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Q（捉虫） ...
-
啊——
要死了——
看着穿着运动短裤的美丽姑娘们，缩在树荫下的橘水树周围的气场十分幽怨。
托那个天杀的疾病的福，让橘水树在一出生世界就不完整以外，还得忍受着阳光的折磨。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阳光。试想一下在阳光明媚的夏日中午，你抬起头对着太阳半分钟不眨眼，差不多就是橘水树不做任何防护措施站在阳光下的感觉。
一脚踹开边上的石子，盯着它撞上树然后滚到一边打了个转，水树有点后悔没有把太阳镜带下来。
不过——
“喂！那边的同学快过来整队！”
“嗨嗨——”
看到叉着腰对着自己的方向大喊的体育老师和已经排列整齐的同学们，橘水树摇了摇头，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把太阳镜带下来，一定会很奇怪的吧。
——虽然和老师说明一下原因就可以了，但果然还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件事啊。
——无论是哪个人，嘴巴都闭不牢呢。
少女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意料之中地感到一阵眩晕，适应了一会，便慢吞吞地向队伍走去。
手臂不自觉地挡在眼睛上方。
——真是烦死了。
※
虽然从第一Ｑ开始大部分剧情都是在上课，但脑子有坑的作者还是打算在这一Ｑ花大量笔墨描写体育课。
这也没办法，谁叫学生的生活就是这么单调。
学校，社团，家。
无奈地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与作业来一场攻受争夺战，最后在床上一边背书一边慢慢合上眼，也许还会在梦中指着老师的鼻子爆粗口。
连比较受欢迎的体育课有时也会被枯燥的队形训练霸占。
那些事怎样都好，此时此刻的少女只想用中指捅烂上面那个对着地面傻笑的太阳公公。
虽然这完全是她的个人原因。
像往常一样做了热身运动，这节课出乎意料地没有队列队形的训练。
替代它的是这个世界的真主角——篮球。
作为学校体育学科的考查项目之一，对于不怎么热衷于运动的女孩们来说，能获取学分的唯一办法当然是正儿八经的投篮运球而不是围观某个帅小伙霸气的扣篮。
所以，虽然老师嘴上说每个人都要认真练习，但对于没过几分钟就跑到一边去比赛的几个男孩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剩下的姑娘们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要将手中的球扔进面前那个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篮筐。
因为很多都没接触过篮球，而且又是练习，所以投进的寥寥无几。
虽然说是这样——
绿间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向独自一人在篮筐下的短发少女走去。
“橘同学。”
“嗯？”少女保持着投篮的姿势，半眯着眼应了一声。
绿间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睛，稍稍弯下腰，认真地看着少女开口。
“你的水平还不能让你闭着眼睛射篮。”
举着篮球的手臂猛地一抽，少女歪这头思考了一会，果断转过了身，将篮球扣在了少年绿油油的脑袋上。
※
绿间不是不知道少女闭着眼睛的原因。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也许是时间的原因，绿间真太郎没有再纠结少女患病与否。橘水树也没有再纠结少年是否知道自己的秘密。
少年默认少女与他心里所想的是一样的。
少女默认少年帮她保守了秘密。
人类还是喜欢往自己所臆想的方向思考。
但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就像支撑着一张纸片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个平衡。
既不偏向厌恶也不偏向喜欢。
普普通通地，却最可能以较好较自然的结局收尾的关系。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因为少年没有义务去照顾一个身体上有残缺的少女。
少女也没有必要去博得一个没啥关系的少年的关心。
少年要做的只是将少女当成普通的同学对待。
少女要做的只是把自己当作普通人看待。
然后没心没肺地笑着走过和少年同行的那段路。
“不管怎么说，”绿间把球抱在手中，轻松地回扣在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头上，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篮筐：“别想着一上手就能进球，先用高度较低的篮筐练习一下。”
橘水树眯着眼睛朝绿间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就算是视力再差，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还是能看到的。
“绿间同学……”少女看了看绿间指的篮筐下一大片的树荫，又看看绿间：“这是……”
“你可别想太多。”绿间的语速一下子变快了，猛地推了下眼镜：“我只是不想晒得跟某人一样黑而已，好了别磨蹭了，快给我过去！”
抛下这么一句，绿间还是向树荫下的那个篮筐走去，头也不回。
少女愣了一会，迈开步子跟了上去，看着少年手臂上的汗珠，她忽然有点想笑。
——明明刚才还在太阳底下和青峰君打得不亦乐乎。
※
碰——
画面定格在伸长手臂做向外抛东西姿势的少女身上。
旁边的少年一脸严肃地将少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微长的睫毛使他的眼神更加锐利。
“姿势一看就是门外汉，”他闭着眼睛抛出了一句超级打击人的话，停顿了一会，又睁开眼睛：“不过看在进了的份上就你算过关了。”
说了一通话的绿间忽然发现少女一直在盯着他看，弄得他有些不自在。
“总觉得绿间同学做什么都很认真呢。”
绿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少女抢了先。橘水树将球捡回来，仰起头看着绿间，以一种平板的语调说出来。
“哼，那是当然！”绿间马上反应过来，挺直了背：“只有像这样做到尽人事以待天命，才能做常胜将军！所以我的射篮是不会偏的！”
“这和射篮有什么关系嘛……”少女小声地嘟囔，又走到了三分线附近。
“喂！你等一下！”看到又一次举起球的少女，绿间面色有些不善地快步上前，带有一层薄茧的大手抓住少女的手腕和右手背，在帮助少女调整姿势的同时还不忘说了少女几句。
“都说了手不要那么僵硬！你刚才真的有在认真听吗？！”
一心想着［我教出来的人绝对不能在姿势上出错！］的绿间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发烫的脸。在绿间的手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橘水树一个没站稳，球就顺着完全错误的路径光荣地与超浪费经费的篮筐君擦肩而过了。
“不对啊，”绿间望着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姿势都对了……”
——全……全都是你的错啊呆子！
少女瞪了绿间一眼，一言不发地跑去捡球。
※
托绿间真太郎的福，橘水树总算是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老师的投篮小测验。
当然绿间才不会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感。
在召集大家集合后，体育老师看还剩下一点时间，就让体育委员搬来了羽毛球，让大家自由分组。
绿间没有理会周围的讨论声，随意拿了个球拍和球就打算去找青峰。
——至少在其他运动上完虐那个黑小子！
心里这样想着，绿间的脚步忽然停下，视线向下，看到了一只手正拉着他的衣角。
“绿间同学，不介意的话请和我一组。”
“……”
“绿间同学，不介意的话请和我一组。”
“我听见了！”见少女又想重复一遍，绿间赶紧出声：“这还真是叫人意外，能问下原因吗？”
少女低着头想了想，过了一小会，仰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绿间：“因为我只记得绿间同学的名字。”
——骗谁呢笨蛋！
绿间差点咆哮出声。
“哼，这样不靠谱的理由你认为我会……喂你想干嘛！”
刚想漂亮地回绝少女的绿间看到离开的少女就喊了出来。
“欸？”少女停下了走向太阳底下的羽毛球场地的脚步：“去占位子啊。”
“所以说你还不行啊！”绿间哼了一声：“那儿早就被别人占了！”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另一个地方走去：“那里还有一个位置，想打的话就快过来，没几分钟就要下课了。”
“绿间同学……”橘水树看了看绿间选的场地上的一大片树荫：“这是……”
“你可别想得太多！”绿间猛地回头：“我只是不想晒得跟某人一样黑而已！”
“这个我刚才已经听过一遍了绿间同学……”少女都有些无力了。
——明明刚才还想找青峰同学打羽毛球。
心里这么想的橘水树，走到了绿间对面，嘴边有一丝笑意。
当然，这丝笑意在下一秒立刻变得僵硬。
在决定场地之前，绿间凭借他无与伦比的运气用猜拳赢到了发球权，然而在发球的那一刻——
绿间同学的头发随风微微地摆动，刘海扫过的眼睛似乎要透出光来。
“我的发球是不会出界的！”
然后就这么说着自认为超拉风的台词一边发了一个超级高的球。
橘水树看着绿间挺拔的身姿，再凝望着从高空落下的小球，双眼渐渐变成了死鱼眼。
“绿间同学，的确没有出界呢……”
少女喃喃出声，似乎有些无奈地看着绿间由自信转为震惊的面部表情，她指了指球。
“因为连网都没有过噗——”
说到后面少女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发自真心的。
似乎是附和着少女，下课铃也在随着绿间用左手捂住脸的动作一起打响了。
※
“啊啊，如果能有个好理由带太阳镜上体育课就好了。”
下了课的少女无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
走在前面的绿间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用和笨蛋说话的语气：“橘同学，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要蠢。”
“为……为什么啊？！”少女有些生气又很好奇。
“哼，所以说你还不行！你和老师说你眼睛散光不就可以了吗？”
听了这话的少女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她思考了一会，用右手模仿着绿间打完羽毛球后的动作捂住了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Q（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