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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又终章 ...
我终于深刻领悟了一个词的含义。
老不死——老也不死。
半是忧伤半明媚的叹了口气,我望着天上那层几近透明的结界发呆。
在我这次死过去又活过来的百年间,发生了不少大事。
简单概括一下便是——
通天教主以身为祭,弄出了一把猛牛剑,名曰‘逆天剑’。
魔尊用这把剑劈开了三界之外的第四界,名曰‘墨遥界’。
自此,天地格局重分。
仙有天庭,人有人间,鬼有冥界,而所有的妖怪精灵则有墨遥。
墨遥界的魔尊与天庭的玉帝各执一方权柄,成互不干涉又互相牵制的两强对峙之局。
自此,新的平衡秩序建立。
在以前曾有过的那些传言中,‘魔’这种生物总归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比如法力极高长相丑陋性情暴虐嗜血滥杀什么的……事实上,全是瞎扯淡。
因为此前,根本就从未曾有过‘魔’。
而现如今,那位自混沌初开直到现在,已然空前不知会不会绝后的新型物种,此时此刻便正坐在我的对面。
斜飞的长眉顾盼生姿的眼,高挺的鼻梁盈润诱人的嘴。宽肩窄腰翘臀长腿,连头发都是那样的又顺又直又黑又亮。
这般的模样这般的身材,哪儿丑了哪儿陋了?
不过至于性情嘛……
我撑着下巴,重重的叹了口气:“我醒过来的都十几天了,你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儿,可连一个字都不跟我说。大人你究竟想怎样啊大人你倒是说话啊大人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怎样啊大人……”
魔尊大人始终万分淡定地看看我,紧紧闭着嘴巴,然后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头。
“什么意思,打算跟我冷战一个月?”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琢磨了一下:“冷战一年?”
他再度摇头。
“……难道是一百年?!”
他用那根手指头戳了戳我空空如也的脖子,恨恨地将我瞪着。
我总算是略懂了,绝望呐喊:“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大人!……”
他哼了一声,扭头转身,给我留了个销魂的背影。
我无语凝噎。
通天舍身铸剑,我身上的昆仑镜便也随即碎裂。
夜墨持剑重又打开昆仑的通道,出来找到我时,恰好眼睁睁目睹了我魂魄消散的一幕。
而我也在昆仑镜最后残留的法效里,用一眼便看完了夜墨那与我全无交集的百世轮回。
那一瞬间,我忽然有了种从未曾有过的强烈愿望。
这个人,他因为我的一句戏言而成妖,而再不能转世重获新生从头来过,我却要留他孤零零的去面对那漫长得没有尽头的生命,我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所以我想要活着,为了他而活,只为了他。
但那时我已再无力去做任何事,唯能在他冲过来抱住我的霎那,玩了命的哭。
然后,果然就把命给哭完了……
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就都是我这些日子从服侍我起居的八卦麻雀精那儿听来的了。
关于魔尊降世的段子,五花八门怎么说的都有,全都吹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风云变色天花乱坠。
后来我自己去芜存菁的提炼了一下,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
我一死,他一激动,就成魔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激动激动就都能成魔的。
首先得有那身厉害的本事。
其次得有那颗偏执狂的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旁边得有高人指点。
比如陆压道人,再比如地藏菩萨。
这两位到底说了什么把夜墨这个男妖怪给活活忽悠成了大魔尊,已不可考。
不过想来,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中的念,也未尝不可理解为对一个人的执念。
而所谓的‘佛’与‘魔’,也不过就是拥有了力量后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谁。
为众生是佛,为一人是魔。
但正如那日我在红莲地狱时所问,若为了一人却佑了众生,又当何论呢?
如今看来,地藏王菩萨既帮夜墨成魔,想必,也已有了答案。
总而言之吧,夜墨得到了可灭世也可创世的力量。
随后他一剑劈开一个新时空,又在烂酒鬼的帮助下,放出了北海之眼所压制的戾气。
因了妖王的魂灵法力所凝聚的仇怨,万年后,终于因了妖族的新生重建而得到平息。
被地藏菩萨的无边慈悲所净化后的法力和魂灵,则再回到了已成一具尸体的我的身上,随即潋尘将记忆的封印解开,终得重塑完整妖王。
事情的大概前因后果便是如此,虽然说起来似乎很简单,其实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那种种艰险困苦,当事者不提罢了。
所幸无论如何,总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除了夜墨跟我的冷战,叹气……
我拍桌子大喊:“喂,你再不理我的话我就哭给你看啊!”
夜墨立时转过身,挑了眉,睁大眼,摆出一副非常期待认真观看的样子。
我气沉丹田酝酿了半天,却只憋出满头的汗。
所以有的时候,话真的不能乱说,就算是快要死了的遗言也不行。
天天哭给他看什么的,明显还不如天天死给他看,来得简单……
我擦擦汗,干笑:“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哭哭啼啼的多不合适啊对吧?”
他撇撇嘴,继续冷艳高贵不理我。
十几天了,我为了逗他说话,简直是撒泼放赖满地打滚无所不用其极,却通通一败涂地,战况堪称惨烈。想当年,从来就只有我发脾气不理他的份儿,他何尝敢对我耍半点小性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风水轮流转啊……
我实在无计可施,只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言好语:“我知道你为什么跟我怄气,可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认错了么?下次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
夜墨将我怒视。
“……说错了说错了,绝对没有下次。”我连忙挪到他的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不过真要说起来,也怪你不好。你如果早点儿到,我很可能就不用死那一次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我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顺毛安抚,而后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一看到你,我一定就不舍得死了。你不知道,之前有一次,我已经到了雪窟的门口,却终究还是没敢进去。就是怕见了你,便什么勇气都没了。”
他眉心一动,神色缓了缓,却依然有些阴沉。
我再接再厉:“而且我之所以那么做,也是想把之前的事儿通通弄清楚,然后一次性了结个干净彻底,这样才可以一心一意的和你在一起啊。”
他便又缓了一缓,但马上又严肃地看了我两眼,重重哼了一声。
“是是是,虽然后果是严重了点儿,可我一开始也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搞得要玩命嘛……”我抓紧时机蹭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极尽讨好之能事:“反正不做也做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吧魔尊大大!来嘛,抱一个~”
他俊俏的眉目终是一软,我心中大喜。
果然情啊理啊什么的都是浮云,诱之以色才是王道!
然而下一瞬,夜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原本只是阴沉的脸色顿时便成了烧了千年的漆黑锅底。
我莫名其妙的傻了一下眼,然后便迅速悟了。
那时,他冲过来正好看到的,就是我和潋尘抱在一起的画面……
“啊,其实不是你看的那样,不不,应该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大人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大人……”
夜墨那股子山西老陈醋的劲儿却已彻底上来,一脸的濒临狂化,完全不理我如此有诚意的哀叫呼号,气呼呼的作势起身,眼见着就要拂袖而去。
几次三番的铩羽而归弄得我也来了几分脾气,牙一咬心一横,老脸不要豁出去了!
妈的还以为我是从前的那只废柴妖怪吗?小样儿的还就不信搞不定你了还!
我当机立断的一个饿虎扑食将夜墨按到,然后两手抱住他的脸,再一个猛虎下山的冲着他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双唇就稳准狠的扎了下去。
两眼一黑,两声痛呼。
揉揉又麻又疼的嘴,抹掉撞出来的鼻血,我凶神恶煞:“这件事,没跟他干过!”
夜墨仰面朝天的躺着,也是鼻血长流,泪汪汪的看着我。
我继续发狠:“那件事,也没跟他干过!”
夜墨不明所以的眨了一下眼。
我恶声恶气:“你要跟我干吗?”
夜墨的眼睛连续快速眨了好几下,然后就像是刺激过度被吓呆了的小动物一样,不动了。
我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旋即深吸一口气,怒喝:“妈的老子没干过没经验,所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你小子有种就一直别吭声!”
片刻后……
整个寝宫的天空都回荡着魔尊大人的凄厉惨叫:“啊啊你手往哪里摸!……啊啊那里不能捏好疼的!……啊啊萧遥你个臭流氓欺负人家呜呜呜……”
当晚,妖王用暴力手段强要了魔尊的劲爆新闻便传遍了整个四界。
自此以后,关于墨遥界谁的法力最高谁是老大谁说了算这类的问题,从来就不曾成为过问题……
49)
我与夜墨的婚礼办得很是气派热闹,各界有头有脸没头没脸能来的不能来的基本都来了,总之看上去是相当的一团和气。
而天庭也颇给面子,派来了连玉帝都要让其三分的司法天神。
酒宴结束,宾客陆续告辞,重量级的贵宾当然要由我们夫妻亲自来送才合礼数。
到了送司法天神时,夜墨却忽然说酒劲上来头疼难忍要回房歇息,让我自己去。
墨遥界的晚上很美,星空在透明结界的映衬下,反射出七彩流光。
妖怪们天性单纯奔放,这会儿更是借着喜事处处载歌载舞鼓乐喧天,也时时都有情投意合的当场便拖进树林子私定了终生。
我领着司法天神边走边随口介绍景致,他颇有兴味的欣赏。
到了他启程之处,我歉然:“夜墨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
“噢,我当然不会介意。不过如果他吃醋,就麻烦你转告一下,我也没别的意思。”
“……一段时间不见,你倒会开玩笑了啊。”
“日子还长,总要想法子让自己过得尽量高兴些吧。”
我表示赞同:“有道理。”
他顿了顿,缓声:“陆压若是来的话,定会喝得烂醉。”
我笑着点点头:“通天如果在,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也低低笑了一阵,而后转身离开。
如同之前的好多次,不犹豫不留恋。
那片处处隐患的天地,其实已无法承受劈开第四界所造成的震荡。
除非引出昆仑灵脉半数的灵气做修补,而若然如此,则那座担着承天起地之责的巍巍昆仑势必不稳,介时,迟早仍将难免天塌地陷。
所以,便需有法力逆天者在新的结界生成的霎那,以元神镇入。从此以后,和上通九天下抵九幽的昆仑山,一起默默的撑起这一天一地。
这件事,本定好了要由潋尘来完成的。却不料在最后关头,被陆压道人抢先一步。
以前,烂酒鬼每次看到那些求神拜佛想要长生不老的人类时,就总会很不屑的说,等到认识的全都死光了就剩自己,看那些家伙是想死还是想活。
他也曾说过,自己的老友只剩了潋尘。
所以,烂酒鬼不想看着仅存的老友死。
于是,便只能让潋尘来做最后活着的那一个,唯一的一个。
潋尘当初被囚东皇钟,便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出来,然而终究还是脱了困。
待到入了世,便打定了主意要以一己之命换众生长安,却又到底还是死不得。
不管是对曾经的妖王,后来的萧遥,还是现在的我,潋尘则都因了这样那样的缘故而爱不得。
爱不得,死不得,于是便只有继续独自活着。
从此以后,在权势的漩涡里,在权位的至高处,与天地同寿。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在灌江口的那晚,我曾一时气急冲动对潋尘说的那句话——如有机会,真想看看何谓你的死得其所。
而现在,我望着司法天神离去的背影,白衣白发形影相吊。
终于明白,原来,这便是他的死得其所。
虽生犹死。
回到洞房,花烛已燃了过半。
夜墨仍是一身大红的喜服,端了杯酒,醉眼微醺地斜倚在床头。
如今,他早已不再一天到晚的从头黑到脚,而是随着心情高兴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我也始终没有因为他而喜欢上什么颜色,只是因为喜欢他而觉得他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其实,爱上一个人很简单。不过是在合适的时间,与之相遇。
就像那烽烟四起的洪荒乱世,强者为尊。执一方势力的妖王更是强横无匹傲视群雄,所以只可能会对足堪与其并肩者怦然心动。
就像不管是从前混吃等死的菜鸟状态还是如今称王称霸的彪悍存在,我所希望的所求的,始终都未曾改变——若能有谁愿意为我付出良多,我便还他余世相伴。
霎那永恒的炽烈是爱,细水长流的平淡又何尝不是呢?
在长得没有尽头的生命里,我想要的,是一种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感情,一个可以放心信赖安心依靠真心对的丈夫。没有复杂沉重的过往,没有纠缠不清的恩怨,也没有彼此相负的爱恨。
见我推门进来,夜墨放下杯盏,眯起眼睛望着我:“送完了?”
我坐到床上,捏了捏他的脸:“吃醋没?”
他撇嘴不屑:“能干的你都跟我先干完了,还有什么醋可吃的。”
我噎了噎,只得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以示愤慨,又问:“对了,一直都没问过你,究竟为什么会爱上我?”
他吃痛皱眉,傲娇扭头,没好气回了句:“因为瞎了眼!”
“可是,你好像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对我腊月的萝卜动了心了啊!”
“……从小就瞎了眼!”
我大笑着扑过去抱住他,吻住他的唇角,放下喜帐,用腰间缎带蒙上他的眉目,让他的视线唯剩了无边铺陈的红。
夜墨,你为我成妖,为我成魔,为我创了一方世界建了一个家。
我便为你穿嫁衣,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守护住我们的地老天荒。
当初,大祭司虽神形消散,却因了妖王之誓的力量而留了一丝残魄,于洪荒大陆游荡千年而不去。之后,又机缘巧合入了新建成的轮回,在六道中兜兜转转。曾经的情深意重破损记忆终是渐渐被孟婆汤化为了奈何桥头的一粒尘。然而即便历百世经千劫,却始终有执念一线,像是无论怎样也永远抹不平磨不去。
直到那一日,那座雪山……
因了那一线执念,那个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傻小子找了我很多年。后来,又在把我的随口戏言变为他的承诺实现的漫漫岁月里,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悸动懵懂化作了融入骨血的情丝万缕。
一线执念,终成一世执着。
——“我找到你了,咱们回去”。
——“好。”
HE了!皆大欢喜了!来吧来吧来爱我吧!~~~~~~
这篇文反复修啊反复改真是弄得老子蛋碎一地啊蛋碎一地以后如果再写这类的文老子就在动笔前先直接拍死自己啊拍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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