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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正式交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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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法与现实的差距甚远。也有时候,追求与欲|望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每天想着这个东西是我的就跑不了,可惜的是,从始至终都还只是停留在“想”这个层面上。
往高了说周山想做的这件事情叫理想,往低了说就是幻想。理想也好,幻想也罢,不能实现的总是最折磨人的。周山想得头痛欲裂,又无计可施。连带着周良善也跟着干着急,纠结了好几天,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
这天,她早早的起了床,翻出沈树的名片,深呼吸一口,照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你好,是…是…我。”电话接通的这一刻,周良善突然有些紧张,口齿不甚清晰。顿了一下,又觉自己十分好笑,仿佛笃定了沈树一定知道自己是谁。
事实上,这厢的沈树在乍听声音的那一刻短暂迷惘了一下,紧接着便确定了电话那头的人是周良善。虽然与她的交谈总共不超过十句,但她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说不上特别好听,却很特别,在配上温吞吞的腔调,叫人过耳难忘。
不过,沈树未动声色。
周良善像是叹息一样出了口气,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是我,我是周良善。”
这时,沈树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很装13地说:“周小姐找我有事?”
周良善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闭着眼睛很快速地说:“我想请你吃饭。”不等沈树回话,她又说:“咱们一会儿就在步行街口见。”说完又没等他答允,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树愕然,又有点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周良善找自己所谓何事,说的坦白点在此之前他完全确信这个有点性格的小女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他在等,如今刚好,来的不早也不晚,只是有那么一点儿突兀。他还没有答应一定会去的好不好。那么他是去呢,还是晾晾她?
沈树拿捏不定。
这边的周良善开始捣哧自己,画好了淡妆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沈树一向骚包的行头,又转了回去,拿出了衣柜里从没穿过的那件白色雪纺裙子。
每个女人的衣柜里都有一件自己很喜欢却不大能穿出去的衣服。这件裙子就是,时光碎片般二十五米超级大摆,有点婚纱的感觉,很仙,很飘逸,周良善却很难有合适的场合可以穿上它。
想了想,周良善换上了这套仙女装,又给沈树打了个电话。“你来接我吧。”仿佛是害怕沈树会拒绝,她自嘲地笑笑,又说:“我今儿的打扮挤公交车会被人围观。”
她的语气引得沈树失笑出声,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他果断应下。
(*^◎^*)
大老远,沈树就看见了等在路边的周良善,白裙飘飘,清莲一般的素雅,犹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画。
美女配野兽,名缓配绅士。
沈树也优雅了一把,下车为周良善打开了车门,打趣道:“周小姐请人吃饭的方式很特别。”
其实他是想说她请人吃饭请得很一厢情愿吧!周良善没跟他寒暄,低头坐进了车里,这才回他:“哦,头回请人吃饭没经验,下回就有了。”
“敢情你是拿我当试验田了。”沈树笑着坐到了驾驶位上。
周良善抬眼皮望了他一眼,说:“下回还请你。”
“当真?”
“当真。”
“果然?”
“反正我也没有别人可请。”周良善笑的好似没心没肺,斜眼去看沈树的反应。
与此同时,沈树也在探究着她。视线相交,沈树敛住了笑,问周良善:“你不怕我了?”
“开始怕,怕和像你这种人绞缠不清。现在我都自个儿送上门和你绞缠不清了,还怕个什么。”
她倒是坦白。沈树点了点头,与这样的女人相处很自然很舒服,也不用绕圈,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一万还是五万其实无所谓,只要大家都开心。”
周良善皱了皱眉,“我没准备跟你上床。我……只是想勾引你而已。”
“勾引我?”沈树很诧异,笑出了声。
“对,只要勾上你了,你还不得什么都听我的。”周良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沈树有点儿迷惑,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图。这女人不光请人吃饭的方式很特别,连求人的方式也这么特别。
沈树即想用天真烂漫来形容她的笑容,又想用老奸巨猾。从一开始,她所表现的自己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时而通透,时而简单,甚至连阅人无数的他,也说不清楚她究竟属于哪一种女人。
人还真是下|贱哎,他还真的真的觉得这样的女人很有意思。
当然这不能表现出来,就好似谈生意,他不想让她看清他的底牌。
于是,沈树没有接她的话。
周良善开始絮絮叨叨:“我,周良善,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二十整岁,哪天生日不知道,没谈过恋爱没跟男人上过床,长相算一般吧,身材也还凑合,胸不大34C,个也不高一米六七,就是有一条大长腿,有挺多男人好这口的。你喜欢吗?”
看着周良善还特意掀了掀裙子露了露腿,沈树啼笑皆非。
谁知这时,周良善特地很正经地补充了一句,“哦,我没用过黄瓜。”
可怜的沈树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他拿眼睛瞪她。
周良善又说:“也没用过胡萝卜、香肠什么的。”
“死丫头。”沈树憋紫了脸,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说的话。
周良善扭头看看沈树有些发窘的表情,微微笑笑,终于肯闭嘴了。人就得这样,碰见贱|人了,你比他还|贱,他也就只能变身纯良了。
沈树当然不知道周良善心中所想,见她安静地瞧着车窗外,一脸的恬静模样,简直与先前判若两人,心又痒痒,便逗她道:“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吗?”
周良善问:“哪种?高富帅?是女人都喜欢啊!”
“我问的是你。”
“我不是女人吗?”
“那你喜欢我哪点?”
周良善不加思考地说:“废话,肯定是高,富,帅呗。”
沈树见她答的没有诚意,又问:“除了这个。”
周良善想了想说:“男的,会动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了。”
或许碰上周良善就是沈树这辈子最大的劫难,几句简单的对话,活活憋出了内伤。人家周良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练就了很多年的泰山压顶不弯腰的镇定自若,彻底被攻破。
这是一种不好的现象。
沈树忽然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就像周良善第一次见他那般,摆出一副凌驾于一切的模样,不声不响,机械地操控着方向盘。
就这样默默地开过了好几条街,这才想起吃饭的事情来,便问她:“你准备请我去哪儿吃饭?”
还别说,此时的周良善正为这事儿发愁。像那种少则千字垫底,多则万字开头的洋餐厅,她是请不起,小馆子又不合适。
思了一圈又一圈,周良善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咱去必胜客?”好歹也算洋餐厅不是!
沈树抽了抽嘴角,既然都来了,别说必胜客了,就是麦当劳也得去啊!
没想到这时,周良善Hll的又来了一句:“小孩子都喜欢去那儿。不过,像你这种大龄青年吧,孩子要的晚,别人当爷的时候你们才当爹,权当提前感受一下里头的欢乐气氛。”
沈树的脸彻底绿了。尼玛的欢乐气氛啊,尼玛的大龄青年啊,他才二十八的好不好,还正值壮年的好不好,才刚立业的好不好!
这一瞬间,沈树好想掰开周良善的脑壳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爹可忍叔不可忍,说出来的话就明显带了些报复意味,“周小姐,我看饭就不用吃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你到底值不值两百万的保障金,我还要考虑考虑。”
原以为这样的羞辱至少可以让周良善也动动气,没想到她忽然一笑,很肯定地说:“当然不值了。”
“什么?”沈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肯定不值两百万,整的零的都不值啊。”
沈树无语了,抬手摸了摸周良善的脸。
周良善下意识往边上躲了一下,紧接着又凑了上来。她想摸吧摸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沈树边摸边叨叨:“脸皮可真厚啊!”
必胜客到底还是去了,事情仿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最实际的就是周良善的钱包少了两百三十块。
其实吧吃的多的还是她。
沈树也是这么认为的。从来没有遇到过在他面前大哚快哚只顾吃的女人,然后他就光顾着看她吃自己忘了吃,再然后披萨就没了……
他很郁闷,想想又觉得特别好笑。女人的一些特质,比如矜持、优雅,周良善是一点儿都不俱备。不俱备就不俱备吧,好歹也装装啊。人家倒好,原汁原味。居然还异想天开想要勾引他,是不自量力吗?
顿了一下,沈树忽然笑不出来了,从两人分别到现在,自己竟然满脑子都是她。她说了什么,是怎么笑的,怎么吃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一一无不深印脑海。
沈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一巴掌拍向脑门。
不好,这是魔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