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6 惊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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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零五分，萧夏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皱着眉头拨打着电话。不管他打多少次，那边就是不接，两分钟后干脆关机了。他深叹一口气，有些好笑地抬头看了看宿舍楼，也不知道她是住在哪一间。
做校园广播完全是萧夏计划外的事情，当时是推不掉一个熟悉的同学拜托才开始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也不会用语言抒发感情。接收后，每周四下午他会提前去广播站，筛选下一周要播的故事，慢慢的，他也喜欢上了坐在广播台后的感觉，分享着各种故事和音乐，为校园里各种各样的人群充当背景乐。
季离夏调侃他在广播里的声音太过温柔低沉，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他，大概是在那个安静的空间里，下意识地压低了声调吧。也正是因为节目直播在周四，他才会在每周四去上晚自习，要忙就忙这一天。
他从来没想过谷雨会是这个节目的忠实听众，直到上周筛选投稿时看见那个故事。虽然谷雨用了他不知道的邮件地址，情节里也没有图书馆、周四等关键词，连误会的缘由也替换成了别的，萧夏还是一眼看出来故事的男主角正是自己。
惊讶、欣喜、懊恼和希冀轮流在他心里走了一遍，他多多少少知道谷雨对他有好感，不然不会经常盯着他出神，但他绝对没有料想到是如此长的一段暗恋，甚至那次借伞竟然也是小妮子故意来打听他名字和电话号码的。
再回想他们这一路相识，好多细节都流露出了甜蜜的线条，使得那些误会更加可笑和让人生气。
那么……还来得及吧？
心里有了谱，当天萧夏心情愉悦地播完了节目，不慌不忙地去了图书馆，没在熟悉的位置上看见人，他有些意外。不过饶了一圈还是看见了埋头认真看着书的谷雨。
她对他的到来浑然不觉，右手拿着笔不时勾画，遇到难懂的地方还会用笔尖戳眉头。
萧夏翻开书，前所未有地大肆观察起她来。
谷雨长得更像爸爸一点，五官说不上惊艳，但胜在有神采，一看就是阳光向上的好青年。这大概也是他喜欢她最重要的原因。头发应该是经常修的，马尾还保留着初夏时的长度，低头的角度能看见她饱满的前额，看书时微微缩着肩膀。已然入秋了，她还穿着单件T恤，偶尔一阵风吹来，她还会敏感地把手往袖子里缩一下，像小动物。
原来细细地观察人有这么多乐趣，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会无限扩大变成心仪的要点。萧夏不免想谷雨平日是带着什么心情来观察他的，又摘取了哪些要点呢。这么一想，心情也跟着温柔起来，过往他们没有对视上的视线里定然掩藏着对细节最美妙的解读。
萧夏也不是没有喜欢过人，那时候年少，情窦初开，只觉得对方魅力无边，任何动作都艳光四射，带着少年渴望亲近的妩媚气息。他心甘情愿地默默拜倒在她裙摆之下，多年未提及一字，看着她为起伏的爱情辗转，慢慢变成了更具吸引力的女人。那场感情终究随着心智的成熟慢慢淡去，但他却始终记得那时看着那人明艳的笑容时，心跳的节奏。
这和现在和谷雨相处时的安乐情绪截然不同，毕竟他也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也许再也没有那种近乎慌乱的心悸，但紧张或者安定，都只是喜爱的不同形态而已，谁能说清楚孰轻孰重呢。
看完谷雨的故事，他深知他对她的喜欢或许远不及她对他的眷恋，也觉得现在他们互相的情感都还停在一个相对肤浅的状态，毕竟他们实际接触时间非常有限，对彼此了解也还不充分，因此他需要制造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他前几个月因为谷雨有了男友停滞了脚步，但那日初知两人其实两情相悦，也明白她和她男友并不是想象的那样顺理成章，有种柳暗花明的豁然感，因此在两人一起从图书馆回去的路上，见她又慢悠悠跟在身后，一时冲动就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
即使是昏暗的灯光下，萧夏依然注意到了她瞬间慌张起来的神情和肢体动作，无法聚焦的眼神更显示出她的无措，更不用说立马跑路了。
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当时就应该想到这周他播出她的故事并说出他的真正身份时她会有的表情。
只是——萧夏无奈地再度看了眼女生宿舍楼，再听听手机里冷冰冰的提醒关机的女声——他没想到谷雨竟然胆小到连面对他都不敢了。亏他还事先警告她别跑，人是没跑啊，安全地躲在寝室里呢。
为了确保她今天能在学校里听见广播，他还编了个需要家教的亲戚出来，把他这辈子撒的谎全用在她身上了，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看这局势，今天是见不到谷雨了，得从长计议。萧夏胸有成竹地离开了宿舍楼，心想我有很多地方能逮到你的。
谷雨在楼梯间的缝隙见萧夏走远，脑袋里还在回想着那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在她心中更多充盈着的并不是被表白的喜悦感，也不是暗恋能修成正果的庆幸，而是一种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尴尬，和一种最深处的心事突然被公之于众的窘迫。
她含着眼泪回到寝室，受到了围观，黄欣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去上自习？”
去他妈的上自习！
谷雨暗咒，她需要时间冷静冷静，理理头绪。
“整理什么？”赵晓葵简洁地说：“我一句话就给你说全了，你喜欢他，结果他也喜欢你。”
谷雨撇撇嘴，右脚摩擦着操场中的草坪，不发一言。
他……他喜欢她什么啊。
“乐傻了？”赵晓葵呼唤她上线，“我也明白你现在这慌张感，白马王子来接的居然是自己，当然不知所措了。不过躲两天就行了啊，别再矫情地错过好机会。”
谷雨哦了声，还是迷迷糊糊的。
赵晓葵阴阳怪气地说了恭喜后挂断了电话。谷雨又绕着操场走了几圈，回想着这大半年里发生的事，她还是在各种狗血纠结里成熟起来了。
二十岁的时节，也算没有虚度吧。
萧夏没有再给她打电话，临睡前倒是又发了短信，比简单的晚安长得多的一段。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为我的唐突道歉，因为工作原因最近不在学校，等你电话。晚安。”
谷雨切了声，凭什么让我给你打电话！你不知道再打么？虽然我现在也不会接就是了。你以为你弄个浪漫的表白就可以抵消所有吗。
虽然这样抱怨着，谷雨那天却睡了个好觉。
因为萧夏短信说不在学校，她放松了警惕，周五乖乖上了课直接回了家。和伍清明拜拜后，她周末也没了户外活动，曹佩兰对她恢复了宅女属性无奈至极，周六早上让谷雨陪着去买菜也叫不动，人家起来上了个厕所又继续睡了。
谷雨睡了个回笼觉，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动静，估计是爸妈买菜回来了在说话。谷雨揉着眼睛不在意地打开了房间门往卫生间走。
“谷雨！你有点女孩子的样子行不行！”妈妈不悦的吼声传来，她茫然地啊了声，眼睛聚焦后在自家沙发上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不雅的尖叫随之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她一气呵成的转身回房间落锁。
外面曹佩兰还在说：“你给我换好衣服梳好头发出来！有客人在呢。”
“没事曹老师，”萧夏的声音传来，还带着谷雨熟悉的笑意，“我也算不上客人。”
折寿十年！
这是谷雨这几天的真实心情写照，她从未想过萧夏竟也可以如此狡猾，不在意地说这两天不在学校暗示碰不到，另一面却直接找到家里来了。
谷雨换好衣服梳好头发，开了个门缝偷看，萧夏在客厅里正和老妈聊天，她要去卫生间必须要穿过客厅，心里暗骂着什么破户型设计，她快步低头跑了过去。
洗漱好后谷雨磨在厨房里吃早饭，客厅的笑声近在咫尺，她稍一错身就能看见老妈那张爱意盈然的笑脸。切，对她自己女儿都没这么好脸色的。
“谷雨，再端杯水出来。”使唤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谷雨哦了声，接了杯滚烫的水，面无表情地端了出去，直接递到了萧夏手上，“请用。”
见萧夏触到滚烫的杯壁有一瞬间的瑟缩，她捡了个笑，不着痕迹地用双手摸了摸耳垂，那水真的太烫了。
曹佩兰拉住又想溜的谷雨，对萧夏说：“我女儿，谷雨。”
萧夏礼貌地笑，眼神自然地拂过谷雨，“都长这么大了，上次在这里见还是初中生呢，国庆在婚礼上见到原来都恋爱了。”
一副长辈的口吻，真会演戏。
谷雨在曹佩兰身后对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萧夏眉毛都没动一下，可老妈这个在爱徒跟前藏不住话的八婆，立马就出卖了她，“什么恋爱，闹着玩儿，都分手了。”
萧夏略吃惊，又看了她一眼，谷雨没了刚才的气势，低头不语。
“萧夏你要是在学校里有相识的好孩子，有机会给谷雨介绍一个。”曹佩兰皱着眉头，生怕女儿嫁不出去，谷雨娇嗔地叫了声妈，萧夏却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一定留意。
不一会儿萧夏便起身说有事要走，下次再来拜会，谷雨内心欢呼，她终于可以回房间了。她刚起身，又听萧夏说：“曹老师，从这里到11栋有没有捷径？我来看朋友的，门口遇见曹老师忍不住上来坐坐，再不赶紧过去恐怕那边要着急了。”
曹佩兰哎呀一声，“你怎么不早说！11栋还有点距离，你如果从原路绕一圈更远了，有小路的，谷雨你带萧夏过去吧。”
什么？
谷雨刚想说我也不知道路，萧夏已经向她微微颔首，“那麻烦了。”
曹佩兰热情地把人送到了电梯口，谷雨也跟着堆着笑，电梯门一关她便收了笑容靠在一侧目不转睛地盯着闪烁的楼层数。
萧夏站在她斜后方看了她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轻笑道：“我今天真是碰巧在小区门口碰到曹老师，她让我上来坐会儿，我不可能拒绝吧。”
谷雨拒绝回答。
于是他靠近了点，“不相信？”
电梯墙壁本就可映射人影，谷雨知他几乎就在她一转头的距离，这狭小空间里竟似能听见他的浅浅呼吸声，这几日的仓皇更使她烦躁，也不知带着什么情绪，低声嘟囔了句：“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什么？”
萧夏似是没听清，她便转头大声道：“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是赌气更像是撒娇，萧夏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还不忘指指角落的摄像头。
转头才发觉两人的脸只隔了数厘米，谷雨吼完也觉失态，好在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谷雨带着他七弯八拐到了能看见11栋的地方，“喏，那边，我走了。”
“等等。”萧夏拉住了她的手腕，“那天本来有东西给你的，结果你一直不接电话。”
谷雨知他说的是哪一天，一下子又尴尬起来，萧夏将一个东西塞到她手心里，“季离夏和沈修住这里，今天不太方便，下次我再带你上去。”
什么下次……
谷雨哼了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心暗暗估量着东西的形状，应该是个U盘。
什么东西？谷雨满脑问号，浑然不觉自己几乎是小跳步地在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6 惊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