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三年八一

8、万年花的传说

　　“我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个传说，可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只记住传说中万年花花开一万年花谢一万年的部分，却漏了另一个部分。江公子可有兴趣一听？”江起凌看着卢易变的悠远的眼神，起了兴趣：“在下愿洗耳恭听。”“传说中万年花的花期并不是两万年而是两万年零一天。这多出来的一天就是花开和花谢之间的一天。万年花从破土那一刻起便是花瓣盛开的样子，可是在这一天它却会合成一个花骨朵。传说若是在这个时候掰下它的一片花瓣，花瓣便会化作美玉，成为这世间最脆的玉，而失了花瓣的万年花从此便会死去，因为它把余下一万年的生命都注入了花瓣之中。持有花瓣的人会多拥有一万年的生命，甚至可以让人起死回生，青春永驻。”江
　　起凌听得有些恍惚：“那世上就更不会有这样的东西了...”卢易看看下落的夕阳，天色变的昏暗，又到了傍晚时分“我原本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遇到了一个人。那时候我还在冶彷部里，那天来了一个云游四方的歌行者。在北蛮很少会遇到歌行者，跟何况这个歌行者长的俊美不似凡人。大汗便请他入了帐。那歌行者一边唱歌一边走向大帐。羽族善歌，歌声优美异常闻者会失魂落魄，可这歌行者的歌声竟比羽族少女的歌声更加优美动听。大汗听罢问他：‘你可是羽人？’那歌行者说：‘我并非羽人，而是华南人。’大汗不相信：‘华南人即使有善歌者亦不如羽人老妪的歌声，可你的歌声比羽人少女的歌还要美上三分，怎么会是华南人。’歌行者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立于帐内。大汗觉得他在欺骗自己但是他的歌声实在是太优美了，于是大汗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想把他留在身边。可是让大汗没想到的是歌行者却拒绝了自己；‘我四海云游几百年，到过山之巅峰，海之尽头，看见过神兽吔鏊，喂养过灵鱼红莲，射杀过青风大鸾，又岂会留在你这小小的帐内？’大汗的下属首领们听到他这么说都哈哈大笑，嘲笑他吹牛吹的太过离谱，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柔弱少年又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更何况这世上哪有活了几百年的人呢。”卢易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江起凌立刻帮他把杯子满上，催他快说：“后来如何？”
　　“歌行者并不理会那些嘲笑他的人。”卢易接着说下去：“他一言不发，等大家都笑够了，才缓缓开口：‘大汗，不如这样，你可以把我关起来，五天五夜我不吃不喝，若五天以后我还活着，你就放了我，如何？’大家都惊讶万分，五天五夜，即使是最强壮的武士也熬不过去，更何况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帐内的人纷纷摇头，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傻了。大汗不愿意让歌行者白白去送死，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我的大帐难道还没有牢房好吗？我允你留下来为我唱歌，我会宽待你，给你金子和最美丽的女人。’歌行者仍旧不同意。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区区一个歌行者拒绝让大汗觉得很恼怒，于是他说：‘既然你喜欢牢房，那我就同意你的要求。’他下令把歌行者关进一个最透风的牢房，又把牢房设在了迎风口。草原的气候不比久陵，到了冬天的夜晚，风雪会把最强壮的人给冻死。大汗为防止有人暗中帮助歌行者于是下令五天五夜内不得有人去偷看歌行者，违者五马分尸。大家虽然担心歌行者但却不敢冒着风险去看他。那时所有人都以为歌行者必死无疑。五天以后大汗带着众人去了牢房，当守门人打开牢房时大家都以为会看到一具尸体，可是没有想到，歌行者居然安然无恙的从牢房里走了出来，甚至连头发都没有被草原上的狂风吹乱，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干净无比，没有沾染上一点牢房里的血污，他从阴臭的牢房里走出，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清幽的花香。即使连大汗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歌行者看着大汗说：‘蒙城你五日的照料，我身无分文，只能送你一首歌作为回报。’说罢他便唱了起来，歌声悠远无比，让所有的草原人热血沸腾起来，感动的几近流泪。当他唱完这首歌时，大家还没有从歌声中醒来。突然，部落里一个最老最博学的老人大叫起来：‘你唱的那是六百年前草原之王鄂格尔大汗所创的金神曲啊！’众人听后更加震惊，金神曲的曲谱已经遗失了近五百年，留存于世的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被草原人奉为圣歌。可是这个年轻人却将整个金神曲唱了出来。大家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歌行者。歌行者唱完了歌默默地转身离去，当他已经走开了很远，大汗突然叫住他大声问道：‘年轻人你为何会唱这首歌？’歌行者没有回头，他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鄂格尔大汗创作这首金神曲时我就站在他身边啊，年轻人。’大汗默默无语。当歌行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时，人们突然听见天地间一个少年用清澈的声音唱道；‘花开一万年，花谢一万年，二万零一天，神花落金瓣，玲珑剔透玉，万年长久留，天地苍苍，人间万代，金戈铁马，我只当闹市戏一场，睁眼万年，闭眼万年，青丝常在，天地遨游....’明明是少年的声音，却让人无端的感觉像是一个老人在回忆而歌，一个穿透万年的声音。”卢易说完了故事，喝尽了杯中的茶水，这次，江起凌没有给他蓄水，因为他在出神，好像还没有从故事中醒来。卢易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看向远处天边的一朵彩云，夕阳的余晖映射在彩云上，有一种缥缈而不真实的感觉。“从这以后，我便开始相信，这世上其实是有万年花的。”江起凌这次没有再反对他，他独自发着呆，眼神茫然，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我要找的就是这么一朵万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