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差事之漫漫追妻路》冢宰一千石

21、沙漠逃亡（下）

　　第二十一章

　　“或许，我们还没有走投无路，淇儿，你等我，我下去看看。”玉堂望着幽深的水潭忽而说。

　　我正欲拉住他，他却已一个猛扎扎进水中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他的身影。我焦急地望着那一潭没有一丝波澜的水潭面。心里的恐慌却在不断地扩大，担心着玉堂也担心着那一伙追我们的人大概没有几分钟也便会进来了吧。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又似乎在飞逝而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玉堂湿漉漉的脑袋终于从水潭中冒出来，他那浮肿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欣喜，但话中的喜悦却是不由得流露：“淇儿，快下到水中，这个潭底下有通往外面的一个出口。”

　　我闻言心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便跃入水中，向水底潜去。

　　越往下，潭底的光线越暗，玉堂的身影也更加模糊了，我只能凭借着感觉跟着他向前，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都快喘不过气来，眼前才忽而出现了一个光点，终于越来越放大，可是我的动作却越加缓慢，眼前也一阵发黑，毕竟对于潜水我不怎么精通。然后终于，胸中的那一口气用尽，我只能无力地望着玉堂的身影朝着那亮光处渐行渐远，越来越小。

　　身体渐渐沉重，手脚亦不再有力气划动，只能任它渐渐沉下去，可是，鬼使神差地我却觉得这样也好，就这样静静地沉在这湖底，只要玉堂已经出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环住了我的腰肢，将我搂住，然后，一个暖暖的唇亦覆上了我的。靠着他渡过来的这一口气，我的脑袋似乎清明了些，担心着他体力不支，我便欲推开他自己游。但他似乎异常恼怒，收紧了一直环在我腰间的手，硬搂着我向那光源划去。挣扎会耗费掉更多的体力，感受到他的坚持我便也任由他拖着往前游。

　　然后，原来小小的光点越来越大，最终笼罩在我们身周。猛地冲出了水面，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地吸气，却不想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显然是刚才水呛入了呼吸道。玉堂扶着我的肩任我咳嗽，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我的背。然后看我好一点了才托着我向岸边游去，直到上了岸，我犹自咳嗽，眼泪亦流出来。

　　好不容易才止了咳，我才注意到有一道异常炙热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我，我疑惑地向玉堂望去，却见他极不自然地撇过脸去，白皙的脖颈后露出一截红色。看着他的反应，初始我只是诧异，但当看到水中的那个倒影，也忍不住红了脸。

　　由于之前参加金虔展昭的婚礼，我本是为金虔做伴娘，所以只是着了一件白色吊带礼群，只及膝而已。而刚才在水中泡过，出来之后，我身上的曲线便纤毫毕现，更何况那一阵剧烈的咳嗽让我面颊绯红，胸脯起伏，雾蒙蒙的双眼更是透着自己所不知的魅惑，我尴尬异常，想起水下的那个吻，心里更是一阵酸甜苦辣。

　　之后，两人之间围绕着沉默，各自静静地待风吹干身上的衣服。

　　“玉堂，我……”我望着他的背影，想要打破长时间的沉默，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淇儿，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到你说什么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我们应该赶快离开这片沙漠。”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我们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干了，我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抬头望了望天际，那斗大的太阳已然有落下的趋势，“我们往西走。”他脱下了他的外套将它在水中浸透，而后递给我：“把衣服罩在头上，这样走，不太会被太阳晒伤。”

　　我依言弄好，但又想到他该怎么办？没想到玉堂旋即又脱下了里面的衬衣，像刚才那般打湿了覆在头顶。

　　我有些目瞪口呆，他竟然就这样在我面前打起了赤膊，难道他不是一个古人吗？还是被金虔教坏了？

　　面对我古怪的目光，他却表现得十分坦然，只是微红的后颈泄露了些许他的心思。

　　就这样，我们两个在这烈日下一直朝西行去，直到那血红的如勒勒车轮子一般的太阳落入地平线下，我们才找到一处狭小的山洞暂时栖身，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山洞，只是一处山壁的凹陷处。

　　冉冉的篝火升起，玉堂他将一些捡来的石头埋到火堆中，又用大量的干柴石头堵住了大半洞口。透过明明灭灭的火光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我的心忽而不可抑止地柔软起来。直愣愣地盯着他忙碌，将那些在火中热过的石头埋到沙堆下，我们的周围。我明白，他这是为了御寒，在沙漠中，晚上是很容易冻死人的，裸露的石头散热非常快，而被埋起来的石头保温的效果就好多了。紧了紧身上他的西装外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的很冷。

　　玉堂忙完了一切，转头望着我，他的眼异常明亮，犹如今夜大漠的星空一般璀璨。我情不自禁地望着他，心里的某一角已全然融化。

　　他伸手轻轻地将我拥在怀中，用他温暖的胸膛紧贴着我。我亦伸手回抱住他的腰，任性地把自己埋入他的胸膛。

　　他身体蓦地一僵，却又立即恢复，只是静静而温柔地抱着我。抬头，望着那美丽的星空，我明白，沙漠中的明日又将是一个晴天，只是不知道明日又会如何。可是起码这一刻，我想我是幸福而满足的，抛开了一切，我只是迷醉在这个男人的温柔之中。

　　凑近他的唇瓣，轻柔地我第一次主动印上他的唇，软软的，如春风拂过般短暂而轻柔，我知道，不知不觉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对于他，我怕是再也放不下了。

　　他那肿得只剩下两条缝的双眼折射出异常的平和宁静喜悦之光，这般静静地望着我，良久，他说：“睡吧，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好。”我轻轻地应答道，将头靠在他胸前。

　　第二日醒来，才发现原来玉堂为了护住我，早已被冻得麻木了四肢，青紫而肿起的面颊亦是覆上了一层灰色。我大惊，却只能不停地为他搓着四肢，直到烈日冉冉升起，他才缓过来。这一次的意外却是让我尝到了锥心之痛，也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心。

　　我们再次出发，白日里以仙人掌和各种能挖到的食物根系为食，入夜，则宿于各种山的凹洞中，一日日不间断地往西走，裂了唇，破了脚，一次次跌倒在滚烫的黄沙上，他总是在我前方伸手，待我起来，扶持着离开。一日，两日……五天之后的傍晚我们终于走出了沙漠。

　　见到人群的第一刻我们是异常欣喜的，但下一刻，莫名其妙地一群警察居然将我们包围了起来，四周皆围起了呼鸣着的警笛，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在车边严阵以待地指着玉堂。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这些警察，还有周围围观的人群。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只有投降放下你手中的枪，乖乖地束手就擒，不要妄想挟持你身边的人质以求逃脱……”我望着那个喊喇叭的警察，又望了望脸上的肿已经消退却还有青紫的玉堂，问他，“那个人不会是在说你吧？”

　　玉堂闻言面部可疑地抽搐了一下，随手扔了腰间的枪，那枪早已进过水无用了。

　　一见他扔了枪，两个警察便立即上前。

　　玉堂不由地朝我挪了几步，却忽地听到对面扩音器又喊道：“你不要动，离那小姐远点，乖乖地呆在原地，法律会对你进行公正的评判的。”

　　玉堂被这么一喊，停住了脚步，上来的两个警察趁着他一愣间立即架住他的两只胳膊。玉堂欲奋力挣开，但无奈这几天的消耗太大，他没有了什么力气，只得无奈地喊道：“对面的，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逮捕我？”

　　扩音器又道：“现在我们怀疑你是五天前持枪杀人，并绑架了这位小姐，所以我们有权逮捕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玉堂持枪杀人？明明是我们被挟持，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们最好静观其变，我朝玉堂微微点头，玉堂会意，不再反抗。

　　对面又喊道：“那位小姐请随我们一起回去做笔录，讲诉一下你被他劫持的细节，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他这话似乎是对玉堂下了盖棺定论呢。

　　而玉堂被拖着走了几步后，却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挣扎开两个警察的钳制冲我喊：“淇儿，在我走之前，我要知道你的答案，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

　　“小子你胡扯什么，都快判死刑了还在这儿求婚。”刚才手持喇叭的胖警官一听玉堂的话，走上来便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哼！你这是在演现代版美女与强盗的故事吗？”

　　“你们放开我。”玉堂却不管他，只是不停地要挣脱那两个人的钳制，一边还高喊着，“给我点时间。”

　　“好，放开他。”胖警官似乎乐见其成这般奇特的风景，毕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是么！而两边的人群更是像看戏般津津有味地围观。

　　玉堂甩开了钳制着他的两个警察，然后朝我跑过来，跑到我面前后竟然向我单膝跪下，璀璨的星眸直直地盯着我，大声地问：“赵淇儿，我爱你，从开始到现在到将来，我一直一直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等我去一趟那里，回来之后，请你嫁给我，我会好好地疼你爱你，一辈子不离不弃。”玉堂似乎要将这一切都告知于天地，他说得那样大声。这是他的勇气吗？

　　望着他的眼，我的眼眶忽而湿润，他的这份如此纯真而炙热的爱叫我如何还能拒绝？眼前的景象早已模糊，顺着心意，我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

　　他见我同意，咧开嘴笑了，笑得如此开心，纯稚，然后脚步轻松地与警察们一起走了，我哭笑不得地跟上。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快结束了，想不想来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