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PLAYTIME》谁家小谢

8、【PLAYTIME】

　　【PLAYTIME】

　　独身的名侦探，光环与寂寞共同环绕。
　　他出入各种场合，也是警局的常客，走到哪里，都被奉若神明。

　　稍稍对工藤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在追踪一个组织的余党。
　　两个人，他追踪了整整十年。
　　因为这两个人，他心爱的女人在医院里躺了整整四年，然后在疗养院的事故中，再也没能从大火里出来。

　　时间是一样经不起推敲的东西。越细水流长就越是不堪。

　　工藤变得有一些冷酷。
　　他搬出东京，独自居住，手机保持关机。
　　没有大案，好像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他。

　　他的手机里保存有那个女人的号码。
　　愤恨吗？
　　不知道呢，如果是，那是因为她再度投身黑暗吧？
　　以他的能力，要不是真的慌乱了，那么显而易见的现场，所发生的情况，又怎么会推断不出来？

　　两处枪伤，是两把枪里打出来的。
　　她的那一枪，瞄准的是毛利身后的电线，擦过了毛利的肩膀，并且把她从狙击者的视野里打了下来。

　　结果是她和GIN一同杳无音信。
　　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除了那些零碎的回忆。

　　十年，他的酒量好了很多，当年那个会因４１℃的酒精醉倒的男人一去不复返。

　　抽烟的时候，想着两个女人。
　　一个会温柔地过来轻轻拈走他手里的烟。
　　另一个冷淡地笑，坐在他对面，一样烟雾缭绕。

　　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宿命。
　　人都是自私的，怀念的同时追悼，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不必深究。

　　Chrismas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包裹。
　　一瓶精装的潘诺。

　　打开，喝完，拿起西装外套，开车到市区。

　　流光溢彩的街区，步行。

　　商店的彩屏电视里播报着即时新闻，“昨天上午零时十九分，西线海岸有一辆高速行驶的私人轿车冲出拦海闸，车上乘客据目击者证实是一男一女，目前警方正在调查这起事故的原因——”

　　他快步向前走，转过弯，停下了步子。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缅怀吗？

　　有些熟悉的门面。

　　Sa，他们在这里喝过一次酒。
　　她当时点了GIN，自己一副被吓着的表情。

　　他推门进去。
　　店里的装潢似乎和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柜台这里坐着个黑发的小女孩。
　　纯黑色的眸子，有些冰冷，又有些雀跃。

　　他刚坐下，她就笔直朝他走了过来。

　　稚嫩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冷淡地叫他心悸。

　　“工藤先生？”

　　他皱眉，却无法板起脸，“你认识我？”

　　小女孩微笑。
　　笑容很天真，“Sa，我看过你的电视节目呢，你真人比较帅。”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小女孩已飞快地跑去柜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张卡纸。

　　这里的酒水单，做成一张一张，任客人选取。

　　她把印有花纹的一面对着他，“抽一张吧，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这孩子有超越年龄的成熟，却不让人反感。

　　工藤随手抽了一张。

　　孩子开心地笑了，把卡片翻过来给他看，“Whiskey，是我的幸运牌哦，既然你抽到了，我要给你奖励～”

　　他挑起眉毛等待。

　　孩子递过来一串钥匙。

　　Ｗhis+key＝Whiskey？
　　有趣的孩子。

　　“这个酒吧很特别哦，你不知道吧？地下室有保险屋出租——只要付得起钱，租多久都可以，改装成什么样都可以，不过费用可是超贵的噢。”

　　“送给我可以吗？”

　　那女孩笑了，晃动手中的纸牌，“呐，其实，我也是受人所托呢——叔叔去晚了，可能会后悔的噢。”

　　他目光闪动，礼貌道谢。
　　手里的钥匙，有些沉重。

　　慢慢地走下楼梯，一间间过去。

　　最后一间，他打开门，颤抖的手。

　　入目的是成堆的医疗设备。
　　当中一张病床。
　　一个熟悉的女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应该不久前刚做完手术。
　　显示仪器上一切功能正常。

　　一个看护工人趴在旁边睡着，看到他进来，惊讶地忘了说话。

　　毛利的脸色红润，他知道，她在手术后的恢复中，就快要醒来了。

　　工藤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室的时候那女孩笑了。

　　比想象中还要优秀的人呢。
　　她坐到吧台前，酒保和她很熟悉，笑着招呼，
　　“啊，小爱来了啊，还是老样子吗？”

　　“嗯。”

　　一杯潘诺。

　　她微笑着接过，淡青色的酒液，在面前摇晃。
　　拿起旁边的水杯，喃喃道，“她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吧，真正的潘诺，是这样子的——”

　　加入冰，加入水。
　　冰冷的青色，逐渐地溶化，慢慢的，变成了温和的乳白色。
　　温柔的，包容的白色。

　　这才是真正的潘诺。
　　表里不一，冰冷和温暖共存。

　　和那个女人完全一样啊。

　　她把玩手里剩下的那张纸牌——反面是秀气的字迹。

　　The sea.
　　Perhaps.
　　Everyday.
　　Return to her.
　　Nod.Yes,I believe.

　　喜欢骗人的女人，那五个问题的答案，藏到现在，也将继续藏下去。

　　“最想和恋人去的地方？”
　　The sea.(C)

　　“以后也会一直爱着现在身边这个人吗？”
　　Perhaps.(P)

　　“至少多久一定要见喜欢的人一次呢？”
　　Everyday.(E)

　　“最希望他为你做的一件事？”
　　Return to her. ( R)

　　“你相信爱情可以创造奇迹吗？”
　　———————Nod——————

　　Ｃ—Ｐ—Ｅ—Ｒ—Ｎ—Ｏ—Ｄ。
　　Cpernod。
　　潘诺酒。

　　工藤抓不到GIN并不是没有原因。
　　他很少再犯案，几乎没有杀过人，他身边那个冷淡的女人，似乎最不喜欢见到污秽的鲜血。
　　谁知道呢？她原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重要吗？
　　这个女人用爱他的十五年时间，创造了一个奇迹。

　　他拿出电话，拨通那个十年没有动过的电话号码。

　　没有铃声。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上面的酒吧里，那女孩收起了她的牌，拿出信用卡。

　　“中止０３０２号房的使用权，谢谢。”

　　“嗯？小爱的妈妈不用做实验了吗？”

　　“妈妈和叔叔去西海岸定居了——”

　　“啊？留下小爱一个人好吗？”

　　女孩拨了拨头发，说得很认真，“Sa，妈妈说，那样大家都会得到幸福的。”

　　服务员递过一个本子，请她签名。

　　她趴在吧台上，接过墨水笔。

　　工工整整的汉字。

　　“工藤爱。”

　　其实奇迹，不止一个。

　　停不了的脚步回不去的地方，
　　她在别人的梦里。
　　而别人只能存在于她的PLAYTIME。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