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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阵痛 ...

  •   铭后来还是得救了,人的身体本身的愈合能力血液的凝固能力加上听见声音过来的房东的帮忙,我知道铭并不是真的有心寻死,不然也不会在我的面前割腕,但是却真的被吓住了,呆呆的在病床前坐了一夜。

      混身的压抑似乎全部转化成了疲惫,让人连肩膀都抬不起来,声音,视线,几乎都失去了控制了,只能够呆呆的看着满目的白色,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一直想要的爱情就是这样的么?我一直想要的幸福就是这样的么?我听见我的心里在这样的问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铭静静的躺在床上,镇静剂很有效,那双我最喜欢的眼睛轻轻的闭着,微微的颤动,是做了什么梦了么?这样释怀一样的安稳,是做了什么,在现实中不可能有的幸福的梦了么?

      我还记得,第一次吃到为我而做的饭菜的时候的感动,第一次拥抱爱人的时候的兴奋,那个小小的房间的温暖,手指交缠的时候,眉目相对了时候,每天早上的吻,能够保证一天的快乐,每天晚上的吻,是给彼此最大的安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不再敢面对你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逃跑,却又舍不下这样的爱意,如今的下场,就是自私的我的报应了么?

      我想不通,不由的想要笑,却是带不动一丝的嘴角。

      我想不通啊,是什么地方变了?我依然爱她,没有改变,她也依然爱我,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不是应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么?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呢?

      铭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在睡梦里不安的动了动身体,被单摩擦的声音让我稍微回了神,擦了擦已经干了又再度润湿的眼角,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是觉得不忍,深刻的无力感让我想要再度的大哭一场.

      保护不了,维持不了么?那张苍白的脸孔似乎是对我的指控一般……

      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轻佻惯了,却不过是个挑不起担子的小鬼而已吧……

      铭很快就出院了,轻描淡写的,说着只是小伤,然后回家了。
      我不知道小伤的定义是什么,是手腕上那看起来不算大但是却狰狞着渴望在皮肤上留下痕迹的伤口?是还没有流完身体里挣扎的血液?是我没有感觉到的金属深陷进□□的疼痛,还是她眉目里的那种轻描淡写。

      我战战兢兢的,提着不多的行李跟在她身后,路过超市的时候她说要进去买东西,我跟着一起,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在眼前晃荡,专注着找着要买的东西,却好象一切都不真实,是的,虚幻的自己不在这里,或者她其实不在那里一样。

      “不过几天而已呢,”她说着,遗憾的抬头看我,“上次跟你说的打折的烟啊,不过几天就没有了呢,你该早点过来买的。”

      神情里是自然的温柔,记心着我的嗜好,我在脸上笑着,却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我觉得我在惧怕什么。

      惧怕一种那眉目里的温柔,如同伤口不在一样的平和。

      铭说要去买点菜,几天没回家里家里大概没什么可以吃的了,她抱怨着时间晚了蔬菜都没剩下什么新鲜的,熟练的挑选着菜品,一样一样,把准备在晚餐做的菜样在我眼前拼凑完整,我不动声色的把放进手上购物篮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台上去,压抑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窒息感扶住她的肩膀。

      “你伤还没全好呢,挑几样熟食就好了,别自己动手。”我说着,轻声而温柔,她似乎愣了一下,脸上有一瞬的空白,然后就静静的停住了手,任我拉着走到熟食的片区。

      后来我一直没怎么敢太认真的看她的脸,问着意见的时候目光漂浮,我似乎精神还好的询问着料理的师傅,走的比她前一步。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我提着行李和装着几样简单清单的熟食的袋子,她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一步,我想拉她的手,但是却空不出手来,偏头想笑谈几句缓解气氛,却发现自己的目光依然不敢对她正视。

      铭一直没有说话,回到家吃完饭,也是如此,甚至她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好象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若有所思。

      “你好好休息,我..我去打工了。”

      到最后是我放慢脚步走到门边,如同往常一样的轻轻关上门,然后在关门的一刻落荒而逃。

      这一路的沉默交替,我情商不够,摸不透猜不准,我智商不高,推理不出研究不了。人说女人的心是海底的针,这是真的,我看不了她的心,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白夜”的客人一直不算多,但是气氛一直都好,该热闹的时候绝对安静不了,烟雾缭绕里一对对一桌桌的高声调笑低声鬼笑,音乐是什么谁也管不了,只要够闹就好,那酒就喝的有理,因为气氛刚好,那欢就洒的适宜,因为体温升高。

      我已经有好段时间没有找过决了,决最近的日子怎么样我也不知道,白天那店早就打出去了,夜的工倒还继续着,只是自己的工作也是在夜里,撞着时间,也就很少互相到对方工作的店里去玩了。

      坐在吧台,决很快就看见我了,跟旁边的人交代着什么,然后笑着走过来。

      “哟,难得呀,知道来签我的单?”

      依然是往日的轻佻和邪气,“白夜”的黑衣皮裤的制服,抬着眼睛看她一眼,喷出一口烟:“你小子,这男生制服吧,还以为能看到你穿超短呢,真是扫兴。”

      “呵呵,如果要给人看那也不是给你看啊,姐姐我高尚着呢,不引导你犯罪来着。”拿出根烟就着吧台上的蜡烛点燃,决笑的有几分风骚的味道,“男装比不过就算了,女装也比不过我的话我怕你的自尊心会承受不了灰飞湮灭呀~”

      正说着,旁边一声“打扰一下,您的酒来了。”一个看来不过十来岁的小男生提过篮子,没多会就在钥面前的吧台放满了啤酒。

      “一打而已,我陪你喝,别怕喝不完,“决叫吧台里面再多个杯子,径直给自己和钥都满上,”签我单子上的,我打你8折,记得付帐。“

      “你妈的,”笑骂一句,我端着杯子一饮而尽,“下次到我那里我签十打给你。”

      酒是一杯接着一杯,除了开头的几句玩笑,我们意外的都没有说话,啤酒冰冷的爽快,从舌尖开始滑进胃里,至少冷却了咽喉食道,扩散出满身的不知所谓。

      喝酒很快乐,如果只记得喝这个动作的话,度数不够,醉不了我们两个在酒里打滚的人,越喝越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某个器官却渐渐饱和,在混乱的音乐里忍了又忍,我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呢?为了喝酒?为了和决说话?

      我想听她说什么?我又想对她说什么?

      摇摇头站起来,对决说着我上厕所,迈着想要摇晃却又理智的摇晃不起来的脚步往前走。

      “小子,尝到认真的滋味了么?”

      忽然的听到声音,决那独特的带点沙哑却不失斯文的嗓子,我回过头,她摇晃着酒杯看着我,眼睛里悲哀的在笑。

      NND,这么吵的音乐,说话不用吼就听不清楚,我怎么就把这句话听那么明白?难道我们心意相通有感应?

      回过头继续走,这里这么吵,我怎么会想到在这里来和人说话呢?是了,我只是来喝酒的,喝的爽快了就好,就算醉不了。
      我只是来喝酒的而已,决在不在这里也一样,我没有话要告诉她,她也没有话该对我说,刚才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厕所的灯比厅里亮堂的多,至少看得清镜子里的自己的影子,那里面的人苍白颓唐,完全不似往日洒脱的神采,眼睛下面重重的黑色阴影,看得自己都想笑。

      有什么大不了的?

      打开龙头往脸上浇了几下水,伸出巴掌用力拍打几下。

      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日子还不是得过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认准了那个人了么?认真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你就不认真了么?

      镜子里的人眼睛里恨恨的,凶神恶刹的盯着我。

      看什么看?都说受伤这事情是双刃的刀,我就认了铭手上那刀顺便也划在了我身上,痛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心痛又如何?

      如果这关过不了,我又凭什么说我也是认真的?

      “你好了么?”

      决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懒懒的靠着墙壁,懒懒的声调就好象她这个人,飘渺里包着坚韧。

      “你也来通畅下?”我笑着问她,她撇下嘴,走到镜子面前拨弄着头发。

      “姐姐我在员工厕所解决过了,又喝了一杯看到有只小崽子还没回来,担心她不胜酒力在本店厕所里污染环境,为了表示我元老员工优秀领班的责任心,所以来看看能不能补救。”

      “去你的,”笑着往她脸上弹了下水,看着她躲了一下,忽然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我发现你的痛苦就是我最好的药,医疗效果显著啊。”

      “如果因为你对我的心理不平衡造成你精神失常为社会带来损失和危害,那么要我小小牺牲下报答社会的培养我也没所谓。”她转过身子靠着洗手的台子,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不没有调笑。

      “铭她...”

      听到铭的名字,我也站直了身子,看着她,一瞬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

      “铭她死心眼,但是又聪明,有的时候为了认定的感情很是舍得牺牲;你呢,又是玩不来感情游戏的雏儿,有了好感就全然相信,如果有人为你牺牲了,你就跳不开那个套儿……”

      她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所以说,你们也算是锅子选对了盖子,能凑一对儿了。”

      “说……说什么呢……”什么聪明,什么套儿,我果然不是高手,听着若有若无的暗示,拒绝着把它们吸收,“呵呵,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凑了个烹饪用具可以开始装水洗米了,你又怎么样?还来说我。”

      “我?我还得考虑瓦斯锅铲,考虑营养均衡,你是烂命一条能过就能舒服的过,我虽然也不至于娇气,但是……她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能不考虑周全。”抬头看着决的脸,她依然是懒懒的表情,却又多了分柔软和坚决,“我打算着,她得读大学,我得让她去读,送她去读,得往前走,这路很难走,我平不了坑洞,但能填的得去填上点,我也砍不了什么荆棘,但护着她的话,总能让她伤口少点……”

      “没多少日子没见,你怎么变这么酸啊?”听着这话,我没来由的尴尬,“我们一周间感情杀手,最人气的斯文败类决同志,也碰到对手了啊?”

      “克星这东西,谁都有,谁也不比谁轻松,”拍拍我的肩膀,挑着眉毛看我一眼,带着我往外走,“不至于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已经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我寻思着再回她几句,已经回到了大厅,喧哗的音乐混合着烟雾弥漫上来,堵住了我的口,心里却莫明的清晰起来,我没想通什么,至少我不知道我想通了什么,就是忽然呼吸似乎畅快了,或者是刚才喝的那冰冷的酒,终于降下了这混身满脑的炎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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