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5 狭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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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再次相见，谷雨委实尴尬，手足无措地跟着丁文慧站了起来。伍清明却很自然地打了招呼，和胡斌把买来的东西提进了厨房。谷雨暗自腹诽，要早知道他在这儿，她一个人在家饿死也不敢过来啊！
男士们完成搬运工使命后就窝进书房下棋，谷雨又忐忑地坐下，端起茶喝了喝。
丁文慧一句话却让她一口茶差点从鼻腔里呛出来。
“听说你和我表哥相亲了？”
丁文慧咯咯笑着给她递纸巾，谷雨胡乱擦了下，头都不敢抬，“就一起吃了个饭而已。”
“哎呀，不要害羞。”丁文慧亲热地挤过来，“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我表哥人不错的，对女生尤其好。就是比你大了点……要你们成了，我不是要叫你表嫂？可你比我小四岁呢。”
谷雨对她单方面的联想无言以对，见她还有继续的趋势，赶紧拉了拉她的手，结巴解释道：“那个……他看不上我的，你别瞎想了。”
“真的吗？”丁文慧有些疑惑，“可是……”
“文慧，给我们倒杯水。”伍清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谷雨吓得站起来，回头一看，他靠在书房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做贼心虚，她没做贼也心虚。好在伍清明也没主动和她说什么话，于是她战战兢兢吃完饭，乖乖地和丁文慧洗了碗，出于礼貌又坐了会儿就告辞要走。
她在玄关处换鞋时，伍清明也起身对伍阿姨说：“我下午得回单位赶个文件，我也先走了。”
伍继琴便拍手说：“正好你们俩一起下去吧。”
谷雨已经穿好了鞋子，被伍继琴这样一说，也不好意思开门先走，站在一旁等他。伍清明弯腰换鞋时，顺手把车钥匙递给她，她呆呆地接过来帮他拿着。出了门还给他时她才想到，门边不是有鞋柜吗，他放那上面不就行了。
谷雨默默跟着他进了电梯，目不斜视地仰头盯着楼层数字变化。电梯很宽敞，伍清明偏偏站得很近，她一个垂眼就能从对面的玻璃中看见他的面无表情，心里难免切了一声。
好死不死的，小区车库和她家那栋楼同路，她又和伍清明一起走了会儿。走着走着，谷雨产生了一种“他是不是要和我说话”的错觉，可直到两人分路，伍清明都没开过口。
谷雨拐了个弯，确定彼此已经消失在对方视线后，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道：“拽什么！要不是不想和你见面，姐姐一定把那顿饭请回来和你两清！”
咕哝了一会儿，再抬头，她竟然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萧夏的女朋友嫌疑人。
她怎么会在这儿？
那女孩子穿着很随便的拖鞋，手里提着购物袋，快步从她面前走过。
她住这里？
谷雨不知是哪里来的怪念头，若无其事地跟在了她身后，看见她走进小区最新一期的某栋楼。
眼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谷雨一把拍在自己脑门，“有毛病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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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周一上午的物理课，谷雨坐在最后一排，左边何静右边黄欣，唐莹这见色忘学业的又翘课约会去了。上课铃响时她们三个还在嘻嘻哈哈地打闹，谷雨正准备掐何静的腰时，黄欣突然一声惊呼。
谷雨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看清讲台上的人，一时呆掉。
教室里一阵喧哗，黄欣奇怪地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讲台上的人已经开始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叫萧夏，是张老师的研究生。张老师身体不舒服，所以这周的物理课由我给大家上，希望我们能够愉快地相处。”
他说话很慢，嘴角噙着微笑，好像对下面少数发光的眼睛浑然不觉。谷雨跟着众人撑着下巴大胆地看他，心里晃过四个字：狭路相逢。
何静在一旁哀叹，“咱们班为数不多的女生心花怒放中，男生嘛只有自愧不如了。”
谷雨附和着点头。
还用说嘛，这是她喜欢……着的人。
整节课谷雨听得分外认真，萧夏的目光偶尔掠过她，没有丝毫波动。她猜想他是不是已经忘了她，可她还欠着他话费呢。
化学系每个班上的女孩子本不多，一下课几乎全涌去了讲台边，一人抱着本物理教材，双眼闪动的光芒却绝对不是好学。谷雨淡定地在后排收拾书包，黄欣突然拍手道：“想起来了！谷雨你认识他吧？”
“谁？”何静歪过头来。
谷雨赶紧捂住黄欣的嘴，黄欣挣扎间弄出很大的响声，导致讲台那边的人也看过来。
谷雨窘迫地抬头，正巧和萧夏的目光对上，他冲她点点头，是友好的笑容，然后他又低头非常有耐心地给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几个女生讲题。
谷雨拽着何静和黄欣出了教室，黄欣立马说：“有鬼！谷雨你明明认识萧老师，说说有什么关系？”
何静不明所以，谷雨还是原来的口径，“就见过两次面，别人都不记得了，低调低调。”
“好吧。”
不知因果的何静靠过去和黄欣套信息，三人走到教学楼大厅，谷雨又突然停下步子，犹豫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谷雨提着包站在大厅里看展板，顺便注意着楼梯口。
嗯，或者是注意着楼梯口，顺便看看展板。
她绝对绝对不是想见他想和他说话，只是要还钱而已。
等了好一会儿，萧夏才有些疲倦地出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人。谷雨慢慢靠过去，轻声叫：“萧老师。”
萧夏扭头见是她，扑哧笑出来，“是你啊。别叫老师，怪别扭的。”
他还记得她！
谷雨笑眯眯地说：“应该的。”
萧夏把手上的书移到另一边，“没想到你是化学系的。”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系的？”
萧夏轻笑，“反正不像理科的。”
谷雨难免露出点得意之色，“人不可貌相吧。”
萧夏点点头，此时两人已走出大厅，萧夏问她，“你回宿舍？”
谷雨这才想起正事，手忙脚乱地掏出钱包，“其实我是想还钱。”
萧夏好似受到了惊吓，往后退了几步，摆手道：“真的不用了，再见。”
谷雨拿着钱包追了几步，萧夏早已跑远。
见到萧夏，她还是挺开心的。于是她不禁认真想啊想，也许她对萧夏也不算爱情，就是纯粹花痴的心情，就像那些明星的粉丝一样。偶像有了女朋友，粉丝当然不开心了。既是如此，她只在远处看看他又何妨，她又没到杨丽娟那境界，不会带给萧夏困扰的。
诡异的心理建设完毕，谷雨周四又生龙活虎地赶去图书馆自习，萧夏果然也在，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看书。
她们的课后作业特别多，谷雨在学习上算是上心的，但也不免为了一道题挠头半天。这次在她不耐烦地算了好几张纸后，萧夏推了个纸条过来，她受宠若惊地看他，他便笑着示意她打开。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谷雨顿时心花怒放，把纸条收好，把困扰她的题用红笔圈出来，将书推了过去。
萧夏看了会儿，开始在草稿纸上写。谷雨正大光明地看着他的手，他的指甲总是修理得很干净。如果说最开始，她是因为他的外表而注意他的话，在这半年的观察里，他的一些小细节才让这好感延续下来。
可是……
她情不自禁叹口气，萧夏抬头抬起头来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谷雨小声问：“我过去？”
得到了点头。
她轻手轻脚地抱着作业本绕到他右边的位置坐下，他把书扯到两人中间，开始小声又认真地讲解。
谷雨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看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会儿专注于听他轻而缓慢的声音，一会儿又只顾盯着他的侧脸。如果她将身体完全靠在椅背上，还能看见他后脑到鼻梁的这条线，再看得仔细一些，他的后耳垂居然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谷雨不由自主地盯着那颗痣，慢慢红了脸。
“懂了吗？”萧夏用笔头点点草稿本，召回了谷雨的元神。
她立马正襟危坐，低头看本子上写满了化学方程式，羞愧地低下了头。她只顾花痴，根本忘了他是在讲题。
萧夏却只是笑笑，“我再讲一次。”
谷雨赶紧点头，总不能让他觉得她是个笨蛋。
那天后来的时间，她一直坐在他旁边，听着他翻动书页和写字的声音，没来由地心安。
九点一刻，他们同时起身，相视一笑后收拾了东西一起下楼，谷雨终于可以大声说一句谢谢。
萧夏摆手道：“没事，我好久没看化学，还怕解不出。”
“怎么会？”谷雨为他的谦虚汗颜，“你可是高材生。”
“高材生？高倒是勉强占着，材就算了吧。”他放松地开着玩笑，谷雨大笑了两声，又觉得太不矜持，改为微笑。
出了图书馆，他们还有一段同路，学校两边种的高大乔木，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每年这个时候就狂掉叶子，清洁工人第二天一早会扫出满满一垃圾车。此时他们踩着这些簌簌落叶，吹着初夏的晚风，虽仅仅是礼貌地说几句话，谷雨也分外满足。
看着两个人的影子，谷雨突然想起自己择偶标准的第二条，萧夏比她高了多少呢？
至少也有15厘米吧？
一会儿她又使劲摇头暗骂自己乱想。
在路口说再见时，谷雨又提起还钱，萧夏摆出生气的脸，“你再提这件事情，我就让张老师挂掉你的物理。”
“哈？”谷雨眨眨眼睛，有他这样拒绝别人还钱的吗。
“就算是把我当朋友，不要提这个了。”
好吧……朋友听着还不错。
“那个……萧夏，”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她还有些不顺口，“下周的物理课还是你上吗？”
“不一定，”萧夏随即笑道：“如果是我，你想逃课？”
谷雨赶紧摆手，“我可不敢。“
萧夏点点头，“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嗯！“
谷雨和他分了路，开开心心地回了寝室。
周五晚上，全寝室准备出门去‘往来’时，有一个陌生号码闪烁在她手机上，她没多想接了起来，“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沉默了会儿，淡淡地问：“你没存我号码？”
“你谁啊？”谷雨以为是骗子，语气也不好起来。
“……伍清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5 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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