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慕]鹊桥仙》夏雨雪宜

21、第二十集

　　第二十集

　　“慕莲姐，你白天去了哪里？我真的好担心……”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只不过爬了山顶散散心，真的。”

　　“可是……”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睡觉吧！晚安。”说罢慕莲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背对着丁瑶。她是去爬了山顶没错，却不是一个人。

　　夜过三更，慕莲见丁瑶熟睡，悄悄地起了身细细梳妆，拿了伞再次出门了。却不料走到村口发现无道在那里等着她。

　　慕莲走向前，微微一笑，道：“你在这里，是等我？”

　　虽然是黑夜，无道却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见她脸上妆容细致不禁有些吃味，说：“是等你。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你这是担心我遇到危险？”

　　“这么晚，你是想去见什么人？”

　　“你若担心，跟来便是。”慕莲不愿在和他打哑谜，绕过他走向上山的山路。无道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慕莲，真的变了……

　　比曾经更难以猜出心思，一直面带着笑容，想从中读出她更多的心绪，也只是白费力气。却更加令人着迷，越是不懂，越想去了解。无道摇了摇头，自己何尝不是也变了。

　　无道感觉到了四周隐隐的妖气。粗略的判断是小妖聚集在了一起。无道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些小妖多半没有太大的妖力。

　　慕莲却突然开口道：“你感觉到了？”

　　“妖气稀薄，构不成威胁。”

　　慕莲摇了摇头，继续说：“昨夜还没有如此数量。而且，昨夜我捉到了一个走散了的小妖，和他交谈了几句。从他的答话中感觉他们仿佛在寻找什么。因为那个小妖并没有伤害人类，我又放走了他。”

　　“你想起来什么了？”

　　慕莲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我自己是个除妖师之类的。因为我能看见他们，能抓住他们，也能和他们交流。莫不是这个村子里有什么东西是那群小妖想要得到的？”

　　“你担心这些小妖也会聚合而成一个？就像是培育蛊一样？”

　　慕莲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寻找稀薄妖气散发而出的核心之处。却听见有微弱的呼救声。慕莲没有多想，就循着呼救声的方向走去。不过百十步，一座悬崖下倒着两个人。女的已经昏迷在男人的怀里，不知生死。男人虽然是清醒的，却也看出来受了重伤。两人身上均没有妖气。

　　慕莲几步快速的走到了他们身前，看清了对方的脸。虽然面部有些灰尘，却掩不住他的双眸。慕莲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终究想不起来究竟是否相识。还没有来得及问话，那个男人在看清他们之后，也昏了过去。想必也为了保持清醒呼救，坚持了很久。

　　慕莲注意到无道见到面前昏死过去的两人面容迅速闪过的动容。慕莲不难猜到无道与这两人相识，但与他们二个之间是何种关系，她却完全不了解。自从失忆苏醒之后，她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去了解外人的迫切之感。

　　无道也在关注慕莲的面容，不放过一丝慕莲情绪的波动。令他觉得失望的是——慕莲似是花岗岩一般的面容，没有丝毫动容。

　　他们二人如此对视僵持了好一会儿，慕莲先移开了视线，道：“你认识他们二人？”

　　无道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眼前明艳却又冰冷的慕莲，一半是他曾经所熟悉的——她的睿智，她的冷静，她的忍隐。一半又是他所陌生的——她的冷漠，她的淡然，最陌生的要属她的不可靠近。

　　“他们——曾经也是你的朋友。在你最孤单的时候，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最亲密的朋友。”

　　慕莲抬起眼睛，注视着无道。虽然她的双眸依旧毫无温情，却也化去了满目的寒冰。音质泠泠道：“谢谢。”

　　——谢谢你自慕莲醒来便时刻陪伴在我的身边。

　　——谢谢你包容慕莲忍不住撑起的锐刺。

　　无道听到这淡然似无情的两个字生硬拼凑出来的词语，仿若异常高兴，眼睛晶晶亮的。伸袖一挥，那二人便失了踪影。

　　“我们是回村去，还是继续寻找妖物开始变得异常的原因？”

　　慕莲想了想，回答道：“回去吧。等他们二人醒来可以问问他们。”

　　说罢，慕莲转身走了两步，又问：“你可以……给我讲讲他们两个和我之间的关系吗？若真如你所说，他们是我的朋友，而我却忘了他们，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无道笑了，拉起慕莲的冰凉的手。慕莲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从无道手掌传来的温度，感觉一直暖到了心里。这是慕莲自失忆以来，第一次有被温暖的感觉，似是阳光。虽然她此刻只会觉得阳光晒在皮肤上是灼烧的痛，但是她有那种错觉，觉得阳光其实是温柔暖人心的。

　　无道突然觉得，若是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很好。至少慕莲不会拒绝他的亲近，至少慕莲还在他的身边。慕莲不爱他了，没关系，他会做到让慕莲重新爱上他。即使慕莲没有重新爱上他，没有关系，他会陪在慕莲身边。即使慕莲说不需要他陪在身边，也没有关系，他还会在她身后注视着她。就像雨蝶死后，慕莲一直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般。

　　无道用只有慕莲能听得到的声音告诉她，说：“那两个人，一个叫做听琴，另一个是江寒。听琴曾经是个祭祀，江寒是个很厉害的将军。”

　　慕莲忍不住打断道：“听琴，是不是江寒的妻？”

　　无道笑道：“你曾经给他们说过媒，他们有没有成亲，我也不清楚。因为之后你就和他们分开了，我在你身边也就不清楚他们二人究竟有没有成亲。”

　　慕莲本能的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可她的脸上却再也浮不出红晕。然而，无道却心有灵犀一般，仿若看到慕莲低着头，脸红的样子。

　　无道拉着她，继续散步似的往回走，一边说着她与听琴、江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