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末》山鬼若

4、联手

　　随手翻着书架上书籍的嬴凌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转身，看着被赵明云恭敬引入书房的男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男子穿着藏青色的长袍，黑色长发竖起，发间插一只玉质通透的玉簪子，清俊的面容和儒雅的气质使得来人亲切无比。看到来人，嬴凌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人似乎在哪看过。

　　“你是谁？”嬴凌走到小羽灵身边，余光看了眼赵明云，赵明云既然能把人带进来，就说明不是敌人，但对于他来说，这个人，还算不上是可以信任的人，嬴凌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莫伦羽。”莫伦羽随性的坐下，嘴角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扫了眼被嬴凌护在身后的小羽灵，眼前一亮。

　　“你是阿墨的哥哥。”

　　嬴凌已经不再是那个如井底之蛙般生活的嬴凌了，在寻找赵明云的那几个月，嬴凌受尽了凌辱，那些人看到嬴凌和小羽灵穿着朴素，全身上下没有华贵的东西，态度冷漠，就像打发叫花子般。有些人看到小羽灵的模样，甚至半夜里来到小羽灵的房间，想迷晕小羽灵把她卖到勾栏院去。要不是路上遇到好心的商人，恐怕，自己和小羽灵都无法安全到达安良。

　　任何敢窥视小羽灵的人，都得死。嬴凌当然没有放过莫伦羽刚才看见小羽灵的眼神，眼眸一暗，“既然你是阿墨的哥哥，我想你也知道我和阿墨的事。你应该不是来找我聊天的。”

　　“你和阿墨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毫不在意嬴凌将小羽灵完全隐没自己身后的动作，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我来到找你也可以说是聊天。”

　　“聊天？我不认为莫大少爷现在有这个闲情逸致。”嬴凌一边整理小羽灵凌乱的发饰，一边随意的说。

　　“呵呵，要是让那些人看见我这个莫家的大少爷，居然在自己妹妹大婚前期坐在这和人聊天，恐怕会很惊讶吧！”莫伦羽自嘲的说。

　　“少爷…”看到莫伦羽脸上讽刺的笑，赵明云欲言又止。

　　“我听赵叔说，是你将阿墨他们从南宫家的爪牙之下救出来的。”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感觉到小羽灵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嬴凌微微一笑，示意其放心，没什么事。

　　“既然如此，可否再次行举手之劳呢？”看到嬴凌和小羽灵的相处，莫伦羽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了莫伦羽的话，嬴凌眯起眼看着莫伦羽。

　　“应少爷这么聪明，想必已经明白了，何须要我说明白呢。”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着说。

　　“若是此事暴露，南宫家会因为你是莫家大少爷不会对你出手。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无权无势，到时候，南宫家必会全国通缉追捕我。你说，这样的事，我会做吗？”嬴凌面带冷色的看着莫伦羽反问。

　　“你会做的，为了阿墨！”莫伦羽看着嬴凌，笃定的说。

　　“恐怕要让莫少爷失望了，我之所以来大都，是为了报复灭我全村的人。”想起那些朴素可爱的村民，想起妈妈，想起赢家全部的人，那刻骨铭心的仇恨，让此刻的嬴凌面目扭曲，眼中满是杀意。

　　看到这样的嬴凌，莫伦羽发现自己低估的对方。这并不是一个因情头昏而鲁莽跑到大都复仇的人，看来已是做好准备。而且刚才的一番对话，他始终都没有将阿墨牵扯进来，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果然心思细密。

　　应，嬴，他姓嬴！脑海中一阵轰鸣，这时的莫伦羽不复刚才的平静，惊讶的看着对面的兄妹。这么说他们就是嬴鹰影大帅的后人！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看来自己以前的算计都要抛之脑后了。

　　父亲从小到大灌输，作为莫家的长子，你一定要掌控莫家的大权，将那些内奸全部拔出去，照顾好嬴家的后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莫伦羽仔细的观察了嬴凌的面貌，嬴凌？无尽大山，小村庄，应凌，那个淳朴的男孩！

　　“父亲为了保我，将我远送边疆，所以我自小就远离莫家的权力中心。这次回来，一是来参加阿墨的婚礼，二是父亲下令，要我在阿墨的大婚期间，彻底的掌控莫家的大权。莫家建立千百年，盘根错节，纵使我这些年在慢慢侵蚀莫家的管理层面，但总归距离遥远，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莫伦羽诚恳的看着嬴凌。

　　“你凭什么要我帮你？”

　　“你可记得1年前的那个夜晚，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你的房前。”

　　“是你！”

　　“对，就是我，而且你姓嬴。”

　　“明天这个时候给你答复。”听了莫伦羽的话，嬴凌沉默片刻道。

　　“好！”

　　翌日，莫伦羽依约前来，依旧是赵明云的书房内，两个气质各异的男子对坐着，气氛一片沉默
　　“我答应你。倘若事情败露，请你帮我照顾羽灵，还有，”嬴凌沉默片刻，“帮我对阿墨说，对不起。”

　　“我会的。”

　　暗虑

　　“你准备怎么做？如果我不来找你？”莫伦羽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状似无意的问。

　　“无尽大山，不是说着玩的。”抬头看了眼莫伦羽，嬴凌淡淡的说。

　　“阿墨大婚那天，你为饵，制造混乱，我趁机收拾那帮吃里扒外的。”说着，莫伦羽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瞬间又恢复正常，“到时我会给你们准备好一切。”

　　“恩。”一直仔细留意莫伦羽表情变化的嬴凌，将莫伦羽眼中那转瞬即逝的阴霾收在眼中，心中万千思绪走过，面上神色不变，“我要知道你的详细计划，我好安排。”

　　“好。”诡异的沉默片刻，莫伦羽应声，“……”

　　“我知道了。在阿墨大婚之前我们不要见面了，若有什么其他的事，就由赵叔传达。”听了莫伦羽的话，嬴凌思虑了一下说。

　　“那我先回去了。”莫伦羽点点头，由赵明云引着出暗门离开。目送着莫伦羽离开，嬴凌回到自己房间思考着。

　　莫伦羽这个人，心思沉密，言语中七分真三分假，哪句真哪句假就要看你自己了。

　　这次的计划，要不是他问起，恐怕莫伦羽是不准备告诉自己的。赵明云目前看来也不是个能信的，看来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不能被南宫家抓住把柄，要不然，小羽灵也会……想到这，嬴凌眼神一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把小羽灵牵扯进来。可是，要把小羽灵送到哪呢？从小生活在乡下，没有任何人脉关系的嬴凌很纠结。看来只能在阿墨大婚前把小羽灵送走了。嬴凌叹了口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