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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 50 ...

  •   六月初。

      晓夜和佐为一起在东京夜晚的街头,顶着大风和雨水艰难地向前走。
      明知道佐为不会被雨水淋到,她却还是将雨伞也分给他一半。
      最近日本在刮台风,今天风力突然增强,交通枢纽基本停滞,这代表着她又回不去神奈川了。
      晓夜停住了脚步,站在街边,不知自己该去哪里,犹豫要不要找一家网吧睡上一宿。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For a break that would make it OK。”
      晓夜没来由地想起来了这首歌,便小声地哼了起来,刚哼完第一句又是一阵巨风吹过,她用力地用雨伞去抵抗,风过后,忍足侑士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打着伞,背着网球包,见到她时怔了怔,随后露出毫无感情地微笑:“好久不见。”
      晓夜没有东扯西扯,只是对忍足微微地点了点头,跟在忍足的身边和他一起走:“忍足,你家里有空房间吗?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
      她记得,忍足应该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忍足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有倒是有,但是……为什么是我家,而不是不去迹部家里住呢?”
      晓夜缓缓地低下头,没有回答。
      因为她不敢再见他了。
      就算是忍足,她也顶多只能住一夜,如果超过一夜,忍足也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忍足看她不愿意说,也没强求:“你刚才唱的是《天使之城》里的插曲吗?”
      晓夜感到奇怪:“你也看过?你爱看的不是日本的纯爱电影吗?”
      “这么有名的电影我怎么会没看过?” 忍足轻笑,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看什么电影的?”
      晓夜一时语塞。
      忍足侧目打量了她一番:“你变了很多。”
      变得稳重了很多,笑容少了,话也少了。迹部那边其实也不太对劲,但他掩饰得很好,也不许任何人询问。
      这段时间,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吗……所以,可以让我去你家住吗?”
      “如果我拒绝你的请求,你会住在哪里?”
      “网吧。”
      忍足笑了笑:“那可不行,我不能让美丽的小姐住在那里啊,但我有一个请求。”
      晓夜看着他。
      “到了我家以后,将刚刚的歌唱完吧。”忍足说完以后,观察起晓夜的表情。
      如果换做以前的她,一定会羞耻扭捏起来,但现在的她却无所谓地答应了下来。
      她好像被抽出了灵魂一样,活得像一具躯壳。
      忍足将她刚刚唱的那句英文翻译成日语——用全部的时间等待第二次机会,因为逃避能使一切更好。
      这句歌词,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的吗?

      “打扰了。”晓夜在忍足家的玄关放下雨伞换下鞋子,走到偌大的屋子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我住在哪里?”
      忍足沉着头默不作声,将网球包随手丢在地上,快步走到晓夜身前,抬手用力按住墙壁,将晓夜困在自己手臂围困出的狭小空间里。
      少年的身体带着灼人的热度,脸贴近晓夜,予她无形的压力。

      忍足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嗓音醇厚得如酒酿:“主动地住到独居的男生家里,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引诱我吗?”
      晓夜面无表情地被他壁咚着,赤眸里毫无波澜,犹如衰败的红色花田,直直地窥探着忍足冰冷的双眼。
      她轻轻地弯了一下嘴角,语气淡淡的:“忍足,不要逗我了。”
      “嗯?什么?”
      晓夜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很自然地从他围困的空间内走了出来:“你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也不会请求你帮我。”
      忍足怔了半晌,才失笑着彻底放过了她,扶了一下没有下滑痕迹的眼镜:“被你看透了?”
      “怎么会呢?你是冰帝的天才,会隐藏心理,我只是了解你而已啊。”
      “也包括迹部?”
      晓夜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冰封起来的心猛地一颤,瞳孔也瑟缩了一下。
      忍足没有放过她的这一变化,继续道:“等迹部忙完这一阵,应该会去找你。”
      冰封的心又是一颤,找她?

      晓夜在忍足家里洗了个澡,胡乱吃了晚饭,和他一起坐在一间和室里看着外面的狂风呼啸。
      凉丝丝的空气从窗棂的缝隙中泄进来少许,晓夜喝着忍足帮她倒的热水,喝得全身暖洋洋的,不禁想到如果现在能够喝啤酒就好了,因为现在的气氛刚好合适。
      而且若不是这里喝酒犯法,她早就借酒消愁个上百次了。

      在与迹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她的心渐渐疼得麻木,也渐渐接受了自己是一个祸害的事情。
      现在只要没人主动去触动她心里的那块伤疤,她就不会感到疼。

      “把刚才的歌唱完吧。”忍足提议道。
      晓夜看了一眼时间,确认现在这个时间不会扰民,才开口轻声唱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唱到“Let me be empty and weightless,And maybe I’ll find some peace tonight”时,她的嘴角翘起了苦涩的弧度。
      (让我体内空无一物,了无牵挂,也许今晚我可以得到一些平静)

      她的歌声空灵温暖,忍足隐约听得出她此刻迷茫和痛苦的心情。
      一曲唱完,忍足轻轻地拍了拍手:“很好听,为什么唱这一首呢?”
      晓夜笑了笑,避开了问题:“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是吗?你不觉得这首歌很应景吗?比如……”忍足斜睨着晓夜的表情,但晓夜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啜饮着手中的热水。
      忍足看着窗外,平淡地复述了刚刚的一句歌词:“The storm keeps on twisting(暴风雨仍肆虐不止)”
      “是啊……”晓夜弯了一下嘴角,淡淡地应了一句,知道他是想试探她。
      说起暴风雨……不要输给雨,不要输给风,也不要输给暴风雨,不管什么时候都笑容不断,我想成为那种坚强而美丽的东西。(这句出自银魂=口=)
      她在想起这句话时,好像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牵动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佐为,他还是那样温柔地微笑着。
      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啊……
      晓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迹部打网球时张扬又努力的笑容,她的心头一痛。
      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啊……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离开了忍足的家,台风已然过去,天空一片晴朗,空气中散发着被雨水洗净的清新味道。
      晓夜和佐为一起东转西转,遇到了很有趣的一幕——迹部正在街头网球场强求杏和他们约会。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巧。

      晓夜躲很远的地方,望着迹部坐到球场上,笑得张扬桀骜。
      好久没见到他了,他还是这么精神,真好……
      晓夜不敢多看,悄悄离开了,但她却忘了这场网球并没有打多久,迹部问了桃城的名字就离开了,自然也就看到了还没走远的晓夜。

      由远及近的跑步声从身后传来,晓夜刚想回头,却突然撞到了一个怀抱里,不让她再动。
      熟悉的温度和味道将她包裹,晓夜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的鼻子有些发酸,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地躲开你,你还要追上来……

      晓夜用力闭了闭眼,仔细感受了一番这一让她怀念的拥抱,随后下定决心挣脱开,向前走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转过身恢复了以往傻乎乎的笑容:“好久不见呀。”
      迹部看着她的表情,没有戳穿她的伪装,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晓夜,我全都想起来了。”
      晓夜脸上虚伪的笑容有一丝碎裂的痕迹。
      “所以,本大爷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离开。”

      晓夜犹豫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佐为。
      这段时间以来,晓夜的一切表现佐为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但晓夜真的过得很差很差。
      一些心结和误会,都终究是需要解开的。

      “晓夜,告诉他吧。”佐为柔声劝道。
      晓夜又看了迹部一眼。
      他好像变强了,杀气比以前更强了,背后的那条龙也更加的清晰了。
      她忽然隐约地意识到一件事,有没有可能杀气越强的人越不会被她影响到?否则姐姐怎么一直没有事?那这是不是代表着,只要迹部变得足够强,她的体质就无法影响到他?

      ……如果说这是命运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让她避免与自己最爱的人兜兜转转,她要不要试着抓住这一次机会?
      “晓夜,你至少让迹部知道一切,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佐为继续劝道。

      佐为的这句话使晓夜彻底动摇了。
      嗯,这一次就将选择权交给迹部吧。

      晓夜靠在街边的墙壁上,将那日遇到和尚的事,和自己的担忧一五一十地和迹部说了。
      迹部认真地听完,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就是这么不华丽的理由,让你离开了本大爷这么久吗?本大爷哪有需要被女人保护的道理?命运什么的,本大爷就努力改变给你看!”
      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晓夜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她唯一的金手指就是“预知未来”吧。
      “怎么可能会努力一下就改变命运呢?迹部,你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胜负欲很强,什么都做到最好最完美,举手投足都要尽显你的高贵,怎么可能理解命运有多可怕,又怎么会理解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每天都在担心着什么……”
      “普通的小人物吗?”迹部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轻哼了一声,“本大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小人物?如果你觉得你普通,本大爷就带着你弥补我们之间的差距好了。”
      晓夜有些无奈,焦躁地闭了闭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用说了。”迹部走上前去,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在她的耳边柔声道:“我们错过了那么久,本大爷也让你痛苦地等了这么久,现在至少让本大爷好好地补偿你,啊嗯?”

      真是的,为什么他看起来并不壮,力气却这么大……
      晓夜用力推了推他,却纹丝不动,只好双手无力地向下垂,任由他抱着,像是一具躯壳。
      虽然很感动,但一想到那天遇到的危险,她就还是想拒绝他——

      “晓夜,本大爷是可以被你依靠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晓夜的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原本冰冷木然的脸渐渐露出了鲜活表情,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溢出,打湿了迹部的衣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纤细瘦削的胳膊紧紧地抱住迹部的腰,她毫无顾忌地哭了好久好久,好像要把自遇到他那一天起的全部酸楚全都哭出来一样。
      迹部安静地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佐为和桦地站在一起默默地当电灯泡。

      迹部知道,他只会再回来找她这一次,如果她还是选择离开,他们两人的关系会就此结束。
      所以,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放手了。

      “景吾,景吾……真的可以吗?”晓夜口齿不清地放声哭喊着,“真的能依靠你吗?”
      “啊嗯,当然。”
      “可是如果你因为我,受到了伤害该怎么办啊。”
      “本大爷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如果以后我们活得很艰难,又要怎么办?”
      “那你就跟在本大爷的身后,本大爷领着你。”
      “依靠你的人那么多,你肯定很累,所以我更想被你依靠啊。”
      迹部想起她单薄又柔弱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这么柔弱,还整天想着要如何保护他,如何让他依靠她?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成为可以被本大爷依靠的人试试看,啊嗯?”

      晓夜一直觉得自己年纪比迹部大,迹部身上的担子又那么重,所以就应该单方面地去宠着他哄着他保护他,为他承担下一切,不能让自己也成为他肩上的重量。但却险些忘了迹部是冰帝网球部的部长,是小小年纪就有能力领导二百人的人物,以他出众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她为他考虑这么多。
      而且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从来不存在谁单方面地去依靠对方。她一味地执着于保护他,把他置于最重要的位置,但同时也在不觉间忽视了他。
      她真的不想再离开他了,刻意离开他的那段日子真的太痛苦了,像是活生生地撕下了全身的皮。如果说他们的未来遍布荆棘,那不如牵着手一起走过去吧……

      哭了半天,晓夜才慢慢止了哭泣,埋在他的胸口吸了吸鼻子,突然红着一双眼睛昂起头问道:“刚刚……你要和谁约会呀?”
      由于刚刚哭过,她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
      迹部身体僵了一下:“……本大爷当时只是想气气那些弱旅们!本大爷也不懂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哦,没事没事,我都懂~”不就是刚出场时的黑历史嘛!
      晓夜站直身体,离开他的怀抱,坏笑着看着他,“那她同意你了吗?”
      迹部别开脑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没有……”
      晓夜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既然她不和你约会,迹部SAMA考虑一下我呗?”
      迹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惊讶了一瞬,随后恢复了他一贯的笑容,但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要做本大爷的女朋友吗?”
      “要的要的。”晓夜连连点头,还蹦跶了两下。
      “没办法,那本大爷就答应你吧。”迹部牵起她冰凉的小手,像是再也不打算松开一般地紧紧地握住,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走了,桦地。”
      “USU。”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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