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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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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知对即墨爱慕的女子不少,可是当我被阿宣拉来,看到这思蜀门的阵仗,仍然使我原本就不算坚强的神经抖擞了几下。
只见这思蜀门前万年长青的龙吐珠上,浓重的绿色早已被花海覆盖掩埋,那感觉就像一个粗犷的汉子,心血来潮愣是要装扮成一个娇弱女子,甚是令人生噎。幸得这思蜀门早些年安置的六柱欠着流光的千年寒石,未被染指,在这晌午依旧不懈地冒着薄薄的寒雾,流光在上面静静流淌,若隐若现。
我寻思是这些美人莫不是品味变了?还是自己跟不上潮流了?结果自认后面个情况更靠谱些,于是决定不置一词,要和大多数美人一道,绝计不能叫人发现我的心思,白白让别人笑话了去。
约摸几盏茶的功夫,仍是不见佳人们企盼的身影,人群不免开始有点骚动。
“喂,说你呢,过去点,别挡住我!”
“你是哪个,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见左边似是有些不安份,我暗自地往右边挪了挪,却不期然踩到了右边一个美人的脚,懊恼地深吸一口气,我又把脚悄悄地移开,冲那美人干干地讪笑。
右边的美人,先是斜眼在我身上打量了两下,继而挺了挺身板,便向我身上一个劲儿地向我挤来,显然已经将我列入她敌人行列。而后面的人,大约觉得这个是个好方法,有样学样,一时间,混乱不抗,只是无辜的我,夹在中间,苦不堪言。
两座大波涛,死死地贴在了我的脸上,我看着那白腾腾的二个大馒头,当即双腿一夹,血气上涌。。。(某人:喂,你确定明确知道自己是女的么?)。还有那边那个美人,麻烦抬一下高贵的玉腿,你的脚在我裙子死碾,究竟是为了那哪般!
我拖着被揉虐过的身体,好不容易突出重围,躲到了珠允池下。心中暗道:早知这般痛苦,任凭阿宣如何软磨硬泡,我决计是不应承下来的。再望着仍然骚动不已的人群,深深觉得我小命经不起再一次折腾,遂决定就老实呆在这儿。
这珠允池高约二米,泉水在池中央,懒懒地喷洒着,滴落在池中,又迸溅出细密的小银珠,续续地连着,竟似一个小的幕帘,刹是好看。正当我放松下来,准备享受这片朦胧湿意时,一袭白衣蓦然入了眼。
来人五官深邃,眼尾微微上挑,细长却不妖媚。周遭似是安静了下来,只见那人由远及近,脚似没有移动,却亦似步步生风。银色的头发如上乘的锦缎,随意地拢在了后头。那人不行一事,自有一股气势散发出来,时间似是禁止了,众人皆是屏息以待,亦或是沉迷其中?无人敢惊扰这出尘的人儿,待众人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只留那脑后的紫色发带,不受束缚,自由地飘摇。
我蹲坐在珠允池下,许是钻了个空儿,倒是看的清楚的很。这即墨虽是像匆匆掠过,实曾暗下观察了番,只是如云淡风轻,不着痕迹。那细长的眼尾,所扫过之处,不是魅惑,竟是一番惊心的睥睨。这气度,乃是少年鲜有,果真不负这流传的盛名,我不禁又想起了关于他的一件事。
那是墨家家主过八百岁岁生辰,大摆筵席,宴请各方宾客。其间有著名的说客十余名,提出宗法二十惑,恳请即墨家族解决疑惑。其实也就是试图来个下马威什么的。
彼时的即墨,尚不满百岁,只身一人,对战这十余名难缠的老夫子,一番唇枪舌剑,不但对于这深奥的二十惑一一解答,令他们哑口无言,更对这宗法二十惑添加自己了注解。
后来据当场的人的人回忆,那时即墨,虽然年纪尚小,面对百般挑衅,却是神色具清,冥台一片清明,其言说,其悟道,在场莫不颔首称是,钦佩不已。视之这十余名自诩宗法得道的夫子,具是羞愧难当,面面相觑,然公子亦不骄纵,对谈完毕仍以礼相待,甚是谦逊。一场筵席下来,公子即墨愈是扬名天下,钦佩赞许者颇多,芳心暗许者又上一个台阶。
“你倒是聪明,自己寻了个这么好地方,却也不叫上我。”阿宣,不知道何时,揉着一头散乱的发髻,约是刚大战后的结果,大咧咧地在我旁边坐下。
周遭的人尚未从兴奋中缓过神来,一直在闹哄哄地说这些什么。
“今天本是冲着即墨来的,没成想还赚了二个。这闻家大公子,闻人曦,和南荣家二公子南荣锦也来了,让人看花了眼。”
我低头,看着刚逃出来时候,扯坏的裙子,正自顾自地一阵心疼,这裙子我可喜欢着呢,今日一穿,却是遭了殃。
“你说这三个到底哪个好?”未等我开口,她便甩了下飘落前面的头发,继续滔滔不绝:“要我看这即墨,虽是气度不凡,但着实冷峻了些。这旁边的闻人曦,温文尔雅,青衫长衣,视之如环佩耳侧鸣响,赏心悦目。那南荣锦,虽然不及前面二人,姿色也是上上乘的。”说完嘴巴还啧啧了两声,破有几分流气。
“那你到底喜欢哪个?”我继续拨弄着我的裙子,反问道。
“喜欢?”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可信,“怎么能说喜欢?我啊,顶多只是算欣赏罢了。我自知这三人哪个都不是我们可以肖想的。”说罢还撇了撇嘴,“且不说这家势,就是这三人心性来看,也不会看上我等。明知没结果,还投心进去,这不是傻么。”
听闻,我放在扯下绸缎上的手顿了顿,咻然抬首,冲宣晴扯了个大大的笑容“那是真够傻的。”这变化之快,愣是自诩伶俐的司徒也没回过神来。
后来,司徒宣晴回想起那时花子的样子,树影婆娑,氤氲了一片淡金色,映衬着那笑容显得分外的晃眼迷人,只是直刺人眼眸,剌剌的有些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