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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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这种东西，就是靠习惯养成的，就算知道今天不用早起，也依旧在和平时一样起床的时间睁开了眼睛。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Eve伸了个懒腰，伸到一边的胳膊发现身边空荡荡的。
那家伙一晚都没回来么？拍戏还真是辛苦。Eve这么想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前天晚上跟那男孩的一夜风流对他来说就跟隔了夜的饭菜一样了然无味。
完全的征服之后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带着一贯的公式化笑容跟那男孩划清了界限，就像丢掉了并不是那么喜欢的玩具，可有可无一样。
看了眼手机里传来的台风警报信息，Eve咕哝着明明都秋天了还来台风，掀开被子下了床。
跟柏阑很久没见过了，这个时候其实挺想找他一起喝杯咖啡，但是现在这家伙跟纪年都在忙电影的事，打电话过去一定会被骂。
这时候窗子发出了咯噔咯噔的声音，雨滴砰砰砰地砸在窗玻璃上，Eve急忙跑去把家里所有的窗户统统关上，接着又把阳台上的东西统统摆在边上最后关紧阳台门回到屋子里。台风的势头越来越猛，雨水就跟直接倒到玻璃窗上似的，Eve确认了一下房子里所有的窗子都已经关好之后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新闻几乎都在说台风的事，底下不断的滚动着台风的动向以及一些防台小知识的字幕，Eve丢下遥控器去泡了杯咖啡，回来的时候新闻已经结束，画面切换成时装偶像剧，穿着时髦的男女主角坐在金碧辉煌装修极为奢侈华丽的餐厅内共进晚餐。Eve有点好笑地看着时装剧，正准备切换频道的时候，却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电视屏幕里。
那是穿着古装打扮成翩翩白衣公子的纪年。
明明是时装剧却突然冒出个古装人物，这让Eve看得莫名其妙，他喝了口咖啡继续端详着古装造型的纪年，不得不说这个造型其实蛮适合纪年，看起来根本不像二十八岁的样子，说是古装，实际上并不是那种宽袍大袖的款式，把纪年修长匀称的身材衬得十分出众。Eve眯着眼又喝了口咖啡。
只见身穿古装的纪年站在马路边上，不时的被人当成cosplay拍照，他尽量维持一脸平静的样子却四下张望着，最后他握着手里的宝剑一路小跑却迎面撞上了之前还在餐厅内享用晚餐的女主角。
看到这里Eve总算明白了，原来这是部穿越剧，有点好笑地看着纪年在片中各种身为古人却不得不接受现代人的思维模式以及穿衣习惯的夸张面部表情，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
啧，那家伙最近实在别扭得可以。
窗外的风声盖过了电视的声音，Eve突然开始担心起还在外面拍戏的纪年，但是打他的手机，万一他正好在镜头前就根本不会接了。
思前想后的，他决定索性还是打给柏阑好了。
关键时刻又是叶西掉链子。
柏阑发现坐在一边的导演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今天应该是取外景的，由于台风的关系只好提前拍摄其余的室内场景。由于颓废时期的殷黎戏份快拍完了，为了让纪年能够更专一的投入到画家时期的殷黎角色中，今天的室内场景除去颓废殷黎剩余的几个镜头之外，基本都是叶西的戏。
岂料这叶西拍了这么多天电影到今天还是没办法完全进入状况，就连原本柏阑看中他的老实阳光的特性都没办法在镜头前生动地表现出来。坐在距离狂暴化模式完全开启的导演十米之外的柏阑已经有想要给导演写道歉信的冲动了。
因为化妆关系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我坐在柏阑身边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揉着额头的柏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满目的五线谱豆芽菜，柏阑觉得头更疼了。
“真亏你还能静得下心写歌。”
就像要把所有的灵感都砸到纸上似的飞快地写了好几行才停下来，我放下铅笔拿起一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好不容易到手的旋律不能让它飞了。”放下水杯，我继续说道“填词就交给你了，顺便起个响亮的名字。”
柏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要我填词？你给多少钱？”
鄙视似的瞥了对方一眼：“这是为这部电影做的主题曲，你不填词谁填词？”
“真难得看你这么积极工作。”柏阑塞住一边的耳朵免得被导演的超大声冲击波殃及，“比起那边的那个，你这是超效率。”
看了看不知所措站在镜头前的叶西，我耸了耸肩，又拿起另一叠谱子开始写旋律。
“你是工作狂么？”柏阑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么抓紧时间简直不像你。”
头都没抬修改了几个音符，我转着手中的铅笔：“这次我打算一手包办电影的原声音乐，很疯狂吧。”
“啧啧。”乍了下舌，柏阑也掏出笔记本开始写起了什么东西，“你是打算抱走几个奖项，可别到时候都请不起你继续拍电影。”
“你的电影，不出酬劳我也会推掉所有的档期跑过来演。”我重重地在谱子上划下终止符，与此同时导演的一声大吼几乎快把整个摄影棚的顶给震塌。
就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的外送员提着一箱子外卖出现在众人面前，趁着场记清点外卖数量的时候，外送员十分夸张地拧着衣角挤出一滩水。
一边说着台风真大，拿过外送费的外送员十分敬业地迅速离开了场地，在场的工作人员也自觉地排队开始领盒饭。
导演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摄影机，叶西沮丧地快把头给埋进胸口，那姿势让我一瞬间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幻影。
不亚于之前外送员被水里捞出来的湿答答样子的经纪人抱着一大盒虾饺跑了过来。
“纪年，你就先去休息吧。”导演突然转过头来冲我挥了挥手，经纪人立刻冲导演一个鞠躬，随后也不顾自己一步一滩水的狼狈样子帮我拿起随身物品一起往休息间走去。
还在写东西的柏阑抬起手表示回头见，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正在讲电话的柏阑，我和经纪人一起离开了摄影棚。
“哎呀好歹也很久没见了，至于这么埋汰我么？”Eve靠在沙发背上一边看着纪年出演的电视剧，一边满面笑容地进行手机通话，“这样的天气还要进行拍摄，真是辛苦。”
“所以说明明知道我现在很忙你是皮痒故意添乱吧。”柏阑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他毫不掩饰自己不耐烦的语气似乎随时都准备挂掉电话。
“这不是因为台风，所以关心一下么？纪年那家伙不会耍大牌缺席了吧。”Eve一脸轻松，丝毫不在意柏阑的不耐烦。
“你以为大明星是靠吹牛皮上位的么？”柏阑想直接把手机扔了，“我挂了。”
“话说你们今天的拍摄要几点结束？”Eve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
“大约八九点的样子，要是台风还是很厉害的话，就在附近酒店住。”
“明白了，看来今天是没法碰面了，等下次有机会吧。”Eve干脆地挂了电话。
柏阑面无表情地按了关机键，起身准备去拿个外卖解决午饭。正往场记那边走的时候，叶西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
本来想叫住对方，可是看他心情十分低落的样子，柏阑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场记已经看到柏阑并打了招呼，柏阑只好直接往场记那边走过去拿外卖，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叶西，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方向只能通往纪年的休息室。
湿答答的经纪人留下虾饺就又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了，正好肚子有点空的我不顾形象对着虾饺一阵狼吞虎咽，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以为是经纪人忘了拿什么东西，我随口说着门没锁自己进来顺便继续吃虾饺，下一秒抬头看到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居然是叶西的时候还没咀嚼过的虾饺就这么滑进了喉咙，顿时一阵咳嗽。
眼泪都咳了出来的我十分狼狈地放下筷子，叶西就这么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恢复常态的我，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又看了看剩下的虾饺，果断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咕噜……站在门边的叶西瞬间红了脸一手捂上肚子。
忍不住在心里狂笑的我低头狂吃虾饺，等到吃完最后一个的时候，随手把空盒子跟筷子放进塑料袋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回头看看叶西，我转身拿过剧本。
“找我什么事？”
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的叶西就这么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开口：“我……能进来么？”
“随意。”我翻着剧本找自己剩下的几场戏，叶西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停在我旁边的椅子边上。
“随便坐。”我又是一句。
踌躇了一下的叶西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我身边的椅子上，看到他保持正襟危坐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叶西盯着我的眼睛一脸十分正经的表情。
“那个……您一定觉得……我根本不是块料吧……”
我早就把视线放回到剧本上，避开叶西扎人的目光，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谁没有被导演骂过。”
听到我的话叶西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了椅子里。
“我……真的很崇拜您……”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放回衣兜又去翻剧本。并不是我对叶西有成见或者存心打压，而是演艺圈就是这么残酷现实的圈子，太过天真只会加速自己的舞台生命缩短时间。
不是你示弱就有人会同情你，相反的只会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榨空你所有的价值之后当垃圾一样丢到一边再也不予理会。
见我没有说话，叶西一下子红了眼眶，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是真的……没当上歌手之前，我就一直以您为榜样……出道三年因为能够和您在同一家唱片公司觉得自豪……亲眼见到您之后还以为是梦……现在……”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好好珍惜这次的拍摄，因为紧张掉链子这是人之常情慢慢克服就好，如果真的没这才能就该在台下好好给自己补课。”我打断叶西抽噎一般的自言自语。
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的叶西猛地一口气给呛到了气管，他捂着嘴一阵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的时候一张脸憋得通红，抖动着肩膀喘气的他低头看着地面。
“我……喜欢您……”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叶西有种很无语的感觉，心想着这家伙怎么根本没办法沟通打算叫经纪人过来把他带走。
“不是崇拜的喜欢……是恋人……我对您是恋人一样的喜欢！”叶西猛一抬头突然就探过了身子，“我也知道这很奇怪，可是，可是我……”
现在反而是我这边有点手足无措，被同性告白并不是件值得高兴或者自豪的事，而且万一这小子在媒体面前管不住自己的嘴，后果会变得不堪设想。
是继续扮演冰山面瘫无情的把他推开，还是……
就在这时，经纪人的出现让叶西自动闭上嘴停止了他的告白，我看了经纪人一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恢复常态的叶西急忙起身冲经纪人一笑，说着打扰了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休息室。
目送叶西匆匆离去的背影，经纪人小心翼翼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其实他挺会演戏的，柏阑没看错人。”我把剧本放回桌上，经纪人却竖着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觉得没问题了，经纪人才放下戒备晃荡着圆滚滚的啤酒肚离开门边，他把手里提着的一包替换衣服丢到一边。
“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总而言之他是打算搭着你这趟顺风车爬上去。”平日里看起来只是个和蔼的胖大叔经纪人一脸沉重。
我揉了揉额头，碰上叶西这样的家伙真的很头疼，这家伙乱七八糟的完全没业内的规矩，接下来在剧组里的日子该用什么样的态度继续跟他相处。
像是察觉到我的烦恼似的，经纪人说道：“一切保持自然，我们这边也有主动权。”
看样子之前的对话经纪人应该听到了，他显然是把叶西刚刚的告白作为一个筹码，届时作为一个爆料让舆论认为这一切都是叶西为了炒作而不择手段。
“也只好这样了。”我冲经纪人点了点头，“出去候场吧。”
只是，连我自己都并未察觉，在我心底的深处，由于叶西的告白而开始逐渐苏醒的一种东西在日后彻底改变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