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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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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玉遣人来请龙城,龙城到时,堂上等候的却是龙玉的两位夫人。龙玉的大夫人是隆中诸葛家的人,二夫人是蜀中阮家的人,阮瓶瓶。
龙城给两位嫂子见礼,两位夫人也还了礼,分宾主坐下了,云冷奉了茶又退下去,一时堂上俱都无话。
傅龙城很是尴尬,放了茶盏,正准备说点什么,大夫人诸葛兰已是啜泣出声。阮瓶瓶忙起身劝慰她:“姐姐有什么话对龙城说就是,这是干什么?”
龙城也只好站起来道:“嫂子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诸葛兰还是哭个不停,阮瓶瓶急道:“姐姐真是,说正事要紧,一会儿被玉哥知道了可不得了。”
诸葛兰这才一惊,忙收了悲声,道:“还是你说吧。”
阮瓶瓶应了一声,请龙城坐了,自己却站在当地,对着龙城又深福一礼,龙城忙道:“嫂子不必多礼,有事但请直言吧。”
阮瓶瓶嗯了一声,叹了口气道:“嫂子这是多谢你在爷爷面前为玉哥求情。”说到这里,眼圈也是红了:“咱们家中凡事,都是玉哥拿主意,我和姐姐的话,他一句也不肯听。”
话说到这里,她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龙城:“他也就是肯听你的劝告,可是,你却与他一起欺负我和姐姐。”
龙城对这两位嫂子确实有些抱歉,可是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只得欠身道:“都是龙城的不是。”
“你别介意瓶瓶的话儿。”诸葛兰对龙城歉意地一笑:“这怎么能怪你,其实,我们还应该谢谢你才是,那个孩子,也是你一直代为抚养。”
龙城道:“多谢嫂子体谅。玉翎自幼便已收录龙城门下。”
阮瓶瓶轻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玉翎那个孩子。”又笑道:“今日,我在路上倒是偶然见到了,因忙着有事,也未曾叙礼,倒是仪表非凡。”
龙城微微一笑,“偶然见到”这种事情,也就是阮瓶瓶能做得出来,诸葛兰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话到这里,三人又皆没了话。云冷门外告进,说爹爹请叔叔去见呢。
龙城便起身告退,诸葛兰不由焦急,对阮瓶瓶道:“你又打得什么主意,为何商量好的事情,你又不肯对龙城说?”
阮瓶瓶一边示意云冷先退下去,一边拉了诸葛兰的手道:“姐姐,若是龙城一心向着自己的徒弟,我们这种话说出来,岂非自打嘴巴?”
诸葛兰听了,瞧着龙城道:“嫂子不把你当外人,才有此不情之请,你不会讲与玉哥听吧?”
总算是说到正题了。龙城反倒略松了一口气:“嫂子名言就是。”
诸葛兰犹豫了一下,才道:“玉翎那个孩子,可要留在坝上吗?”
龙城微微一怔,他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依龙玉的脾气,既然已经认了玉翎,怕是就有这个打算,可是如今三爷爷的态度,好像并不希望承认玉翎的身份。
阮瓶瓶见龙城没有答话,索性将话说得更透:“玉哥有意要将玉翎留在坝上,可是只怕爷爷却要见责,他这身上的伤还没好,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我们母子将如何是好?”
龙城已是明了两位嫂夫人的意思了,他淡淡一笑道:“玉翎是龙城的徒弟,龙城自会好好教诲,责无旁贷。”
龙玉趴卧在玉榻上,看着暖阁外的天色。今日午后,天气转冷,如今夕阳日暮,冷冷地有细弱的雪花飘下来,尚未落地已是化去了,但是地上、花草树木上已是湿漉漉的。
龙城进得院子,便瞧见了端正地跪在院子正中的云冷。
“都是龙城怠慢来迟,大哥恕了云冷吧。”龙城见龙玉,开口便为云冷求情。
“便是传我的话,也用了这许久的功夫,”龙玉冷哼了一声:“若非我如今没有气力,早就打烂他的皮去。”
龙城不由苦笑。他知龙玉定也是猜到两位夫人所为,才迁怒云冷。
“听说族里有人欲让燕月与玉翎受礼,却为你所拒是吗?”龙玉审视着龙城:“这其实也是一桩好事,不是吗?”
龙城笑道:“大哥虽则养伤,却是耳目聪慧,倒是有这么一说来着。”
龙玉蹙眉,闷闷地道:“瞧你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月儿、翎儿两个,想必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不知背地里怎么琢磨着要除之而后快呢,你这个当师父的却还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龙城听了龙玉这长篇大论地教诲只是一笑,端了茶奉与他解渴,龙玉接过茶看龙城的笑容,不由又是火大,顺手将茶盏向龙城扔去。
龙城一探手将茶盏接了,忙道:“大哥息怒,小心抻了伤处。”
其实龙玉已是抻动了背上伤处,痛得脸色发白,听了龙城的话,更是气恼,咬牙切齿地道:“你就给我嚣张着吧,待过几日,我有了气力,必重重打你一顿出气。”
龙城不敢再笑,只得装出恭谨神色道:“龙城知错了,大哥不必生气。这些事龙城其实也是留意着呢,只是怕大哥烦心才没有过来禀报呢。”
龙玉又瞪了龙城一眼,才悻悻然道:“反正你仔细着吧,若是他两个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龙城应是,还是忍不住笑道:“大哥一向洒脱,便是泰山压顶也是面不改色的,如今怎么倒如此心切起来?”
龙玉叹了口气,道:“总之这家里的事情,总是让人有所忌惮,反倒不如江湖上的刀剑来得洒脱了。”
龙城听了龙玉的话,也不由默默点头,在坝上,有些事情的确并不是武功或智慧所能解决的。“凡事总大不过一个‘理’字,该来的终归会来,我也只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龙城苦笑道。
“这话说得对。”龙玉终于给了龙城一个笑容:“无论何事,我们一定要占一个‘理’字。”
“小卿,姐姐来看你了。”傅飞瞳进了小卿等住的院子就开始大喊大叫。
“您小心。”玉翎身形一闪,及时将踩了裙摆差点扑地的傅飞瞳扶住。
“谢谢你,翎儿弟弟。”傅飞瞳看着玉翎:“真是个好看的孩子,将来姐姐肚里的孩子能长得像你一样,姐姐就知足了。”傅飞瞳伸手想去摸玉翎的俏脸,玉翎忙往后一闪。
“你别吓坏了我的师弟。”小卿及时出现,冷着脸喊傅飞瞳。
“小卿弟弟,你怎么不去看我,我午时来了一趟,你没在呢,所以我又特意来的。”傅飞瞳说着话,已是挤过小卿,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小卿不由一脸黑线,你是来看我的吗?
“飞瞳姐。”燕月笑着与傅飞瞳见礼,傅飞瞳仿佛与燕月很是投缘,不停地嘘寒问暖。
小卿坐在一侧,喝着茶,听两人相互热络。
“我差点就做了你们大嫂呢。”傅飞瞳自己爆料:“那时小卿尚未认祖归宗,爷爷打算将我许配于他。”
“哦,那为何又未成好事呢?”燕月对此话题大感兴趣。
“谁叫我比他大呢,哪有姐姐嫁给弟弟的道理。”傅飞瞳叹了口气。
“飞瞳姐看起来很年轻啊。”燕月笑。
“也不年轻了。”飞瞳轻抚下腹部:“就要当孩子的娘了。”说到这里,才看了一眼小卿道:“小卿弟弟,不是姐姐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未娶妻呢。”
燕月和玉翎一起笑着看向小卿。小卿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玉翎忙垂下头去,飞瞳瞧了,不满道:“怎么了,说你一句就不乐吗?干嘛摆着张臭脸?我是姐姐,难道还说你不得吗?”
小卿只是喝茶。
傅飞瞳却是不依不饶:“怎么,问你话呢?傅家弟子回话的规矩忘了?”
小卿只得道:“我没不乐意。”
傅飞瞳这才得意一笑:“人家都说,长者为尊,我呢比你大,你就得有做弟弟的样子,知道吗?”
小卿只好又“嗯”了一声。
燕月忽然觉得能做老大的姐姐真的是很威风的事情。
“不知飞瞳姐比我们老大大多少呢?”玉翎忽然有些好奇。
“那可是大多了,足三个时辰呢。”傅飞瞳美滋滋地道。
燕月和玉翎对瞧了一眼,实在是忍不住乐出了声。
云恒回来时,傅飞瞳刚刚告辞,她本是来劝小卿莫生孔向前的气的,哪知东说西说的,又忘了正事,走出门去后,才想了起来,又折回来,正听见小卿训云恒,让他只好好练习礼节,不要随意与人厮混。
这话飞瞳可不爱听:“都是傅家兄弟,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增加了解,增进友谊。”
小卿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才“请她慢走”,也没甚心情继续教训云恒,径直回房去了。
云恒很是好奇,小卿老大竟然肯听这位傅飞瞳姐姐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