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塔罗祭》风萦若

35、§4．8 国王 THE EMPEROR

　　“不过两天，星象断不可能走成这样！”星占师放下手中天象图，慢慢道，“你做了什么？”

　　红减意道，“其实东方有着神秘而悠久的历史，在某些方面，它具有着极高的造诣，比如造假……”

　　看着星占师越来越沉下来的脸色，红减意道，“东方有秘术，可掩饰天象。”她眨了眨眼睛，“老先生，星盘借我好不好？”

　　星占师断然道，“不可！”他沉下脸，“掩饰天象……你果然是星学奇才。”他轻轻叹了一声，“只可惜……罢了，但你可知，星盘用以反映天象，同时还是镇住此方光明之圈的器具之一，你的胡闹已经令此方光明之圈形同虚设，你可知你自己惹下多大的麻烦！”

　　红减意认真道，“老先生您放心，我之所以掩饰星象，便是扰乱外界幽鬼命盘，他们不会靠近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星占师怒道，“光明之圈防的不是……”他的语音戛然而止，颓然道，“你借星盘做什么？

　　“找东西。”她慢慢道，“我听说，伊特维斯星占楼的星盘可以观察到这个季节我们无法直接观察到的星象。我要找的东西需要借助星盘的指引。”

　　“星盘需要调节经纬，有无数的坐标。你若调节到另外一块，很可能便找不回来伊特维斯的星空。我不能借你。”星占师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星盘大乱，光明之圈已防不住外敌……”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宿命么，果然防不住啊……”

　　“宿命？”红减意还想说什么，却被星占师身后的麦伦猛然拔高的声音打断。

　　“你们……天啊，老师，迪普威人！”

　　安之素黑色四翼纵展，凌空立于窗口之外。月光下，黑羽上漫溢着流光，淡淡月影蒸腾于其上，如同雾花水月似的朦胧。

　　她的左右手各抓着卡妙米罗的手腕，很难想象这样纤细的女子能有这样大的力量，将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子提上五十米的高空。

　　她看着一脸呆滞的麦伦等人，佯作轻叹：“哦？我总认为我其实还挺美丽的，可为什么他们见我跟见鬼一样呢？”

　　米罗沉吟半晌道：“也许在某个意义上来说，你跟鬼是一样的。”

　　安之素浅浅一笑道，“米罗，我若现在松手的话，你在任何意义上，都会变的和鬼一样的。”

　　米罗：“……”

　　卡妙轻笑一声。

　　只见米罗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和女人计较是不绅士的行为，我一向都是如此豁达大度。”

　　卡妙：“……”

　　安之素微微一笑，飞近窗台，米罗与卡妙单手撑窗跃进房间内。之后安之素收起翅膀，倚在窗台之上，颇有闲情逸致地看着他们。

　　星占师猛的退后两步，靠上星占台，冷眼看向安之素，“迪普威人竟敢踏入我光明之神庇佑的领土！”他突然按下星盘上的某个按钮，顿时咔嚓声从遥远的房间内部响起，仅一瞬，便有一道黑影从内部向安之素袭来。卡妙反手抽剑兀自砍断黑影，动作快得人眼几乎无法看清。

　　血渍溅开三步，卡妙向后推开来，恰避开袭上的血花。

　　被砍断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只黑鹰。尖喙利爪，尖锐程度堪比剑锋。不仅如此，它的喙与爪之上都隐隐有红芒，应是已抹上剧毒，再想及方才它出来的速度，是可撕破一切物事的快与狠。

　　任何人想来若是被它啄及一小口或抓伤，都会立马身亡。

　　卡妙面无表情地收回剑，看向红减意，冰蓝眸子中冷光漫溢：“谁派你来的？”

　　红减意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刚想回答，却听见星占师惊怒交加的声音：“你是皇族！竟然和迪普威人混在一起，还帮她挡雪鹰的利喙，佩里，你将会不得好死！”

　　米罗震惊地望向地上的黑鹰：“雪鹰？这鹰不是黑色的吗？”

　　安之素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也看到是黑色的。也许对方色盲吧。”

　　星占师的脸色越来越黑，望向卡妙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佩里？二皇子？”卡妙皱了皱眉，“我名卡妙。”

　　“你不是佩里？那你怎么和迪普威人……卡妙？塔罗师卡妙？”星占师缓和了脸色：“故人回归……原来指的是你。”他随即提高声线，怒道，“既是我伊特维斯皇族，为何与迪普威人纠缠不清？”

　　麦伦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星占师的袖角：“老师……塔罗师是迪普威人的那一派啊？您忘了么……”难道老师气糊涂了？

　　星占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卡妙冷冷看向红减意，徐徐道：“谁派你来的？”

　　红减意委屈道：“我不就借一个东西吗，你们有必要这样吗？”

　　“借一个东西？”卡妙冷笑道：“你可知，你借这个东西带来了多少麻烦？”

　　他遥遥一指星盘，美丽的眸子中冷若冰霜：“使用秘术掩饰星象，导致星盘大乱。此位光明之圈的轨迹因此被打乱，导致其形同虚设。皇都安全，你要如何保证？”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红减意怒意也上来了：“你所说的我有考虑到，但你刚才上来时有看到百鬼冲进皇城吗？我在布置星象时，扰乱了他们的命盘啊！”

　　“况且，我布置这个星象时，不过是把原有星象的昭示放大而已，并不会影响你们勘察星象的！我不知道星盘对你们有这么大的影响。本来我想这个很快就能完成的，我也会将东方的占星秘本送于你们，作为回礼——我查过文献，伊特维斯皇族曾经拜托商人带过来的，可是没有找到！这不是你们需要的吗？。”

　　“但既然如此，不借就不借，我红减意也没那么死缠烂打。你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星盘，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那鬼如果冲进来，我会第一个把它们射死在宫门外！”

　　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安之素突然浅浅一笑：“小妹妹，鬼可远没有人可怕。”

　　听至安之素这一语，卡妙变了脸色：“我的猜测果真是对的……”

　　星占师喃喃道：“命运果真不可逆转的么……”

　　红减意有些疑惑，却没有说什么。她径自走向星盘。

　　麦伦讶然道：“你要做什么？”

　　红减意一字字道：“对不起。但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会做出补偿。”

　　说到这里，突然有爆炸的轰鸣声起，震耳欲聋。他们不由感觉到大地的颤抖。透过窗向外看去，遥遥黛色天空一般浸在火红色中，一半仍然缄默着保持黛墨。被染红的半壁江山在传来的冲杀声中战栗，外面的街道中，民众混乱不堪，拖家带口着整理行装，却发现变乱堪堪来自城门口。

　　无处逃难的哭喊声在夜风中破碎零落，却更加显得怵目惊心。

　　安之素略一勾唇，手指抵在唇上：“哦？开始了么……”她转回头，对众人嫣然一笑：“我有事先走了。你们下去应该还不成问题吧？”说罢，便纵身向窗口跃下。张开黑色四翼，向着火光之处展翅飞去。

　　卡妙抿起唇，看向红减意，眼神有一晃而过的冷意。红减意坐在星盘前，开始认真地拼复星盘。

　　星占师突然长叹一声：“罢了……不管你有多大的能力，上万个坐标，短时间内不可能拼出来的……”

　　红减意没有说话，一心一意拼复着星盘。

　　星占师略带慈祥地看着红减意，微微一叹。

　　伊特维斯近百年来星占师才华缺乏，导致许多秘术失传。但眼前这个少女却真是货真价实的星占奇才……

　　若她能被选中为伊特维斯的星占师，也许这些事情，能更早就明朗了吧……

　　卡妙看向星占师：“您司星占预言，应该早就料到类似的情况了吧？”他缓缓道：“外面的百鬼，不，百魅夜行，也许正是您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