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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生日风波(1) ...

  •   晃眼,周末就在眼前,对于杨易之二十一岁的生日,陶然纠结了许久也不知道要送什么,只能可怜巴巴地去向孟思瑶求助。

      哪知道孟姑娘这两天一直不在状态,你前头刚和她说的事,她一转眼就全忘了,有时甚至愣愣地看着你,半晌才吱声,到了最后,就病恹恹地抱着小布熊,躺在床上挺尸了。

      她觉得不对劲,就开口问了几次,可孟思瑶硬是摇头,说自己很好,甚至还故意在陶然面前装的生龙活虎,可一转头,却又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相处三年,孟思瑶的性子陶然知道,若是她不想说的,她就是打死了她也问不出一个字。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陶然都无功而返,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事缓一缓,也算是给孟思瑶时间冷静。而她也得先把杨易之的生日给准备了,免得到时候他的少爷脾气一上来,整个人又是傲娇的不行。

      于是,周日一清早,陶然一手拿着环保袋,一手握着购物清单。直奔学校旁边的超市大采购。

      喜欢茄子,不喜欢番茄,相比猪肉,更喜欢牛肉,荷包蛋不能煎全熟,半生才好,特别是一口咬下去,还能流出蛋黄的那样。

      陶然一边碎碎念,一边将精挑细选的蔬菜和肉食放到手推车里,经过冷藏柜台的时候,还特意拿了几盒牛奶,认真检查了一下盒子的外包装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杨易之还是很喜欢喝牛奶的。

      十三岁以前,就算陶然有了宋祁这个哥哥,她依旧是偏爱和杨易之在一起,两人读书上课,吃喝玩乐,干什么事情不是混在一起。他对食物的挑剔,他对某些口感的偏爱,她比他本人还来得清楚。

      后来,由于杨易之的父亲杨怀民从S市的市级干部,升迁为T省的省级干部,杨易之不得不随父亲搬家,来到距离陶然那么远的T省省会定居。

      可习惯还真是可怕,就算那么远,就算那么久,他的口味还是一样没变,而她也始终将他的喜好记在心上。

      她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向苏阿姨学习烹调的第一道菜,就是鱼香茄子,她对烹饪有很天分,几乎是一教就会。苏阿姨为此还笑嘻嘻地夸奖了她。可她自己却是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反复地推翻重做,尝试了好几次,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把一道酸甜入味的鱼香茄子硬是改成了又咸又辣才满意。

      只是那时的她,全凭自己下意识所为,根本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做只是因为杨易之不喜欢吃酸的罢了。

      如今想来,陶然不禁莞尔一笑,系上围裙,卷起袖子,将从超市里采购的食材全都放在了厨房的灶台边。

      洗菜、切丝、汆烧,爆炒……陶然低着头,一步一步做的认真仔细,从始至终,嘴角都噙着笑。

      一晃眼,就是傍晚。

      陶然在客厅和厨房来回奔波了几次,才将今天晚上要吃的东西全都准备好,陆陆续续地排在桌子上。

      其实,杨易之爱吃的几道菜,并不怎么花功夫,倒是炖汤磨人,文火煨炖四个小时,期间还不停地往里加料,非得掐准了时间,才能保证汤里的食材口感最佳。此刻那浓郁的香味阵阵飘来,弥散着整个客厅里,闻着闻着,连肚子也饿了。

      陶然嘴唇微扬,往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一旁的玻璃茶几上,那上边放着一个爱心形状的提拉米苏蛋糕,

      虽然样子看上去普通了些,但味道却应该是很好的,毕竟,这可是自己研究食谱,反复实验了好几天才做成功的。偷偷蘸了些奶油在手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不甜、不腻,再配上提拉米苏特有的香滑口感,那里会比外头西点屋里卖的差?更何况……

      陶然蹲下身,脑袋趴在茶几上,狡黠地盯着蛋糕的侧身,明亮的大眼睛中闪着不知名的光。虽然正上方只是用巧克力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但边上,她却悄悄地用白色奶油画了一圈卡通形状的羊角。

      她当然知道杨易之不喜欢“一只羊”这个绰号,也知道说不准他就炸毛了,可是,他的生肖也是羊,画这些图案,不是很应景吗?

      幻想着杨易之待会儿吃到羊角时,想笑不笑,想哭不哭的样子,她心头就是一阵暗爽。果然,恶趣味了。而她那手指上的提拉米苏,就像是蜜糖的水,从口腔,一点一滴地渗到她的心里。

      也许,这就是为心爱之人洗手做羹汤的感觉,明明是平淡无奇,却又充满了温馨的味道。明明那么忙碌,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

      陶然的嘴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起身走到地台上坐下。抬头看钟,六点整,杨易之差不多时间到家了。

      可是……

      六点半,七点,八点,九点……

      陶然不知道自己在地台上坐了多久,只是半透明的薄纱窗帘外,本来略微发红的暮色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黑,夹杂着街边的路灯和商铺的霓虹。

      闪闪发亮,很好看,却也很寂寞。

      她拿起边上放着的手机看了看,除了刚才10086发过来的一条业务信息,再也没有其它来电或是短信。

      为什么没有?

      九点,陶然坐在那里,整个人有些发怔……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可为什么杨易之还没有回来。

      她还记得,那天也是在这里,她窝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应允着。他让她等他,她就答应了。可为什么到了现在,他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陶然并不是一个会催促的人,遇上约会时别人迟到,她从来都不急,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着看着时间就过去了。等的人也就来了。

      可是杨易之,他从没有让她等过。每次都是他已经立在原地,穿着随意却帅气的衣服,双手插着裤袋,咧开嘴,朝着她懒散地笑着。

      “桃子,迟到了要受罚。”他压低嗓子,灼热的气息在耳边游移,说完后,,不由分说就扣着她的脑袋深深一吻,直到她面红耳赤,呼吸困难了才会停止。

      有时候陶然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惩罚”,杨易之才会坚持每次早到,让她从来不必等待。

      所以现在的她,手上虽然拿着手机,脑海里却是一片茫然

      要不要发条短信或是打个电话去催……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却僵持了那么久,内心像是与什么东西在对峙一般。

      饭桌上,本来热气腾腾的菜此刻全都失去了光泽,那道鱼香茄子更是软塌塌地垂在那里,让人看着食欲全无。

      陶然眉头紧蹙,语带担忧,“杨易之从来都不是会迟到的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完,她也不再别扭,迅速找到了杨易之的号码,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嘟……嘟……”电话那头的声音干脆却又冗长,不停地重复着,无休无止陶然的心也因为这样子的等待而显得有些慌乱。

      说不清的不安和恐惧在周身渐渐蔓延,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而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轻声的鼻息,不再是单调的铃音。

      “杨易之……”不自知地,陶然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小小的委屈,“你怎么了?什么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随后,一个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低沉中带着一股严肃,“陶然吗?我是杨易之的父亲。”

      陶然愣了愣,完全没有料到接电话的人会是杨怀民,本就有些无错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是陶然吗?”电话那头的人见她长时间的沉默,又一次开口询问,语气沉稳,稍显不悦。

      陶然这才发现自己傻愣在那里,赶忙开口,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杨伯伯,是我,陶然……”

      只是她下半句话尚未出口,电话那头的杨怀民已经先她一步,“嗯,我本来还想打电话给你的,杨易之今晚不会回来了,你若等他的话,就不必了。”

      一瞬间,心像是被一只巨手紧紧攥住,完全透不过起来,“为什么……”她怯怯地开口,不知不觉,嗓子有些干涩。

      “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易之的生日,我邀请了T省的几个领导吃饭,好几个还是老爷子当年的战友,特别是陆司令,和老爷子当年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今天他还带着他的孙女,和杨易之处的不错。年轻人,自然比我们有情调,刚刚吃完饭,现在正在跳舞,你若是找他有急事,我可以让他过来听电话。”

      平淡的语气略带凉薄,从听筒的那头传来,毫无感情。

      原来,这就是他今晚不回来的原因。

      陶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是那一瞬,她仿佛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颤抖,让自己能够平静地回答杨怀民的话,“杨伯伯,不用了打扰他了,我知道了。再见。”

      握在手中的手机,忽然变得无比滚烫,从掌心开始,灼烧每一寸皮肤,疼得她有放手的冲动。

      可是没有,非但没有放掉,她似乎还握得更用力了。

      但是心底深处,却是无比荒凉,就像是一颗温热的心,倏然间坠入到大海的深渊,无止无尽的黑与冰凉,缠绕在周身,那是带刺的锁链,任凭你怎么挣脱,最终,也难逃越束越紧,鲜血直流的命运。

      瑟瑟发抖的寒气,终于灭顶而来。

      心里,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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