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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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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战事未平,萧尘就像个大忙人,为了和军机处的几位大臣商讨战事,所以起得很早,天蒙蒙亮就醒了,我的睡眠很浅,他醒的时候我也一并醒了,但却没有露出半点动静,只是闭着眼佯装熟睡,昨晚被他折腾得身子有些乏力,我也懒得醒来替他更衣了,他倒是也没叫醒我。
淅淅沥沥的一阵响动之后,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我听见了房门关闭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正准备睁开眼,床褥却动了下,有什么凹了下来,随后听见萧尘的叹息声传来,他坐在床沿很久才离去,房门一开一合,屋子里这才真正平静了下来。
睁开眼,我看着烛台上跳动的火焰,眼角有些干涩,心里微微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路儿打了水进来,替我梳洗完后,她告诉我,今天季香莀要来宫中向我请安。
苏忆世自打娶了她至今还未纳一个偏房,我想他们夫妻二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应该是很和睦的,至少做为妻子本就不想与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苏忆世做到这般她作为一个女人应该很知足了吧。
晌午刚过季香莀便来了,屋子外面骄阳似火,因为请安她身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宫装,虽然两旁有丫鬟服侍着打扇去热,但额头还是一直冒汗,我瞧着都替她难受,便吩咐路儿道:“这三伏天太热了,你去内务府领两块寒冰来……”
路儿点头退了出去,季香莀拿着綉帕摸了摸额头,尴尬的笑道:“叫娘娘看笑话了。”
我笑道:“都是一家人,哪来笑话可言,夫人在本宫这里就不必要太过于拘束了……”
她捏着綉帕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诺诺道:“臣妇不敢逾越。”
唉!古人的思想太过迂腐,她又是一个从小在深闺里长大的女人,父亲为官肯定礼仪这方面是受了训练了,如今我贵为皇贵妃,她就算是我兄嫂也不能冒犯我。
坐了会儿,她只是一个劲的喝茶,然后我也不知道该切入什么样的话题,路儿取来冰块摆放在屋子里,几个婢女围着冰块一直打扇,随着冷气的慢慢散开,屋子里便慢慢凉爽了下来。
季香莀红彤彤的脸终于恢复了常色,路儿一边替我打扇,一边在我耳边低头笑道:“娘娘,奴婢瞧着苏夫人眉眼间与您很是相似呢!”
“啪”季香莀原本捧着的茶杯瞬间掉在了地上,传出清脆的响声。
她慌乱的看了我一眼,起身跪在地上,急急说道:“臣妇失礼了,请娘娘宽恕。”
我放下茶杯,急忙起身上前扶起她,柔柔笑道:“这是做什么,本宫刚刚说过了,你大可不必这样。”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细声说道:“娘娘天姿卓越,臣妇又岂敢和娘娘相提并论。”
原来她是刚刚听见了路儿的那番话。
我扶她坐下,而后吩咐了路儿找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季香莀坐在椅子上一直半垂着头,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见她太过于拘束,我也有些不自在。
好在皇后宫中的侍女花容这时候来报信说皇后在御花园凉亭那边设了筵,让我过去一趟。这才找了个理由打发了季香莀回去。
不过临走时,她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些异样,我一时间也没多在意,毕竟她和我见面一共不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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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这木婉心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请了后宫众人去御花园凉亭程乘凉赏鱼,这简直是去找罪受,虽说御花园凉亭那边避暑设施还算齐全,但这一路上可就招罪了。
我坐在轿子里就像是在蒸包子,手里拿着美人扇晕晕乎乎的摇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笑声,路儿掀开帘子扶着我出来,我眯眼看了凉亭那边一眼,路儿扶着我不怀好气道:“也不知道今日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剜了她一眼,“这些话若是被他人听了去,你的小命就算是本宫也保不住!”
“奴婢多嘴。”路儿低下头,委屈道。
见她的模样,我不由笑了笑:“瞧把你委屈的,以后说话多注意,本宫只是想保住你的小命。”
她点了点头:“奴婢以后会注意的。”
凉亭的四周由芦苇做成的帘子,好用来遮挡着外面的阳光,四周还放了几块冰,人刚刚进了凉亭一股凉风便袭来,我以为会很热,没想到这么凉快,原本的不满也就消退了些,给木婉心请了安便寻了个位子坐下。
“皇贵妃刚刚回宫就承蒙圣恩,真是让我们好生羡慕啊!”刚落座,对面的孟才人笑着说道。
我抬眼望去,见她也正直直的看着我,这孟才人我原本以为她是走忧郁路线的,这如今还走争风吃醋的路线了。
我喝了口清茶,笑道:“孟才人,本宫告诫你一句话,好生照顾婧洳公主皇上一样会喜爱你的,切莫再仗着有公主去杖责一些官女才是,这可不比以前在王府。”
听完,她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过了片刻她才僵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臣妾谨遵娘娘教诲,臣妾想若是娘娘的孩子还在的话,娘娘也会照顾好的。”
提及孩子,我端着茶杯的手一紧,孩子是我心里的痛,萧尘和木婉心来揭开伤疤也就算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顿时,我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本宫想来是太挂念孩子了,如今孟才人这么一提醒,本宫伤心难耐,好在昨日皇上安慰本宫说是可以把婧洳公主带到栾秀宫抚养一段时日,已解本宫思念之苦……”
话还没说完,孟才人早已脸色煞白的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看着我惶恐不安的说道:“娘娘开恩,臣妾知罪,求娘娘不要抢走臣妾的女儿……”
我放下茶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宝蓝戒子,皱眉看着她莫名其妙道:“孟才人这是做什么,怎么无端端的摔倒了……”我看了眼路儿,“还不快过去把孟才人扶起来……”
路儿过去一把把孟才人给提了起来,她慌神的坐回了位子上,亭子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安静,刚刚那一出戏,她们也该是看够了,特别是木婉心。
我看了眼她,见她正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我轻轻笑了笑,她还真是临危不乱啊!
“呕……”坐在我下边的陆妆云突然拧着綉帕低头作呕起来。
见她这副摸样,木婉心赶紧放下茶杯,看着她关切的问了句:“陆美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陆妆云脸上一片酡红,我瞧了眼她桌子上被喝得还剩一点的酸梅汁,再见她这幅情形,已经不难猜出她应该是怀孕了。
我虽然心里难过,但面上还是笑着祝福她,道:“恭喜陆美人,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个消息没有?”
她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早上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才刚刚知晓的。”
那就是萧尘还不知道了。
我又看了眼木婉心,见她脸色没有半丝起伏,她看着陆妆云笑道:“这真是喜事儿啊!这么热的天你还出来做什么,绿儿赶紧把你家主子扶回去,本宫待会儿和皇上一起去看她。”说完,又看着众人道:“今天大家也乏了,就先散了吧!”
见她这般假仁假义的模样,我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今后的好戏可就越来越多了。
众人散了去,我却独独留在了凉亭。
透过芦苇帘子看了眼湖中心游得欢快的鲤鱼,一大一小的尾随在一起,见此情形,我心里像是有针在扎一般,若是我的孩子还在,如今已经接近四个月了,可惜,他却没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照顾好他,越想心里越发难过,泪水慢慢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路儿叹了口气,安慰我道:“娘娘,您别往心里去,孩子总会有的。”
我擦了擦眼泪,幽幽叹息:“就算有,失去的那个孩子也是我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