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烬暗》栎苏生

3、忆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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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病了？” 夜雷昊一边在侍从的伺候下脱去大衣，一边重复着侍从刚刚禀告的话，“什么时候的事？”

　　“回禀王爷，今天早上。”

　　“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是染上了风寒。”

　　“又染上风寒了啊。” 夜雷昊在嘴里重复着，便将袍带一拴“我去看看。”

　　淡淡的馨香飘散在扇碧罗所住的碧渊阁中，青瞳的主人正闭目休息，等待侍童带回他想听的消息。忽地听到门口传来下人参见王爷的声音，懵地睁开眼来，期盼的睁着，不多一会儿，那张俊逸出群的脸便出现在上方的金色罗帐里，这人有一双星眸，正发散着耀眼的光芒。

　　“爱妃。”

　　“王爷。”扇碧罗这样应着，心上掠过一丝苦笑。夜雷昊亲近地坐到了床边，伸手将他的手握住，左手挥了挥：“你们先退下吧，我单独陪陪王妃。”

　　仆人退尽之后，夜雷昊才将已握出些许温度的手放开，略显生疏地轻道：“碧罗，你的身体，要好好将养啊。”神色间，说不出的恭敬和生硬。

　　“天寒了，没注意。” 扇碧罗咳了两声，应道。

　　一时无话，夜雷昊坐在那里，目光却不知道投到哪里去了，扇碧罗心里惦念着孩子的事，心中情绪复杂，也不知说些什么，整个大殿静默下来，显得更冷了。

　　“碧罗，今天我进宫，皇上向我问起你，说好久不见你，要我代他问好。”

　　“请王爷代我谢过皇上，臣妾很好。”

　　“碧罗，你不必如此的，皇上说过，要你嫁我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里并无外人，你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夜雷昊劝慰道。

　　“王爷。”扇碧罗的声音高了起来，“君命难为，不可违逆。”言语有些激动，脸上也起了阵阵红晕。

　　“碧罗，别激动呢，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 夜雷昊抚慰般的拍着他的背脊，心里叹息，也不知为何，扇碧罗的心思就是那么的死，怎么也不愿开窍，又或许是他念及故日身份，始终不敢有所妄言，拍了几下，还是忍不住补道：“可你以男儿之身来做我夜王府的王妃，终究是太委屈了你。”

　　扇碧罗睁大了一双眼睛，浅浅青光外溢，半晌才道：“是王爷觉得委屈吧，让我这样一个人占了王妃的位置。”

　　“碧罗你……” 夜雷昊惊疑的看着面前之人，不知他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半晌无语。

　　“你早些休息吧，碧罗。”夜雷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事，道：“皇上还说要我今年的生辰在宫里办，让宫里也热闹热闹，你也做些准备吧。”

　　碧罗心中道：那也是皇家的热闹与我有何相干，我巴不得和你安静些过才好，却还是浅浅应了一句，表示知晓。

　　看着夜雷昊的背影，扇碧罗的心一阵阵的疼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喊了出来，会求他，不要走。

　　四年前的朝堂之上，皇帝封骠骑大将军夜雷昊为守王，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前朝皇后扇碧罗与他为妻，一时之间，尊贵荣华，堪为当朝盛世。

　　扇碧罗微侧着身子，望着罗帐外摇曳的烛火，似已痴了。

　　还记得那是端午过后的第七天，天气已提前热了起来，扇碧罗穿着薄薄的纱罗长衫躺在床塌上养神，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安设在前殿的亲信侍卫来报，说金照国的军队已攻破了城门，直逼皇宫而来了。

　　扇碧罗惊了惊，没想到他们来得如此之快。

　　过了不多一会儿，便从皇帝寝宫传来此起彼伏的起驾声，声音尖锐且急促，一声赶过一声，扇碧罗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来，由此听出皇帝的步伐已快过了太监们的喊驾声，有这么急么。不多一会儿，声音已到了碧罗宫前，门口的太监还没来得急喊出“皇上驾到”四字，已被突如其来的利刃砍做两半，血溅当场，皇帝的势头很猛，剑器明晃，鲜血顺着利刃滴落到地上，那样子甚是骇人。

　　见此情景，已无人敢喊无人敢阻，由着似已杀红了眼的皇帝直冲进内堂，在帝皇背后感叹，皇帝终于下了杀心了么。

　　“皇帝。”扇碧罗站了起来，直呼来人的称谓，“你这是做什么。”神色镇静，瞳光闪烁。

　　“妖瞳，妖瞳，朕要灭了你。”血染全身的皇帝面目狰狞地叫喊着，高举起剑朝他扑来。

　　……　……　……

　　“王妃，王妃？”暗语的手放到失神的扇碧罗身上轻轻的摇晃着喊道。

　　“你回来了。”回过神来的扇碧罗睁大了眼睛“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暗语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查到。您别着急，或许王爷并没有在外藏娇。”

　　“那他怎么会这样吩咐下人。” 扇碧罗不信般的摇头。

　　“或许是他想这府中娘娘都受过他的雨露，也该有子息了。”

　　是这样么，扇碧罗歪着头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