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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吉仑圣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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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寥沙的墓里回到人世间感觉真像是一场梦。感觉触手可及的一切其实只是幻象。
我拿起轻风的绿玉蛇身想看看妈妈这一千年来是不是还乖乖地呆在里面,玉面上那条龙干巴巴的,它的身后空空如也。
“妈妈?您在里面吗?在的话回答我呀?”
“你没事儿吧?跟自己的绿玉蛇身聊天?”尘把头从我身后探出来。
“我出生时没有自己的绿玉蛇身,这块是我母亲的……”我意识到我在陌生的人面前说自己的事还是第一次,马上住了嘴。
妈妈并没有出现,我眼前的金星乱飞,是我饿的。吉仑们能去哪呢?蒸发般死不见尸。我坐在自己的帐篷前看着全营地空空荡荡,竟然就只有我和尘,日已西垂,3号神庙上的夕阳余晖永远像探索杂志的封面。
老崔去拍照片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可是那三只百灵鸟呢?
“你的女人没在家里等你呢?”我说。
“昨天你前脚走出帐篷,我后脚就把飞机师、老崔他们都叫醒了,让飞机给送走了,老崔还是执意要去特奥城,所以他现在应该在特奥城。”
“为什么送走他们?”
“谁知道我们这一去什么时候回?”
尘在余辉下斜靠着树杆,胸口的绿玉正好从他的白色麻衫里露出半个脸,墨绿色,有几分眼熟,他的瞳仁被余辉照成琥珀色。夕阳下他低语:“整三个女人摆眼前是为了把自己的眼珠从你的身上拔出来,还记得花池那次吗,那个东西,在我身体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睛只要看见你了就移不开。刻意逃避你,会让思念像洪水一样扑面而来,这次地下之行让我明白跟着你,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反而是平静的。”
尘真的很漂亮,帕卡尔是彪悍的,寥沙是忧柔的,而尘是个复杂体,不过却多了几分生动感,他的性格经常在跷跷板两端跳跃。
“我想马上飞西安。”想了想我又说:“我需要你的飞机……和你。”
“然后呢?”他梦呓般。
“着手查资料了解蝉玉,了解茂陵。”
“然后呢?”
“让你……让你用六面魔方帮我进茂陵。”
“嗯,我知道你听到蝉玉的所在之后就开始惦记六面魔方……和我。”他笑。
这时,我隐隐感觉到尘的背后有什么在动,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也许只是风?当然不是风!我的强烈感觉让我很心慌。尘也发现我的慌张。
“我的后背有什么?”尘问。
我让尘不要动,自己绕到他的身后注视着,伸出手去抓,空的。
“听老头子说,白吉仑会隐身术,是真的?”尘问。
“嘘——”我跟尘打着手势,是的,尘没有猜错,我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我眼前隐身了什么,她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年事已高,移动的中间过程有些显形,所以现在她干脆不动了,那么她现在也在看着我?
“寒水?”我轻轻唤了一声。“灰雾?”
只是一瞬,我知道那东西走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是知道,刚才除了我和你还有第三条吉仑。至于绿玉面具,怪只能怪你问沧海的问题太烂,什么甲狗乙狗的,傻子都知道狗不会出汗。”
“没有六面魔方你光有蝉玉又有何用?你还是回不去你回的时空。”
“知道你们只想要绿玉面具,帕卡尔王的墓!这是我们最后线索。”
“少开玩笑了,他的墓前前后后被多少批人类考古学家扫荡式寻找过了,就是石棺里那具尸骸上的面具,我们一直想得到的面具,无奈墨西哥政府非常小心地藏着,我们根本无从找寻,好不容易有机会到中国展出,费了多少劲才拿到手的,结果洪宇只是一眼就判定那是假的。后来乖乖又给人送回去了,所以后来报纸从头版变成一个小豆腐块。”
“我也判定那面是假的,不过真正的绿玉面具是我亲手留在帕卡尔那里的,所以你们一定忽略了什么。”我突然想到一双海一样深的眼眸,“帕卡尔王有陪葬的王后吗?”
“你当考古学家是吃闲饭的?帕卡尔的墓里除了他空空荡荡。不要说老婆了,连一箱陪葬都没有。”
“我知道他有妻子,就是那个女人让我现在呆在这个错误的时空里一直在找回家的路。”
“那我们现在就去奇琴城?”
“不,我要先飞西安。你助我拿到蝉玉先,我一定助你拿到绿玉面具后,因为我毕竟是女人,女人难免疑心较重。”
我在图书馆里上着网,翻着蝉玉的资料,用的是老崔的帐户,到我回国跟他联系上为止,他还在特奥城,这老头去玛雅七天,有六天半都在特奥城,这次也不例外。
资料看得人眼花,……蝉玉属于葬玉里的玉含……中国的玉文化鼎盛时期在汉代……,我慢慢翻着。
眼前一行字扫过,惊得我的心一抖:蝉在地下十七年,黑暗中成长,有朝一日破土而出。我又去翻了几张有代表性的帝王陵墓中出土的蝉玉照片,全是蝉的外形,玉材有的是白色羊脂玉有的为田黄石。我在努力揪着刚才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的尾巴。
哦,恍然大悟此物为何称为蝉玉!
尘在翻有关金缕玉衣的资料,我把这个想法悄悄地告诉了他。“你注意这句:有朝一日破土而出。”
“怎么?”
“夜吉仑如果破土而出不就被光晒死了?”我问。
“我们并不知道对于夜吉仑来说这个‘破土而出’是什么意思,我们也不知道蝉玉是否真的可以让长眠的人有朝一日‘破土而出’?”
我让尘接着看他的资料,自己进了女厕所,检查没有可疑之后所坐在马桶上:“六头,你有什么想法呢?”我问。
“我的想法有二,其一:下次不要女厕所吧?我太容易想入非非了,你把我挂在你胸口我天天是何种煎熬我都忍着不说的;其二:现在你又挂了两块蛇身跟我一起,我的空间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