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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是谁的谁(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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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整天跟鬼神打交道的,除了收妖的道士,还有一种人,就是盗墓的土夫子。
与凌少阳有着相似工作性质的摸金校尉有一句行规,叫“鸡鸣不摸金”,意思是一旦天亮,盗墓活动必须立刻停止。
他们的理由再简单不过:阴阳两个世界,被光明和黑暗划分的相当清楚。
所谓百鬼夜行,鬼怪属于黑夜,然而只要旭日东升,就算修行了千年万年的妖魔鬼怪也必须乖乖退散,将世界留给活着的人们。
所以,白天徐韵清是不会出事的。凌少阳第二天一早匆匆赶去上班。
尽管夜央和饕餮为他做了双份的担保,一想到徐韵清柔弱无助的样子,凌少阳坐如针毡。终于,下午冒着翘班被抓的危险潜出中介所,连倒三趟公共汽车,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徐韵清的公寓。
一进门,凌少阳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一天之差,昨晚还娇媚可人的徐韵清如今披散着头发,满脸泪痕,眼睛又红又肿,而且她的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只硕大的黑色坛子。
“你这是干什么?!”凌少阳的声音都走了调。鬼还没除掉,这女人要先变鬼了。
徐韵清被凌少阳凄厉的声音吓得一愣,好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开闸一样留下来,哽哽咽咽地说“豆子!是豆子。”
凌少阳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还反复交代徐韵清要把黄豆和绿豆装好。
徐韵清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凌少阳心里愧疚万分,可是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上,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看见女孩子的眼泪,尤其是喜欢的女孩子的眼泪,自己心疼、难过,可就是手足无措。
想拍拍她的背,不太敢。
想抱到怀里给她个肩膀靠一下,更不敢……
半天一个只顾哭,一个呆愣愣地不知所措,直到被手环里饕餮不耐烦的吼声才结束了这不明不白的黏黏糊糊。
凌少阳反应了过来,连忙对徐韵清说:“时间差不多了吧,快看看豆子。”
徐韵清抽泣着点点头,抬手准备掀开上面盖着的大白手帕。
凌少阳觉得自己紧张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突然间徐韵清双手把坛子向前一送,只撞入凌少阳怀里,瓷实的黑陶坛子撞得凌少阳几乎吐血。
徐韵清又哭了:“我……我不敢。”
“好好好,我来我来。”凌少阳妥协着,一边用手不易察觉地揉着闷痛的胸口。
对面的徐韵清已经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凌少阳深深呼吸了若干次,最后一咬牙,猛的掀开了那只白手帕。
“怎么样……”徐韵清弱弱地问
凌少阳三缄其口。
——掀开手帕的那一刹那,他的一双眼睛,被其主人狠狠闭上。
“是不是……”徐韵清又要哭了。
“想知道你就……睁开眼睛嘛……”凌少阳声音微微颤抖。
“有完没完了?!”手环里的饕餮再一次失去耐心地怒吼:“都不敢我去看,不就是一堆豆子吗,难道还能……哎?!”
“怎么了?……啊?!!”凌少阳睁开眼睛,语调先伏后起,先抑后扬。
“难道是……啊!!!!”徐韵清放下双手,最后一声尖叫,堪比女高音。
凌少阳震惊中连忙摸了摸坛子,湿漉漉的。又摸了摸手帕,更加湿漉漉的。
徐韵清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我……我今天……害怕所以……所以哭了太多次……”
你见过谁哭的到处都这么湿然后连豆子都发芽了吗?!
凌少阳看着那一摊子又白又胖的绿豆芽黄豆芽,真想把它们连自己一起炒了。
无奈之下,饕餮只好再次变身对讲机,凌少阳用最简洁的语言向夜央描述了惊天的巨变。另一边夜央不知是被这诡异的发展惊倒还是怎样,沉默良久,静的只能听见她手指敲击桌子的规律响声。
可是不到一分钟,连敲击声都消失了,静的仿佛是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不是吧,莫非饕餮牌的对讲机信号差到这种程度?
凌少阳刚想抱怨,突然间,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