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番外二 吴家二老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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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低着头，坐在一张破木桌子上抽着支烟，他脸颊上带了点儿血，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很重的血腥气。
一个胳臂手脚都用一种很奇怪的角度扭曲了的人躺在桌子底下，两只眼睛牛一样的暴突出来，脖子仰着，和地板形成一个很奇怪的角度。他早就死透了，而且一看就是死前曾经经过了很残酷的虐待，面孔简直扭曲得不像话。
“我以为你一向是很不喜欢做这种事情的。”吴二白就道，低着头看了看那个顶着小三爷的面孔招摇撞骗的倒霉蛋。
这哑巴张带着除了他谁也不知道的秘密进了长白山，再也没出来。短短几年内在全国各地就突然出现了很多个吴邪，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放出来的，但是他们是到处晃悠，跟亮招牌似地好像在引着什么人的注意。一时间就有很多方的势力开始搜捕‘吴邪’这个人。
在知道点哑巴张这个人神秘背景的一些圈子里，就冒出了个很古怪的说法，说是这哑巴张身后的秘密其实就快出水儿了，那吴家小三爷，就是把他钓出来的唯一的方法。
吴二白是向来仙风道骨的一副样子，他在□□上其实吃得很深，但是很少出头，所以这明面儿上的事情，你一般是找不到他头上的。
黑眼镜一向是看价儿接活，吴二白出手大方，以前又救过他的一条命，所以他们也算是个什么partner，私交其实算不错的。
“这事关小三爷的安危，我怎么也要上心一点的。”黑眼镜似笑非笑地道，隔了墨镜，瞥了下面那个死人一眼。
“他嘴巴很紧，而且这里好像给人动过刀子，不太正常。”他顿了顿，继续道点了点自己的头。
黑瞎子接活儿其实有个规矩，这清场子堵人的事儿他是不接逼话的活计的。就是杀了可以，你要他剁手指，片儿白肉地逼着人招供那是不行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不太喜欢那种调调。
“你最近干活倒是卖力。”吴二白低头看了看那具血都快要流光了的尸首，就笑了。
黑眼镜就‘咯咯’笑了声儿，算是应了他的话。
那个连脑壳都碎了的笨蛋的脑浆子像团糨糊一样地在往外流，黑眼镜从桌子上跳下来，拿了家伙就往外面儿走。
“我听说瓜爷那边的事儿也是你办的？”黑眼镜快出去的时候，吴二白就道，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嗯，”黑眼镜点点头，“这小三爷现在是烫手山芋，道上有些摸不清状况的，也是想着先下手再说。我他妈现在简直要变成小三爷专号儿清扫机了。”
“你这是没了那张家小哥，现在要打我大侄子的主意了吗？”吴二白上下打量他两眼，慢条斯理道。
黑眼镜被他说得一愣，脸上的表情就僵了一下。
“二爷，您要这么说话那可就没意思了。”黑眼镜顿了顿，就道，“小三爷这事儿是我欠您的，那就是赔了命也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清清白白的，怎么就成了歪念头了？”
“我以前可没见过你对什么事儿这么上心过。“吴二白就抿着嘴巴笑了笑。
他进来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的，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只青瓷茶杯来，里面饿茶水还热腾腾地冒着白烟儿，他低着头特别悠闲地喝了一口。
黑眼镜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这老头儿怎么看怎么碍眼。
“你是不是特别不甘心，这张家小哥丢了，结果我大侄子就出来了，还好像成了他在这世上最后的联系。”吴二白就道，“没人知道黑瞎子也喜欢哑巴张，喜欢得要命。”
“二爷，这我们也认识这么些年了，我看上去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黑眼镜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这是要走的什么路数。
吴二白好像完全没看到脚下那个顶着他大侄子脸的死人，一迈腿就跨了过去，往长背的楠木椅子上一坐。
黑眼镜叹了口气儿，又走回来，斜靠在门边上看着吴二白。他看起来有点累了，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
“二爷，您想说什么那就直说，我听着。”
吴二白斜了他一眼，一扬手给他飞过去一个东西。黑眼镜抬手接了，发现是一个做成大头娃娃样子的U盘，样子看上去十分寒碜。
“我上次给你那东西，你没要，我又整理了一下，这还有那青铜门的事儿，你真不想看看？”黑眼镜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吴二白就道。
黑眼镜的脸就阴了阴，他觉得这吴家二爷今天好像特别奇怪，他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喜欢管闲事的人。
“行，二爷，那我回去好好看看。”黑眼镜就道，抬手就把东西往口袋里塞。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特别洒脱？”吴二白抿了口茶，慢悠悠道。
“二爷，我没得罪你吧？”黑眼镜特别无语地朝他望过去，他被他搞得快要没有力气了，他和哑巴张的那些破事儿，到底和吴二白有个毛线的关系？
“你要是仔细研究一下，你其实可以发现这小哥其实不是没有出来的希望的。”吴二白又道，“张家走了数千年的路，现在也走到了终结，他们要守护的那个秘密，其实也早就到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了。”
“那又怎么样？”黑眼镜一口吐掉嘴里的烟屁股，似笑非笑地看着吴二白。
吴二白就摇了摇头，“你看上去好像什么都顺其自然的样子，好像特别玩世不恭，也不过就是害怕去面对这个去找寻的后果。”他顿了顿，眼睛斜了斜黑眼镜，很慢悠悠地转着手上茶杯的杯沿，“不想去争取，也不太敢去争取，你觉得事情反正都要往不好的方向走的，你这样的人，身边也不会有可以长久驻留的好东西，所以就干脆作出特别豁达的样子，好像什么也不在乎，反正事情就这么着，你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的坏的都受着，把脸皮练得像城墙一样的厚。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黑眼镜又点了支烟，捏着凑嘴巴边上深深吸了一口，他没看吴二白。
吴二白就笑了，“这张家的事情，从那小哥一冒出来，就不断有人开始挖他们那个家族的秘密，再加上本来就有的很多暗里的势力，其实有些事情很快就不那么神秘了。”
“您想说什么？”黑眼镜沉默了片刻，问道。
吴二白就冷笑了一声，“这世间的变化有时候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老九门今天这景况，放到十来年前，就是打死也没人敢信。”
“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他最后道，“张家也是。那小哥的使命，其实早就没有意义了。”
黑眼镜被他说得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吴二白低着头喝茶。
黑黄的木地板上，被黑眼镜弄得一塌糊涂的尸首的血一点点浸到开裂的木缝中去，发黑的暗红血水像是调得极稠的颜料，用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周围蔓延。
黑眼镜‘咯咯’笑了起来。
吴二白看着他用一种特别潇洒的姿态拉开了门出去，喉咙里轻轻哼了声儿。
“黑爷走了？”顺子从里间出来，在看到地上的东西时重重‘啧’了声儿，“这他妈的。”
“该干的事儿，瞎抱怨什么？” 吴二白低头看了看他，笑骂了声儿。
那手长脚长的漂亮青年就开始把那个冒牌货吴邪往一边的麻袋里塞。
“您可好好劝劝黑爷，他这下手是越来越没轻重，上次那一屋子的断胳臂断手，我可收拾了大半天儿，回去腰都直不起了。”
“我是该劝劝他，”吴二白就道，“他招了个很不该招惹的人，所以有很多的东西就都乱了，我得把他俩都放眼皮子底下才行。”
“嗯？”顺子皱着眉把散碎的肉块扫到一起，脸上露出非常恶心的表情。
“你别看那小子平时精得很，那犯起傻来也挺厉害。”吴二白就道，望着黑眼镜出去的地方抿了口茶。
有些事情，绕进去了，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任你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番外二 吴家二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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