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囚牛伏案（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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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青梅还在为他搏美人笑的举动不太高兴，也不理会他地走上前去，一脸欣喜的看着那把古瑟，桂宇对卓青梅一番言语倒是欣赏有加：“姑娘真是有见识，这古瑟头首的饰样‘囚牛’，汉白玉嵌的红古木身，年份考究，我知晓的也有千年的历史了……”
卓青梅一听，眼睛发亮：“哇，说它值得了一个‘帝都城’，我原还是不信的，这么细看下来，再听你说有千年的底蕴，怕是真的值了……”随意指腹虚按，清鸣之声，指离弦而声徘徊，众人都看出了异样，皆是奇了，被这个仙女手下一扶，单一个弦音就准了！
明大少高兴嚷道：“你再试！试试其他的！”董黎傲也一阵不可思议……
卓青梅浅笑：“龙生九子，九子不同，却没有一个成得了飞天之龙。囚牛，是龙生九子中的老大，平生爱好音乐，它常常蹲在琴头上欣赏弹拨弦拉的音乐，因此琴头上便大多刻上它的雕像。只是这样的装饰大都是安在了胡琴的琴头，故胡琴头部有此装饰的被叫做：‘龙头胡琴’。做这古瑟的师傅却是匠心独运地做了这活灵活现的‘囚牛伏案’置于古瑟头部，看着雕饰的龙之子如此乖巧顺遂，怕是寓意是：‘若有让‘囚牛’都欣赏的技艺，此琴便是他的！”想要这高价高格的古瑟，卓青梅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若是我能弹出此瑟的音质，桂宇先生就送给我怎么样？！”大胆地口出狂言。
桂宇惊骇于此弱质女子的见识匪浅，却还是不信她能“化腐朽为神奇”：“姑娘，尽管奏来，若是能弹出它的原音，我自当以瑟会友！”
卓青梅便弯了眉眼：“这可是你说的！”
随意眼睛炯炯的望着那把古瑟，很是兴趣的撩拨了几弦，和扶娥奏的时候也没有差多少的音色，众人都捏一把汗，只叹这瑟当真是这样，也不能难为了这个小姑娘之时，只听道卓青梅细细的语音：“《汉书·郊祀记》说：‘太帝命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能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这‘瑟’字乃一种通过丝弦的弹碰发出悦耳声响的乐器，置于帷幕后面演奏，真实而不可见的意思，体积大声音大是自然的，但是它是也意属悲伤的音律，声音低回也不算是奇怪，只怪人指上的掌控能力了……”这话是对扶娥说的，算是看低的讥讽，也算是赏识地指点，任凭别人怎么理解了……
右手弹“中声”，左手弹“清声”，擘、托、抹、挑、勾、剔、打、摘，八大指法，大、食、中、无名分别向内外方向拨弦，怎么着都可以，声音却是像扬扬微风扑面而来，带着瑟瑟之声，呜咽中含有萧瑟，就像是古今的琴魂在鸣唱着它自己，又像是它在它的世界宣告它的苏醒……
低低的月儿快要贴近地面，山峰高峻，一路连绵，清泉溪流，通过狭窄的山路，游游走走的向前，突遇石子截路，像是琴弦上的一拨，其声就像泉水细细地溅起抬高，随势流过，依旧是微风萧瑟，皓月低婉，那便是空灵中的寂寞……
不免萧瑟了人的心间……
一曲罢，众人才从意境中醒来，都不忍拍手赞好，只怕赶走了意境中留下的感觉，当真的领悟了什么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只听那瑟身的余荡，就像是囚牛在歌唱又像是心中的鼓捣，那饰样上的眼珠就像活了一样的流光溢彩，眼睛炯炯，它低伏着身却睁着亮晶晶的大眼好奇的望着弦……
本就是消遣，后来是因为被它的倾城之价所坏心肠，一曲罢，卓青梅倒是觉得这琴真是不错，心中真的喜欢：“桂宇先生，我的音可是准的？！可以赠给我吗？！”言语间过于期待，真的虔诚……
卓青梅大小姐做惯了，什么都不愁，还是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物件……
桂宇却淡漠了，这样的绝世好琴，如今又被人证明是完好的，只不过自己技不如人而已，谁会愿意送啊……
卓青梅心中有点急的时候，董黎傲坐在听案上，志在必得地眼神：“桂宇先生可说一价，我定为你办到，只求此物，如何？！”雪莲也就罢了，她不懂琴艺，争到手也是浪费，可是丫头是唯一能弹活了此瑟的人，就像这瑟等了千年才等到这知音人，若是不能求到手，便真是遗憾了……
遗憾？他不觉得卓丫头的人生应该有什么遗憾，只要是丫头喜欢的，什么都是应该的……
再说这丫头一天到晚高高在上的挑剔样，还是头一遭这么求一件东西……
却只见桂宇蹙眉，一脸的舍不得，卓青梅心里不开心了，手上摩挲着这把古瑟，当真是想要得紧，可是这是人家的传家宝，虽说君子一诺值千金，可这瑟可是一座帝都城啊帝都城，她还能央着别人兑现刚才的戏言啊？
董黎傲蹙眉，这人真小气，自己不能弹，我丫头能弹，说好了以瑟会友的，临了了还变卦……
龙潭意欲拉拢董黎傲，如今更是要博这个曾经救他一命的佳丽欢心，连忙说道：“桂宇你要什么？除了这帝都本太子办不到，本太子可赠你我的一座城池，这可是几百辈子享不尽的荣华，这古瑟，你留之无用，它也有了新主，不如随了这姑娘的意思！你看呢？”
明大少明亮的眼看着桂宇，也是施压：“桂宇先生要是肯割让，也算在下一个人情，桂宇先生？对一个小女子说话不算数，可玷污了你这琴手的名声哦？！”
董黎傲身上凛冽时便有将军对战杀场的威压，他不过右手捏了捏食指的指腹，蹙眉坐在那里，却让众人觉得压力，整个气氛都被影响了……
如今的场合，气压冷的就像有了逼迫之意……
桂宇心里有点虚，觉得这是在威逼，不免委屈；不送今日恐怕有得麻烦。古来琴艺高绝的人没有一个不讲究高洁的情操的，一句戏言也算君子一诺，今天当真要送出去吗？这是绝世的古瑟啊，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啊，如今却这般难堪……他怎么不知道，琴棋书画，琴最显品性高洁，他这般静不下，放不了，将来也难有大气，他看着那把古瑟，囚牛饰样睛目似带神，和他带着的时候，完全的换了种神色似的，心中失望又欣喜：“也罢，我赠！，但我也求这位姑娘一个事——姑娘琴艺高洁，境界卓然，将来我要向你学习琴艺抑或者远来拜访，你定要念我此情，悉心指点！”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囚牛伏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