      家很大,至少在皆川空看来。
      很常见的上下两层,木地板。皆川空最感兴趣的还是和室,榻榻米和被炉让她很是新奇。皆川和雄早早地为她准备了专用的卧室,清爽、明朗,皆川空很是中意。

      这之后皆川空就安安心心地进行着婴儿的生活。

      虽然本来会说话,但生理情况实在难以克服,直到快八个月的时候,皆川空才在皆川雪子惊喜的目光中叫了一声妈妈。皆川和雄在听到她叫爸爸的时候很是欣慰,他把皆川空抱起来轻轻抛起又接住,皆川空玩得很开心地咯咯笑。
      十个月的时候皆川空终于能够独立行走,小孩子的身体果然不怎么方便,跑动完全不快。
      这一段时间内皆川空除了最开始那一次再也没有哭过,也不是逞强,只是以一个16岁人的心态单纯地觉得没有需要哭泣的事情。

      但是在看见一个人后,她竟然被吓哭了。

      皆川空至今还不能忘记第一次沢田纲吉看见时的惊骇,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的头发会是棕色的,看见木之本樱、藤冈治斐的时候惊讶已经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是日奈森亚梦出现在皆川空面前的时候她直接就呆滞了,紧接着扑到皆川雪子怀里大哭起来。

      为什么会有人的头发是粉色的!这么小的人她才不信她父母会同意她染发!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没出息,当时所有的家长和孩子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皆川和雄还有皆川雪子,皆川空真心觉得对不起他们。
      那天是一个邻居聚会,家附近的居民年纪差不多,因此孩子也都相差不大。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说什么要让孩子们彼此了解一下,好增进邻居之间的感情。

      了解什么啊!一点点大的小孩懂什么!又不是人人和她一样!

      皆川空万分憎恨那个提出此方案的人,就因为这个聚会,害得她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都有心理阴影,差点患上自闭症。

      好在还是有正常发色的人在,像只和皆川家一墙之隔的黑羽家,那家的小孩好像是叫黑羽快斗;然后隔着黑羽家的中森家,女孩子只比她大两岁,叫中森青子;皆川家对面是天道道场,生了三个女孩,最小的天道茜都比她大两岁;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很大的神社,没记错的话是叫日暮神社,他们家的女儿日暮戈薇比皆川空大三岁。
      剩下的彩色发系的人,皆川家右邻的沢田家,小孩沢田纲吉比皆川空大三岁;天道道场的左邻的木之本家,儿子木之本桃矢比皆川空不知道大了多少,女儿木之本樱只比她小三个月;道场右邻是日奈森家,这家的女儿加上住在不远处公寓里的藤冈家的女儿都和她差不多。

      再远一点的皆川空就没有特意去记了。

      整个聚会除了最开始她闹出的那个小插曲,都还是很和谐的,皆川空再一次感觉到了婴儿的好处,她再怎么乱发脾气无理取闹都不会有人真正和她计较。
      日暮神社其实离皆川家算是有些远的,促使皆川空记住这家人的原因是她对日暮戈薇很有好感。聚会当天主动来和她打招呼的就只有日暮戈薇了。

      皆川空虽然连一岁都没有,但学会了说话和走路之后皆川雪子也就没太约束她,因此皆川空得以每天往外跑。

      去的最多的自然是日暮神社。皆川空自己觉得日暮家是最有趣的了。
      有千年树龄的御神木和神秘的食骨井,想想就觉得刺激。日暮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做饭又好吃,日暮爷爷虽然古怪,但是知道好多有意思的故事。
      唯一让皆川空不满的就是总有小孩来找日暮戈薇玩笼目的游戏,虽然唱的歌很好听,但是她总觉得是在嘲笑日暮戈薇。日暮戈薇从来不拒绝和他们玩,而且每次都能猜对,但是有一次她看起来很伤心地跑去问日暮妈妈名字的由来,所以皆川空在那之后赶跑了所有来找日暮戈薇玩笼目的小孩。

      皆川空还喜欢去的是天道道场。天道霞是个很温柔的大姐姐,天道靡虽然喜欢耍小聪明,但对皆川空也很好,天道茜从小就开始在天道早云的指导下习武,顺便还把她拉了进来。
      前世皆川空虽然学过很多特长,但父母为了培养她的淑女气质死都不让她去学什么跆拳道空手道之类的,于是皆川空很开心地答应了天道茜。

      很快皆川空就后悔了。

      天道家的训练不是一般的变态,把她累得半死不活。天道茜还不允许她退出,她的天赋比皆川空好,学的时间又比她久,自信皆川空打不过她所以硬逼皆川空陪她一起练习。

      黑羽爸爸黑羽盗一很会变魔术,于是皆川空时不时跑去黑羽家。黑羽快斗那个自大的小孩皆川空是不怎么喜欢,大概八字相冲吧,一见面就吵。但皆川空不得不佩服他的魔术天赋,像她学半个月都学不会的魔术他几天就学会了。为了这事皆川空自卑了好久。

      中森爸爸中森银三是警察,所以中森青子总是一个人在家,后来她也常常跑到黑羽家来。令皆川空很开心的就是中森青子的魔术才能比她还低,看着中森青子手忙脚乱的时候莫名地治愈了她。

      木之本妈妈木之本抚子是个很漂亮的模特,木之本爸爸木之本藤隆是大学教授,所以懂的东西很多。木之本樱很喜欢叫皆川空到她家去玩,虽然她哥哥木之本桃矢一见皆川空就摆张臭脸,反正皆川空又不来找他,所以很高兴地还是往她家跑。

      待皆川空在天道道场学业小有成就的时候,她偶尔会翻墙到沢田家去吓那个废柴。沢田妈妈沢田奈奈很天然,每次看到皆川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们家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还做好吃的点心给她。

      在道场练累的时候皆川空也会和天道茜一起翻墙到日奈森家,这家的父母都忙于工作很少在家,每次都可以看见日奈森亚梦一个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在做些奇怪的事情,看到她们之后无一例外地惊声尖叫。

      藤冈家住的是公寓,最初引起皆川空注意的是她家的人妖爸爸藤冈凉二——那个总要小孩们叫他“兰花姐”的男人。治斐妈妈藤冈琴子走得很早,听说是一个很优秀的律师,但至少皆川空是没有见过。藤冈治斐自立到不行,这么小就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有时候皆川空都在想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遭遇。

      反正还处于婴儿时期的皆川空就已经把附近的邻居逛了个遍,家家都混熟了。到最后皆川雪子很有挫败感地问她是不是别人家都比她们家有趣,皆川空沉思了一下还是实话说了是,皆川雪子为此黯然好久。

      虽然父母不有趣,但你们有个不平凡的女儿啊。

      皆川空是这么安慰她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皆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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