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19 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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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下意识地往伍清明身后藏了藏，谁知季离夏主动走过来说：“你好。”
谷雨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声你好。
“离夏你们认识？”杜恒泽好奇地问了句，伍清明似乎想起了季离夏是谁，担心地看了谷雨一眼，和她求救的眼神正好对上。
“啊，她是萧夏的朋友，真巧。”季离夏笑眯眯地和杜恒泽说。
谷雨万万没想到季离夏和新郎是朋友，看她妆容精致，露肩小礼服虽然不是婚纱但也有梦幻的裙摆，谷雨眼前一黑，难道他们的婚礼是在这里同时进行？
她答应和伍清明来这里，或多或少有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可没想过自己送上门来自虐。她瞅了眼伍清明，他居然很平静地站在一旁，不发表任何看法，对她刚才的求救也视若无睹。
季离夏已在杜恒泽的介绍下知道伍清明是她的“男朋友”，爽快地说了声，“我知道啊……和萧夏一起见过的。”
大概都是那天误会了的。
谷雨面露慌张，生怕萧夏此时也出现，心一横，再抬手扯了扯伍清明的衣角。
这位大爷终于开口了，“你们先忙吧，我们去前边等着。”
杜恒泽引他们到大厅坐下，又折身去门口迎接其他客人。谷雨却坐立难安，拼命回想进门时是否真的只看到了一对新人的照片。她抬头往门口看了眼，这角度只能看见一对伴郎伴娘和杜恒泽一起站着。
伍清明凑过来小声说：“我不知道他们认识，要不你先走？”
谷雨斜眼瞪他，“我为什么要走？回家还没饭吃呢。”
伍清明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不起。”
他们这桌正好在花道旁，谷雨看着拱门上的白玫瑰，有了点突如其来的勇气。她闭上眼睛幻想萧夏和季离夏携手走过这幸福之路的场景，算是心理预设。睁开眼时她微微放心，似乎那场面并不至于让她歇斯底里。
客人慢慢多起来，谷雨谁都不认识，埋头对着桌布上的花纹练对眼。伍清明却不时起身和人打招呼，使得她也不得不站起来对一干陌生面孔练习笑不露齿。
偶尔，她往门口瞟一眼，脸上平静无波，火种却暗藏在心。
12点整，灯光拉暗，有主持人弯着腰绕到了舞台前，容纳了几十桌的大厅顿时喧闹起来，口哨声不断。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谷雨一阵耳鸣，手躲在桌布下微微颤抖。众人起身，迎接新人入场，她跟着站起来，绞得很紧的双手同时暴露了出来。
新郎先走了进来，只有杜恒泽一个人，他在这头站定时，谷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伍清明不知何时已经站得离她非常近，甚至伸过手来，强硬地将她的双手分开，握在了身侧。谷雨没有挣扎，这近两个月的可笑陪伴多少有温情在，她感谢他此刻的沉默。
新娘余微由她的父亲陪伴入场，走近后谷雨认真看了眼，是位美人。若两对真一起结婚，萧夏和季离夏在外形上倒是完败。将新娘送到新郎处，父亲退场，谷雨还等着主持人介绍第二对新人，谁知听到的却是‘剩下的花道将由新人自己牵手走过，就像以后的人生路’之类的煽情语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新人往后撤时，谷雨慌张地一回头，就见三对伴郎伴娘不知何时已经从大门进来，缓缓地跟在新人身后。
第一对是刚才站在门口的，谷雨不认识，第二对她却是都见过的，季离夏的脸她已再熟悉不过，和她并排的伴郎也在那日昏暗的小区灯光下见过。
她轻诶了声，等看清第三位伴郎的脸时，差点叫出声来。
她捂着嘴巴看着他们经过，心里乱成一片。
萧夏看见了她，表情微惊，最后还对她颔首笑了。
可她只恨她的另一只手还被伍清明握着，不能遮住双眼。
她想过千万种结果，并为这些结果流下了无数眼泪，在自己欣赏割了无数道伤痕，可这一刹那送至她眼前的现实，是她始料未及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
萧夏从新郎变成了伴郎，而且还不是和季离夏搭档！他们不是一对吗？！
对面的客人拍着手满面笑容目送新人，她却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主角，被追光灯照得睁不开眼，正在接受所有人幸灾乐祸的注视。
花道还未走完，她突然一阵晕眩，有什么东西正待破口而出，她赶紧挣脱开伍清明的手，又轻又快地从侧门跑了出去。找到洗手间后，她蹲在隔间里干呕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吐出来，反倒是不值钱的眼泪滴了好些下来。
谷雨用力擦了擦脸，暗骂自己真是矫情。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爱哭鬼。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她头疼。
从洗手间出来时，她看见靠墙而立的伍清明，他一脸冷峻，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轻声问：“没事吧？”
谷雨无力地摇头，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伍清明是知道她对萧夏的感情的，他也同样以为萧夏要结婚，现在……他会怎么想呢？
两人并肩回到会场，主持人还在插科打诨，萧夏穿着礼服，笔直地站在一侧，不时因为主持人调侃新人的话笑一下或者和旁边的伴郎低声说话。谷雨压抑不住，直直地看着他。他那段时间对她的热忱是出自真心吗？他知道她误会了吗？他又知道他也误会了吗？
她肆无忌惮的注视似乎引起了萧夏的注意，新人喝交杯酒时他突然回头，准确地抓住了她的视线。谷雨没有回避，表情大概是有些气愤的，萧夏慢慢皱了眉，终于率先移开了目光。
也没移开多远，他只是抿着唇朝她后方点头示意了下。
谷雨跟着回头，发现伍清明刚放下手。
仪式结束，新人带着强大的后备军浩浩荡荡来挨桌敬酒。谷雨心不在焉地撬着米饭，不时根据喧闹声瞟一眼那边，等那群人靠近时又紧张得不行。伍清明给她夹了几块肉，轻声说：“偷什么懒？赶紧吃，肉还是得放进嘴里才安心。”
谷雨傻傻地吃掉几块肉，新人就到了桌前，而一个人影就在她身后，她一回头就看见了萧夏。
他冲谷雨笑笑，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谷雨茫然地眨眼，全桌人和新人碰完杯，萧夏单独拉了新娘过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姐姐余微，这是我在学校的朋友谷雨。”
姐姐？谷雨更是一头雾水，他们都不是一个姓，表姐？
新娘看到伍清明，拍手说：“你就是伍清明的女朋友吧？刚恒泽说他带了个小妹妹来，我还说他是不是拐卖儿童呢。”
谷雨有些尴尬，伍清明把她稍微往旁边拉了拉，“余微你这话可说得不对，谷雨现在这年纪可比你和杜恒泽那时候大多了。”
余微面露羞赧，甩了甩手，“不和你扯，好好吃，有空了再聊。”
新人走了，萧夏却留下来和伍清明寒暄了几句。其实这不过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对话，两人却好似认识许久一样说着话。谷雨头皮发麻，她一直把萧夏当做校园里的文弱书生，伍清明则是精明成熟的社会精英，却不知两人真正站在一起时，其实区别并不明显。
没一会儿，那边又叫萧夏，他走前犹豫了下，问谷雨：“你们就两个人来的？”
“对啊。”谷雨回答得理所当然，而且来之前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
萧夏若有所思地走了，谷雨吃不下东西，慢慢理了遍关系图。
萧夏的姐姐叫余微，余微的老公叫杜恒泽，杜恒泽和伍清明有共同的朋友。
萧夏的女朋友不是季离夏，那他的女朋友是谁？那次他给的请帖是谁的？不是国庆节的？
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跃入脑海，谷雨捶捶脑门，低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伍清明一直看着她，见她心不在焉地推开了碗，手撑在桌上嘴里念念有词，不由笑了笑，转即看了眼远处的萧夏，又忍不住皱眉头。
事情变复杂了。
复杂的婚礼结束，许多宾客开始离开，他们这桌都快空了。谷雨急切地想回家去确定那封请帖，无奈伍清明在别桌看见了熟人，过去寒暄，她不愿意跟着，就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等着。
季离夏远远地看见了她，拉着和她搭档的伴郎小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谷雨你好。”
谷雨不自在地挪了挪坐得太久的屁股，矜持地说：“你好。”
她的微妙气压并没有影响季离夏的热情，她拉近了椅子，“谢谢你能来，不然萧夏就太没面子了，哈哈……”
谷雨诶了声，季离夏好心地解释道：“萧夏单独发的请帖就两封，要是你不来，他不就失败了一半。”
谷雨理解不了她这奇怪的逻辑，不过已确定了那封请帖的内容。她在心底把自己骂了千百遍，要是早知道萧夏不是要和别人结婚，她也不会乌龙到这一步。
此刻她对季离夏的心情更是复杂，有些埋怨又有些抱歉，尤其是季离夏亲热地向她介绍身边的人时，她只想撞墙。
“这是我的男朋友沈修。”
人家是正牌男朋友，亏她还脑内出若干个出轨情节。
季离夏的自来熟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得到了充分的展示，饶是开朗如谷雨也有些招架不住。沈修好几次过来拉季离夏走，都她被无情地赶走了。沈修向谷雨投来抱歉的眼神时，她忍俊不禁摆手说没关系，大概季离夏告诉她的内容正好是她想听的。
原来今天的新娘余微和她是初中时代的好朋友，而萧夏的妈妈和余微的爸爸是再婚，所以他们才不同姓。因为余微的关系，他们和萧夏也走得比较近，她从外地考回B大上研后就更经常和萧夏一起活动了。
“你才大三吧？可惜我们现在都快毕业了，不然可以在学校里多见见。”季离夏不无遗憾地说。谷雨嗯了声，不无失落。只是季离夏对自己这样自然的亲密感到底是源于什么？还是说她对每个人都这样的？
伍清明回来时，季离夏终于在沈修的催促下起身，走之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知道萧夏的很多秘密哦。”
谷雨有些惊慌地抬眼，她狡黠地眨眨眼，拉着沈修走了。
“你们很熟？”伍清明坐下问，谷雨恹恹地摇头，“可以走了？”
伍清明点头，她勉强欢呼了一声。走前她巡视一番，见萧夏在大厅的另一头和人说着话，告别的念头就此被掐掉。
揭开了一直以来的迷惑，谷雨并没有豁然开朗之感，反倒只剩苦笑。原来爱情里的无端猜疑真会让她死去活来好几次。原来她对愿意交付全身心的这个人，其实了解得非常有限。真不知道是怎么生了魔障，竟生生折磨了这么久。
她本来应该放松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她还是傻傻地暗恋着萧夏，他还是那个想象中单身的理想型，但又有什么是不同的了。
至少她已经失去了勇往直前的那份孤勇，连当初使点小把戏向他搭讪的精灵劲儿也被磨光了。
她迷糊地跟着伍清明走出大厅，在走廊里等电梯。电梯迟迟不到，一群宾客又站在了身后，谷雨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奇地回头，曹佩兰正好也看见了她。
相对傻眼。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19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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