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犬为患》安少宇

3、生日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射灯打在舞台上，众人也停下了虚伪的寒暄将注意力转向了舞台，站在舞台上的女人一身酒红色的晚礼服，由于距离太远梁三也没能看清她的长相，只是觉得她的气质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位明星。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首先要感谢大家来参加今日的生日宴……”

　　梁三压低声音问到：“今天是她生日？你没准备礼物，不太好吧。”

　　任曦受不了的白了梁三一眼说道：“今天是我们大boss的生日。那个是他的助理。这种宴会说白了就是给演员和投资商拉皮条。”

　　聊天期间舞台上已经换了另外的人，应该就是任曦所说的他们的老板。看起来似乎还挺年轻的，梁三也没太注意他的长相，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让人有一种极为安心的感觉。他举起手里的香槟说：“cheers”

　　全场人微笑举杯。

　　随后的宴会就比较随意了，任曦也挂起他玩世不恭的笑容开始与其他人寒暄，总之大多是梁三听不懂的内容，就跟在任曦不远处开始吃东西。虽然有很多的东西梁三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味道吃起来很好。

　　那个看起来好像是炸肉卷的东西，梁三手脚麻利的赶紧夹到盘子里，满心期待的咬下去。呃，被骗了，居然是面糊裹着金针菇。金针菇好劲道，居然没咬断。

　　“这位先生，你有兴趣拍电影吗？”梁三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梁三嘴里叼着金针菇卷转头，在看到眼前的男人后，不知道该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还是咽进去。

　　最后梁三还是忍着不适的感觉将金针菇卷咬回嘴里，咕嘟一下吞了下去，被噎的半死，男人让服务生送来一杯冰水递给梁三，梁三终于活了过来。

　　“我不是演员，我是来蹭饭的。”梁三觉得眼前的男人长得很眼熟，可惜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不要紧，我只是觉得那个角色很适合你，虽然不是什么大角色，可是却非常多适合你。”男人笑着说。

　　梁三一听更不会同意了：“那就更不行了，我根本就没有演过电影，那么重要的角色会演砸了的。”

　　“很简单的，你只需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男人继续诱惑梁三。

　　“舒导演，好久不见。”任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了梁三和男人的中间，就像老母鸡一样把梁三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任大造型师，最近可好？”舒平瑞端起酒杯和任曦碰了一下。

　　“不好。”

　　“你吃醋？放心吧，我可不喜欢这样老实的大块头，我是真心希望他可以来演那个角色，至于爱人嘛，我还是比较喜欢像你这样的别扭小孩。”舒平瑞的语气轻佻的对任曦说，转头又变回之前的稳重对梁三说：“你考虑一下，那个角色完全可以说是为你而造的，请在一个星期你给我回复，好吗。”

　　“我不适合的。”梁三最终还是回绝了舒平瑞，他始终觉得演绎圈和自己的生活很远。

　　“有什么不适合的，到时候去试镜，能演就接了吧。”说这话的居然是任曦。

　　梁三最后还是想说不演，结果被任曦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最后龟缩到任曦的身后。舒平瑞被梁三的小动作逗笑了，临走时还在叨念着什么：“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舒平瑞虽然不是什么影响力超群的大导演，却是业界有名的伯乐，被他发掘出来的演员，就算成不了天王天后，至少也是大红大紫。

　　任曦突然转头，捏着梁三的下巴，一副登徒子的样子，语气中都是疑惑：“怎么会是你？不应该啊。难道你真的是一块璞玉？我看你顶多也就是一块大理石。”

　　大理石被任曦打击以后默默去蹲墙角了。

　　后来有几个不入流的小明星看到梁三，来搭话寒暄过，最后看清梁三老好人的傻缺本性，都找借口离开了。梁三倒也不介意，反而觉得没人更清净，转头去任曦，结果找不到了。

　　看着在场的人挂着虚伪的笑容，说着违心的话语，梁三觉得他们活的真累。

　　虽然宴会才开了没多久，梁三却已经被明亮的灯光照到眼晕，觉得眼前的很多东西处于虚幻之中，脑袋放空，有一种恍若在梦境中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该出去吹吹风，否则就要晕倒在会场了。

　　露台上，秋天的夜风清凉醒脑，梁三趴在栏杆上，整个城市都被收入眼底，环路上的汽车灯形成一条光带，高楼上霓虹灯通宵闪耀，巨大的广告牌上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明星充满诱惑，这一切无不说明着城市的虚荣与繁华。这一切好像都属于你，而事实上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怎么出来了。”任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梁三的旁边，将一根烟叼在上，“啪”的用打火机点燃。

　　“吹风。”

　　任曦吐出来的烟被风吹散，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薄荷味道。

　　“我明天就能回家了。”梁三突然来了一句。

　　“你不喜欢留在这里吗，你看多漂亮。”任曦也趴在了栏杆上。

　　“不喜欢，漂亮归漂亮，可是不属于我。”

　　任曦笑着说：“那是因为你站的不够高，你看站在这里那些不就都属于你了。”

　　梁三用拿烟的手，指着另一栋大厦外墙上的女明星大幅海报说：“看到她了吗，原来也不过就是个表演学院毕业出来的小姑娘，处处碰壁，现在呢，预约都排到后年去了，原来不属于她的，现在她都不屑一顾。”

　　“是么。”梁三没有对此作出评论。

　　任曦将烟头捻灭，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拉着梁三说：“回去吧，该虚伪的我也虚伪完了。”

　　梁三看到任曦脚步有点虚浮，就问：“用我扶你吗？”

　　“最好不要，谁知道这外面有没有什么狗仔队。万一被拍到，我是无所谓，你的名声可就毁了。车就放在这里吧，明天再来取，我们到时候从后门出去坐出租车走。”任曦拒绝了。

　　梁三看着还是有些担心，在任曦马上就要摔倒的一刻把他捞起来，打横抱上，任曦用双手环上梁三的脖子，将脸埋到梁三身上，小声的嘱咐梁三要注意记者。

　　出租车上司机非常警惕的一个劲的问梁三这是不是他女朋友，梁三不敢说不是，要是说不是，估计司机大叔就要报警了。

　　“晚上就住我家吧，你住客房，需要的洗漱用品客房的浴室都有。”任曦虽然喝的腿都软了，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一律都是命令腔调。

　　梁三没带宿舍的钥匙，而且时间也晚了打扰别人睡觉也不太好，就住了下来。

　　“我去洗澡。”任曦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浴室，浴室里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梁三满头黑线，喝成这样还瞎折腾，也不怕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当然任曦还没到需要梁三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自己穿了浴衣跑出来找水喝。结果把同样出来找水喝的梁三震惊了。

　　任曦在卸妆后没有一丝女气，而且还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他坐在吧台钱喝着冰水一只手拖着下巴，在看到梁三后还向他举了举杯。湿淋淋的头发被全体向后梳，露出整张脸。

　　“你长得这么好，干嘛非要打扮成那副样子。”

　　“没办法，我要是不打扮成那样的，人们会觉得我不专业的。”任曦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总之梁三再一次坚定了任曦是个怪人的想法。

　　“喂，我饿了，去给我煮碗面，材料都在冰箱里。”任曦突然说。

　　任曦除了和那些人聊天和喝了一肚子酒意外什么也每次，梁三也懒得和一个喝高的人计较。从冰箱里翻出一些材料，做了最简单的素面。

　　任曦吃了两口以后突然将筷子放下，笑着说：“小梁三，来唱个生日歌吧。”

　　梁三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说句“生日快乐”，就转身溜回屋子里了。任曦托着下巴笑了笑狼吞虎咽的将所有的面都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