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
仍然继续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在不固定的时间接到熠昕的电话。在工作时间，亦或是半夜里。起初他担心这样是否会打乱我的生活。因为他说过不会用这样无端的方式去进入另一个人的生活。
一直都没有很好的睡眠。常常在半夜里醒来，高强度的工作压力留下的后遗症。夜间醒来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给熠昕发条短信。因为我知道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回电话给我。我喜欢这样的模式，感觉漫长的夜里，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
熠昕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的人。因此每天起床去上班前都会打电话提醒熠昕去睡觉。这个电话纯属形式。熠昕说，天亮了自然会睡。可也就那么几句简单的寒暄就能让我充实地去面对一天的工作。我们的交往模式在惠敏眼里是不可思议的。惠敏问我，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在和一个欧洲人谈恋爱。惠敏说这句话时脸上浮现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那时的惠敏就像个多疑的孩子，引人发笑。
转眼又到月终，持续地加班。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里，依然要面对没有存在感的家。我是家中的独女。和父母一起住在靠近中环的一个小高层居民区里。母亲上晚班。每日从晚上六点持续到午夜十二点。而父亲则维持着早晚休的弹性工作时间，三日一个轮回。因此待到每日下班回家，常常要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吃饭。倍感寂寞。
我得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拥有幸福家庭的孩子。家里最大的问题是我的母亲。从懂事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记忆，几乎都伴随着和母亲的争吵。虽然是母女，但是无论人生观、价值观都相距甚远。惠敏经常指责我对待生活、对待家庭的问题上没有主见。对于母亲的专制一直没有反抗。无奈。每次惠敏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都感到有苦说不出的无奈。这是家里的事情，照实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家一直在拖累我，在我的学生时代也好，上班工作之后也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去违抗，那个专制的女人。我一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那个人都是我的母亲。所以我会尝试在自己的底限瓦解之前去接受那个封建的女人的做法。无论是抽打还是语言上的污秽。18岁的时候曾有想过和她彻底决裂，于是夜不归宿，将对她一切的怨恨写在纸上便离家出走。然后手机不停地响，那个疯狂的女人隔着电话对我喊叫，你给我回来，否则我就去自杀。绝情地挂断电话，厌倦了她的恐吓。厌倦她嘶叫的嗓门。可是当父亲第二天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却是用几近狂奔的方式跑去父亲说的那家医院的。他说，你妈跳河自杀未遂，所幸被路人救起。否则，也许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真的做出了那样极端的事情。出于这一点，出于身为一个女儿最根本的自尊。最终，我还是原谅了那个女人。可是在那之后，我还是要对她百依百顺。这一切也开始让我明白，我的母亲一直在赌，赌我这永远都不会输的筹码。她知道，只要她还活着，就可以用这条生命来威胁我。因为我的愧疚。
和熠昕在一起的事情，只字没有对母亲提过。因此，对于母亲隔三岔五地给我安排这样那样的相亲极度反感。见面的通常是一些中年男人，所谓的事业有成，初次见面就似乎十拿九稳地和你畅谈将来的理想，有多大的房子，几辆车，天马行空的思维让人反胃。对于这样的男人，在每次客套完之后都会无情地拒绝。在是否去相亲的问题上也曾和前男友发生过不只一次的争吵。终究他们都理解不了我的生活，我的家庭，我的母亲以及我的无奈。可是在和熠昕谈及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却显得很沉静。他说，韵，是不是感到做什么你的母亲都无法理解你？我点头。曾有尝试去沟通可终究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我点头。永远被迫地服从，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我点头。然后他笑，我可以理解，由衷的。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我的人。所以他不会因为我被迫地去相亲而和我争吵，只是每次玩笑般地嘲弄，然后严肃地对我说，韵，有的时候你真的需要更强硬一些。否则终究会伤了自己。我是在担心你，你知道。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无限地温暖。
熠昕的体贴和照顾，是之前的交往中从没有体会到过的感受。他总是能洞察我的一切，让我感觉没有隐私的存在。可是在交往的过程中，却反而想将自己的一切全都真实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笑，你不怕我把你的故事改成小说？有点惊诧，又有一点惊喜。不怕，小声地回答。嗯，好吧，我答应你。我会为你写一本关于你的小说，他说。是吗？我很期待。只有一个请求。
请给这个故事，一个美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