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柏美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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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柏美拉
“怎么？舍不得？”离开理发店的时候，飞坦感到手上一紧。他看着犹犹豫豫裹足不前的约克夏发出轻笑。
少女指指路边，语言比飞坦还简洁：“车。”
“一辆破车有什么好要的，扔了。”飞坦心说不过是一堆数据，放在那儿要不了五分钟就会被强制刷新——游戏里的GM会修正这种不合剧情走向的BUG的。他很满意地看到约克夏闷闷地应了声“哦”，然后就乖巧地跟上了他。
从最初的唯恐避之不及，到后来的无所谓，再到现在的温顺听话，飞坦感到很愉悦，他相信他和约克夏的友好度马上就能刷上去了。
隐藏剧情快点来吧！
飞坦在心中握拳呐喊之后，隐藏剧情……他真的来了。
“那个……”约克夏微微加快了步伐，与飞坦并肩而行，“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你听错了。”以飞坦的听力哪里还需要约克夏来提醒。虽然“狗”耳朵比人耳朵灵敏不知道多少倍，但在这座都市里永久定居的“狗男女”们似乎除了定这个略有怪异的名字之外，和大街上最普通的市井百姓并没有什么不同。飞坦也是“大街上”的“普通市井百姓”，只不过他居住的那条“街”的平均武力值比外面的街高了不止十个档次，他不仅听见了呼救声，他还听出来了是谁在半夜制造这扰民噪音干扰他跟约克夏刷友好触发剧情。
——正因为听出来了是谁，所以才要假装没听见。
可是约克夏却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一个劲儿的撺掇他去看看。
难道这就是隐藏剧情？
飞坦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约克夏：红色短发，奶白色T恤，水果色短裙——这样的人设搭配的任务性格的确可能会是“热情”、“元气”、“正义感强”什么的。如此一想，飞坦也就释怀了：不就是出手救一下柏美拉么，说不定能拿到S级卡呢！（做梦）
“飞坦！”看到飞坦的一瞬间，柏美拉梨花带雨地扑了上去。
为了隐藏剧情，飞坦没有闪开。
在柏美拉抱紧他的那一刻，飞坦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个声音：“您与NPC柏美拉友好度+30，目前友好度已达上限100，‘不忘’剧情触发，完成后将获得NO.56回忆照相馆，剧情一旦开启完结前无法退出，是否继续？”
飞坦象征性地把柏美拉往身后一揽，于是，剧情继续。
“唷，小矮子也来充英雄呢！”
“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爱爱市的老大！不想死的话赶紧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你这什么眼神，看我一拳把你打趴下！”
之前狞笑着围住柏美拉的三个小混混你一言我一语地叫骂起来，其中一个更是动了动指关节，一脸恶相地向飞坦走来。
这种小角色飞坦根本不将之纳入严重，待那壮汉走得近了，他藏在袍子中的右手才微微一动，打算一击摘下那堆数据的脑袋。可是在飞坦的之间距离壮汉的颈动脉还有一公分的时候，男人的皮肤上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银蓝色光芒，而他的手指竟然刺不透那层朦胧的光！还没等飞坦有更多的时间去错愕，男人一记铁拳挥来，竟然将飞坦直接轰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飞坦挣扎着从草地上爬起来，随手抹去唇角的鲜血就想丢RISING SUN，可令他更加不可置信的是：他引以为傲的绝技竟然无法使用——别说是绝技了，几番尝试后他终于确认，在这个“不忘”剧情中，所有的念能力都无法使用，BOOK无法召唤，身体素质减半，而敌人……几近无敌。
当飞坦再一次被打趴下时，那些他刻意想要遗忘的过去全部翻涌上来。
失败、遗弃与背叛。
他曾用游戏中的话告诉自己：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只是更多的时候，即使永远不回头，那些记忆依然刻骨铭心。
所谓的不忘，所谓的回忆照相馆，便是要自己永久地记住曾经受过的折辱么？飞坦冷笑一声，向瑟缩在一旁的柏美拉说：“喂，不滚去他们那边吗？”
柏美拉含泪地双瞳微微睁大，相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滚去他们那里啊！那样你就可以继续活着，只要伺候好他们你还能享受到不少好待遇呢！”
柏美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抽泣摇头。
“哈，这小矮子还挺耐揍，打了他那么多拳还有力气说话啊，叫人怪不爽的……丹，去割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怎么跩。”
随着魁梧男人的指示，一个一直抱臂站在旁边看戏的瘦小男人狞笑着抽出匕首向飞坦缓步走来，只是猜走到一半，他就被另一个人扑倒在地。
宁静的夜里，匕首刺入肉中的声音是如此清晰。
名叫丹的男人单子跟他的体型一样瘦小，他惊慌地后退几步，最后招呼同伴道：“我……我杀人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撤！”
“飞……”
自打学会念以来，飞坦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屈辱，是故他明知自己在所谓的“剧情”中无法使用念能力，但他仍不准备让这些小喽啰们轻易地跑掉。他正欲起身去追，却听见了一个几不可闻的呼唤。
飞坦停下了脚步，冷漠地看着那个为自己挡刀的女人——尖锐的匕首已经已经完全没入柏美拉的胸口，殷虹的血迹在她的侍应服上绽放出刺眼有夺目的鲜花。眼前的景象突然和多年前的旧时光重叠起来，飞坦的脚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他走到柏美拉身边，轻轻搂起了她。
濒死的女孩笑了，她染血的手抚上飞坦的脸庞：“飞坦……你可不可以……说爱我？”
飞坦顿了一下，也笑了：“别得寸进尺了，把奖励卡片给我。”
他的威胁身为数据的柏美拉听不懂，但半天都没等到肯定答复的NPC眼中黯淡了一下：“那你以后会想我吗？”
“……你废话还真多，快把卡片拿来！”
“我早该知道的……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就像……就像这张照片一样。”柏美拉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看上去像是偷拍的，在虚化的人群剪影中只有柏美拉和飞坦的身影如此明显。
柏美拉那样爱慕地注视着飞坦，但男人只是随意地翻看着别家摊点上的水果。
“我知道是我奢望太多，但我希望你可以收下这张照片……这是我们俩唯一的合照，也许等你老了，再看到他的时候会想起有一个女孩儿叫柏美拉，就算你根本不看她，就算你讨厌她反感她，就算你从不曾对她说过一句漂亮的情话……她依然……全心全意地爱你……”
等柏美拉的眼中呈现出一片灰垩，若软的身体再也没有一丝温度时，飞坦再度听到了那个公式化的声音：“‘不忘’剧情完成，获得指定卡片‘回忆照相馆’。”
飞坦看着手中那张友照片幻化成的“回忆照相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在他发愣的时候，怀中的人突然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他先是一愣，随后立即醒悟过来：柏美拉是NPC，死亡一段时间后系统会自动刷新。他唇角勾了勾，看向柏美拉的眼神难得的柔和了起来——刚才他有那么一丝后悔没有满足她临死前的愿望，不过没关系，现在可以补偿不是吗？
“喂，柏美拉，我爱你。”这句话飞坦依旧说的很不客气，却不像往常那般凶神恶煞。
如果她要扑的话就让她扑一次好了，他想。然后又想，今晚自己的脾气真是好的可以。
柏美拉明亮的双眸眨了眨，泥鳅一样从飞坦怀中滑了出来：“你这个人好奇怪哦！第一次见面就说什么爱呀爱的，呵呵O(∩_∩)O~”她顽皮一笑，转身跑远了。
“系统提示：‘不忘’剧情已完成，您与NPC柏美拉友好度清零，并无法再与该NPC增加友好度。”
有些人，有些事，若不趁尚在时牢牢抓紧，那么就会——
变成回忆。
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飞坦几百年是在睡觉时也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是故有人接近他的住所时，他当即就醒了。不过这次的访客有够乖巧，居然还知道按门铃。
飞坦迅速罩好斗篷跳下床来，略有好奇地想是谁一大早跑来找他。芬克斯吗？不，以那家伙的秉性顶多用个“磁力”，才不会特地跑过来，而且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住址才是。
是的，飞坦在爱爱都市有一栋待花园的临时住宅——其实就飞坦来说就算是马厩柴房也完全OK，只不过在爱爱都市这些不浪漫的东西是绝对没有的，这里有的指示待玫瑰花园的宅子，待百合花园的宅子，待郁金香花园的宅子，哦，还有宅子里那些独守空闺的美少女们。当初飞坦走了大半个城镇才找到现在这个带橘子树花园的宅子，杀了原先居住在这里的玩家并把他变作养料后，飞坦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踩着嘎吱作响的地板，飞坦双手一展，推开了窗。
碧色的宇宙与橘色的星辰就在身下。
到访者似乎是听到了上方的声音，后退一步。
在那一树树宇宙中，飞坦看到了一头比太阳更加耀眼的红发。
对方又后退了一步。
飞坦看到女孩比碎钻更加明亮的双眸以及纯净又美好的笑容。
飞坦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窗外和流星街完全不同的风景，知道约克夏冲他挥了挥手，他才反应过来要去给对方开门。
刚刚……自己是怎么了？
约克夏像个刚登陆地球的外星人，对飞坦房子里的一切都颇为好奇，左看看右瞅瞅，偶尔还伸出魔爪。由于不过是个抢来的临时住所，飞坦根本没把这里当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领地意识，任由她去翻。
“唔……这是谁？”约克夏指着摆在电视机上的情侣照问——很显然，里面的妹子她没见过，但……里面的男人明显也不是飞坦。
飞坦扫了一眼，无所谓地说：“前房主的。”
也不知道约克夏听懂话中的意思了没，她“哦”了一声，方下了，之后倒是老老实实没再动房里的任何摆设。只不过手是老实了，一双翠色的眸子却骨碌骨碌转个不停。
这让被忽视了的飞坦很不爽，他扳过约克夏的脸，强迫她只看着自己：“有什么事？”
“你……你这样我很不好说话……”
手松开了：“现在，说！”
“呃……其实我是……”约克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飞坦，就仿佛他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似的，“想来找你借个东西。”
NPC找玩家借东西？飞坦眉头一皱，然后似乎在约克夏的额头上看到了“隐藏剧情”四个大字。他嘴角微扯，随手拉了张靠背椅与约克夏相对而坐：“借什么？”
约克夏咬了咬下唇，没有回答。
难得遇上一个没有刷友好度就自动送上门的隐藏剧情，这样的大好机会飞坦怎么会轻易放过？于是他把语气放柔和了些——自认为的：“说吧，能借我一定借。”
约克夏又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要借……回忆照相馆。”
回忆照相馆？
昨天才从柏美拉手中拿到的B级指定卡片？
飞坦略微一想，心说难道是车轮剧情？就好像在游戏中那种将BOSS打掉一定血量然后BOSS突然一挥手招来一个好基友帮忙一样，昨天刚触发了“不忘”剧情，得到了卡片，今天约克夏就来借——要知道车轮BOSS中前一个BOSS一般都是掉落凡品甚至是废品，后一个才会掉落极品装备啊！
为了S级卡片，飞坦果断召唤出了卡片书。
“可以借你，但是不能带走，只能在我家用。”
“诶？你打算在这里召唤吗？”
飞坦不解地看向约克夏。
女孩展开双手划了个大弧：“很大的，回忆照相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柏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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