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八章 揪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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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的等待那两个送饭的人到来，因为他已经弄清了一切……在这数天里……
送饭的时间，送饭的两个人的习惯，那个大胡子惯用右手，在拿取物体时身体总有个视线的死角；另一个秃头，嘴巴很毒但是身手很好，从他的呼吸、从他的脚步声就可以得知……他们送饭时所走的路径、他们说话时传来的回音，让他知道这里是位于房子深处的地下室，但是身边的铁栏杆标示了此处的用途……地牢。
但这个怎么困的住他，哼哼……在得知一切所需的讯息后，正是他离开的最佳时机。他从来就不是鲁莽的笨蛋，他的每一步都想了其后的百步，即使落到了这个该死的情况，他也从来不曾恐惧，他不需要那种没有用处的东西。所以钥匙的孔上早已黏好了伸缩自如的爱，只要那两个人前来，只要他们开门将他用剩的餐具取走，就是他发动攻击的时机……只是，他们昨日的对话还是触动了他……
「听说老爷真的要将那个女孩定为下任继承人，不过那个女孩反应好像很奇怪？好像完全没有欣喜。」那个大胡子说。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那个女孩一但明白她要继承的东西有多珍贵，她一定会马上答应的。那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势力啊，崇高的地位、挥霍不尽的金钱、几乎可以说得到世界上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她怎么会不答应。而这个小鬼……」那秃头说完后，对他嗤笑了一声。
不会在意，真的不会在意……你会对一个必定要死去的人在意吗？当然不会，但是，他说了……她可以继承一切……一切世人所渴望的东西……
她本来就可以得到一切，只要当时向彼岸之门许愿的话，她就能得到一切……但是她许下了那个愿望，她不顾一切所追求的只有一个，她只想回家，她竟然只想回家……她不要崇高的地位、挥霍不尽的金钱财富、不要无人能敌的力量、不要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他。当时他是如此的想毁灭，只想毁灭……他从来不认为有什么是永久的、从来没有等待过所谓『幸福』这玩意，因为那种东西从来没有出现在他过去的生命里……
他从不多话，也不提过去，因为他对过去没有什么兴趣。他永远独来独往，只随自己的意愿行事，因为，他永远相信自己是最强的。
但是别想夺走他已经握在手里的事物，别想夺走他还没有放开的事物，谁也别想……所以用孩子留住她，用很多很多的孩子烦死她，让她没有时间再次想起她原来的那个家，因为，这里就是……
说到那群小鬼，等到他恢复之后，就要好好期待他接下来的『地狱级的施肥』……竟敢打主意到他的身上……他一定会还个百倍回去的，一定会的……至于共犯小雨滴……虽然她也一样被陷害，但是她竟敢玩他……
可是她笑着说，她不会放开他的手……
哼哼哼，就先这样吧……要知道，让我去找妳的下场，让我去救妳的后果……妳说妳会在的，妳说妳会一直在这里……我不管妳有什么理由，食言的下场……
有脚步声接近了，他暗暗集中注意力……等待攻击的那一刻，但是，他看到了……
一个很狼狈的女孩，狼狈到……就像被拔断双翼的天使……鲜血自四肢的伤口处潺潺流下，染红了她雪白的洋装，沿着破裂的裙襬滴下来，滴下来……那红色竟是如此的刺眼，这本来不是他最爱的颜色吗？但是，她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开心，彷佛一切伤口都不在她身上一样……
「英勇的女骑士前来拯救受困的王子，我的王子，请跟我一起走吧……」坏坏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故意朝他行了个贵族礼仪……
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的眼睛微瞇，但是……她的身体倒了下来，她倒了下来……红色的液体在她的身体下漫了开来，漫延到他的脚边……
这个不是致命伤害，这个绝对不是致命伤害……身经百战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不是致命伤害，以前的他受过比这种程度的伤害加严重不知道几倍……但是，彷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撕扯他的心……
是真的有什么破裂了，还是他的错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自四肢涌向心脏……破裂声自他的衣物上传来，健美却修长的身型出现在人们眼前，张扬的表情，邪恶的微笑，无比的自信、无比的强大……他，又回来了。
他手一用力，那个让三岁时无能为力的铁栏杆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弯曲，他走了出来，将地上小女孩微凉的身体小心的抱起来……还有呼吸……还有呼吸……但是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群围上来的护卫们，笑的如此冰冷。很好，你们让我认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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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滴♠~什么是认真♦~」在训练小果实的训练课程中，他对着在一边闲闲没事咬着笔，貌似很苦恼的在写东西的女子说道。
「啊咧？大人不知道吗？」那个带着黑色粗框眼镜的女子，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后，有点吃惊的开口。
「嗯哼♣~」他凉凉的回应。
「大人战斗的时候，就是认真啊……」她扶着眼镜，对他说。
「喔♦~」是这样的吗，原来追求战斗时的那种沸腾的热血，叫做认真吗？
「还有，训练小果实的时候……」虽然很对不起自家小鬼，但是能让这个BT认真的训练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啊……顶多等等多说几个故事赔偿你们……
「嗯哼♣~」是很有趣，培育青涩果时的时候，看着他们一天比一天更加茁壮，他就兴奋的不能自己啊，真期待他们成长到能跟他全力交手的那一天（小恬恬：那会死人的吧……西大。）
看着那个逐渐兴奋起来的某BT……她明智的闭上了嘴。还有一个时候，但那是她的秘密，不欲与他人分享的秘密，她会带到坟墓里的甜蜜秘密，当他看着她的时候……眼中的金色火焰，算不算是认真……但是她不会说的，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认真，什么是认真？认真就是认真，当你认真时，你一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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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落的扑克牌就像蝴蝶般飞扬，但那是招来死亡的黑死蝶，那是破灭和死亡的序曲……他的一扬手、一个侧身、一个闪避、一招简洁利落的攻击，都洋溢着力与美的结晶、都散发出无法言喻的美感……
人们说，西索在战斗时，最美……他的确美，在战斗的时候。是那样的热切炽热的燃烧着自己，是那样的无拘无束无比自信，是那样单纯无杂质纯粹的强大……那样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在战斗时的他，散发出的光采，的确是最美……
但是她喜欢偷偷观察他，观察他安静时候的样子……虽然很少很少，但是他安静且专注的神情，却比在他战斗的时候，更加扣紧她的心……就如同一颗沉入海水中的古木，是那样的沉稳、安静……散发出的光采，是温润而不刺眼，却让人无比安心……他什么时候有这种表情？好像是，他照顾雪夜的时候，当软绵绵的小小雪夜在他的怀里沉睡的时候，他专注的目光……
只是，为什么她现在完全动不了？四肢是如此的沉重冰冷……她感觉的到西索正在战斗着，她感觉到身边熟悉的血腥味和惨叫声，她应该要站起来，跟西索一同战斗，她绝对不是累赘，她绝对不会拖累他……只是，为什么一片无尽的黑色蔓延，将她的意识缓缓包围……除了西索的怀抱，除了他健壮的手臂……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明明是数量多到惊人的护卫，明明有独特的念能力，却依然无法阻挡西索的脚步，在杀开一条血路后，他直直的向着主厅前进，因为他有一笔一定要收取的帐。
「你是……魔术师西索吗？」大厅里的老人，没有任何的畏惧，对着那个染成血红色的修罗开口说了。
「嗯哼♦~你一直都认错人了♣~不是吗♠~」久违的变态声响起，残酷的笑容露出，满意的看到老人的脸色刷白。他本来就是个玩弄言语的高手，他当然知道老人最后的希望，但是这让他更加的想摧毁它……摧毁他的一切希望……因为他已经伤了……伤害了……的，都得要死……死的无比痛苦……
「她不可能是……不，不对，她一定还没有死亡，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是……」老人不自觉的自言自语，拼命维护自己的最后希冀……即使已经明白……但仍然不想相信，不愿相信……因此没有看到朝自己飞来的扑克牌……
穿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却不是那个老人……而是挡在他身前的管家，或者我们也可以称呼他老人的私生子，翔。他的脸色发黑，因为中了尧雨特制的毒……他还不能让老头子死掉，在还没有得到他的一切之前……
「呦♦~来了一个烂掉的果实♠~是小雨滴料理的吧♣~」西索邪恶的看着那个即将踏入死亡的男子，不打算对他做什么……因为他注定要死，而且还要死于毒药最痛苦的折磨之下，但是，他很乐意在他死前给予他最深的绝望……
那个不是他的蕾妮……她不是，不是他曾经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拥抱住，笑的像天使一样的小女孩……那个在危险魔术师西索怀里的那个染满鲜血小女孩，她不是……因为她不会是染上鲜血也要存活下去的女孩，她是那么单纯洁净的孩子……所以她活不下来，他早就该知道的。老人看着那个危险人物眼中闪过的杀意，知道今天将会是沃家直系血统的断绝之日，但是，他想问一个问题……
「她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他缓慢的问着，看到魔术师眼中一闪而逝的讶异……然后……
一张钉在他心脏上面扑克牌回答了一切……那是一张红心A……
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这样也好……这个女孩一定会幸福的，拥有蕾妮还来不及体会到的『幸福』。真的很对不起，蕾妮，外公拥有一切别人想要的东西，却无法保护自己真正心爱的事物……妳们的幸福。真的只要妳们幸福就好了……但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看清，想要将妳们拉回这个黑暗的家族，原谅外公……原谅爸爸……
可爱的咯咯笑声和一个女子的轻笑缓缓围绕住濒死的老人，奇异的，他觉得很温暖，彷佛有到温暖的光笼罩着他……好像有人对他说……
【我们从来没有恨过您……爸爸……】那个女声这么说道。
是这样子的吗？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是……但是他还来不及对另外一个人说，他还来不及对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男子说……还来不及对那个保护他的人说……说他永远慢了好几步的话语……
「不！」哀痛声在背后响起……但是西索抱着那个女孩，毫不犹豫的跨出了这栋豪宅，毫不犹豫……
───────────────揪心之其三（其二为西索大人）────────────
「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离开的！」雪夜慌张的说道，所有的小孩无比惊心。
他们的父母离开了，他们离开了奏敌客家，以他们三岁的身体……万一被仇人发现怎么办？万一遇到旅团怎么办？万一有什么万一该怎么办？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被恶作剧冲昏了头的他们，为什么只想着让父亲好好的尝试一下他们所遭遇的痛苦，却反而没有考虑到父亲骄傲的心，为什么会忘记了这一点，造成这种局面？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向前去，即使敌人再怎么强大，即使实力相差如此悬殊，他也一定不会逃避的。在他身边的母亲，也一定不会放开父亲的手……万一他们失去了……他们一定会……一定会……但事情一定还没那么糟，一定还没有……
他们赶到了任何父母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找不到人……就连旅团也……库洛洛哥哥只是淡淡的说他们离开了，但是他们知道过程一定无比惊心动魄，一定充满了危机，这种认知不断啃食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去找了最不想找的人，尼特罗会长帮忙。
母亲曾说，找尼特罗会长是下策中的最下策，因为那头老狐狸肯定会算计再算计以获得最大利益……但是他们没有时间，连一秒钟也无法浪费……所以只是静静的听尼特罗会长的话语。
「连卫星都找不到啊……这下可真是麻烦……我有个徒弟的弟子有特殊的能力，也许可以帮到你们……但是你们要自己获得她的认可，而且……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尼特罗会长狡猾的说道。
【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们是谁？他们是风的孩子，像风一样的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像风一样的飘忽不定行动由心……但是他们如同风化身的父亲一般，愿意停留在一朵云的身边，为了留住那朵云……他们愿意做任何事……包括答应这个条件……
「小六，有没有怎么样……」雪夜担心的问着弟弟。
「小伤，死不了。我们快去找爸爸妈妈……」小六将脸颊上的鲜血用袖子擦去，将念游走于身上许多伤口之中，止血。
那个有着其特能力的弟子，就是庞姆……那个喜怒不定，精神异常的女人……
明明一开始的交涉是如此顺利，明明一开始的交谈如此欢欣，明明他们也得知了父母现在的位置，在一个私人势力极为强烈的小国家之中，强烈到那股势力即自成一个王国一样……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忽然发难，说什么小六看起来跟之前背叛她的小杰哥哥看起来很像就挥刀砍人……反应灵敏的小六闪过了致命的攻击，却仍然在身上、在脸上留下了许多伤口，但是他真的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那我们走吧……」雪夜看着弟弟身上的伤口，静静的咽下那种涌上来的感受，还不到那时候，还不到哭泣的时候，所以不会哭的……我们还不到那时候，所以要快，尽可能的快，在一切还沒来不及之前……
尽其所能的赶路，耗尽一切的狂奔，好几次他们幼小的身体在路途中跌倒了，但是他们只是默默的爬起，再次的赶路，他们来到了此地，但是他们看到……父亲怀抱中的小小身影，是染上了血迹……是被血迹所染红的……
只有这件事情，只有这件事情不要……请不要让他们绝望，请不要让一切发生，请不要夺走他们的母亲……不要夺走他们家的重心，请不要……
没有人敢开口，怕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将成为现实，他们只是呆呆的站立……直到……
「爸爸……妈妈怎、怎么了……」雪夜颤抖着双唇，很艰辛的开口了……因为她是大姊，所以她一定要负起这个责任，开口的责任……如果一切皆为事实……如果最不愿意成真的梦魇化为现实……她一定会……一定会……
西索冷冷的看着这群脸色惨白的小鬼，或者不是惨白，因为上头沾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有的甚至还有血迹和草汁等等脏污……这群小鬼……到现在才知道紧张吗？到现在才知道后悔吗？但是他冷冷的开口了。
「她，睡着了……」没有扑克牌语气的声音，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扑通！扑通！」数声倒地声响起，他们怎么也不会想的到那个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小女孩，竟然可以在这么激烈的战斗中入睡，睡到不醒人事……但是她的确有呼吸……妈妈的确有呼吸……
「太好了！」小十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哭泣……
「笨蛋！这有什么好哭的……应该要高兴才对啊！呜~」雪夜想摆出大姊的样子教训小十，可是有种液体从她的眼框溢了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呜哇啊啊啊~」一群小鬼哭成一片，哭到完全不能自己……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他们没有失去她，大家抱成一团痛哭失声……
哼哼~西索现在发现，他真的很不喜欢小鬼的哭声……因为他们以前从来不哭的，即使受到了他严格的施肥、受到了奏敌客家的魔鬼训练，他们也从来没哭过……让他一时忘记了，他们也不过是个小鬼而已……真的不喜欢，很不喜欢，所以他银灰色的眼睛瞇起，开口说。
「我以为你们是为了你们未来的命运哭泣呢♣~要知道，接下来等待你们的可是『地狱级的施肥』♠~我已经预订了两只成年的大白鲨♦~游泳训练等我们回去后就展开新课程吧♥~」他露出了邪恶至极的笑容，帐要好好算，不是吗？
「不要啊！」小鬼们吓的连眼泪都不见了，露出了被重量级垃圾砸到的可怜样……脸色发黑的想象他们未来的生活……那个还能叫生活吗？
谁叫你们活该！西索怀中的小女孩彷佛有所知觉的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八章 揪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