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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末章 ...

  •   三年后,大连海边。
      宣以楠愤慨的怒指:“布可,你太不是东西了!说走人,拍拍屁股就走人!你带着小中去夏威夷吹海风看洋妞,国内的烂摊子全留给我和程宁两口子,你不仗义,真不仗义!”
      咸咸的海风轻柔的吹拂在人的脸上,引人发困,布可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我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强撑那两年,半条命都搭里了,现在想想,我都怀疑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那等建功立业的大事,还是留给恭玮这能人来做吧,做好了,他就是下一个巴菲特,我看好他哦。”
      已升级为恭太太的程宁,听人夸奖自家老公,引以为傲的抬了抬下巴,与有荣焉的自豪。
      仍就单身的宣以楠觉得没意思,吃味的转过头,看着海边的林小中带着个3、4岁小孩在踏水,指着问:“那孩子谁啊?”
      布可答:“林止清的女儿,林湘诺。”
      宣以楠大吃一惊:“他的孩子一直是你们带?!”
      “嗯,小中喜欢小孩子,就由我们带。” 布可抬眼也去看海边的那两个人,亲昵的温情,林小中护着孩子在水边,拉着小诺的双手,耐心的带着她踩浪花,孩子开心极了,又蹦又跳,小中便也跟着笑,布可看着温暖,也笑了,感慨:“真希望时光能过的慢一点,她可以永远这么小,快乐就可以永远这么简单。”
      程宁明白她的意思,也说:“可不是么,林家就这么一颗独苗,致远未来的继承人,她的快乐也只有这几年。”
      布可扬眉:“你不怕她长大了抢你老公的位置?”
      程宁翻她的白眼:“得了吧,她可快点长大吧,恭玮都受够了给你打工,恨不得马上脱身好自立门户。”
      布可伸着懒腰,懒洋洋的说:“让他再等等,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小诺就会长大,接他的班。”
      程宁暴怒:“死布可,你还真想让恭玮给你打一辈子工啊?”
      布可猛的收了脸气,神情严肃的看着程宁:“是,我太不关心员工的私生活了,恭玮那么忙,哪有时间回家伺候你?这是我的疏忽,我该死!”
      程宁让她说的窘,骂她老不羞。
      布可奸笑的扭过头,正看到宣以楠的沉默,奇问:“宣啊,你怎么眉头深锁的?超市那边出问题了吗?”
      宣以楠回过神来,支吾着说:“超市没问题,好的很,就算有问题,找程宁老公商量一下也就没问题了,那就是个禽兽,无所不能!超市傍上致远这艘大船,你就放心吧,每年的分红虽然远不及致远给你的零头,但供你在海外零花还是足够的。”
      “那你跟那摆什么深沉?”
      宣以楠看了一眼程宁,像是询问,程宁心领神会的一默,气氛突然就凉了下来。
      布可挠挠头,好奇:“怎么了啊?”
      那两个人迟疑的看着她,不说话。
      布可被看的发毛,感觉到了不太好的意味,能让她们两个这样为难的看着她,不会有别的原因,她惊的坐直了身子,与她两个对峙般的问:“该不会是她……顾夕颜?!”
      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
      布可紧紧的锁起了眉头,急声喝问:“她怎么了?说!”
      宣以楠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了她,大大咧咧的说:“哎呀,你早晚都要知道的,她没怎么,就是结婚了,跟个白人,是她的留学同学。”
      她结婚了?布可怔住了,心里顿顿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她日日陪着小中,过着安逸平淡的生活。她几乎都要忘却了,她都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心头那缺失一角的温暖。
      照片中的新娘盛装华彩,挽着高大的金发夫君,交相呼应,刺的人眼睛发疼。她终于……还是嫁人了,教堂门前,女子盛放的笑容,男子爱慕的神情,有红色的地毯,有鲜花做的拱门,有漂亮的花童,还有牧师以天主名义所发出的祝福,如此的完美,让人艳羡不及。布可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你如果穿上婚纱,会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如今,她果然做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站在她身边的人,居然不是自己。
      “她很漂亮,是不是?”布可翻着照片,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真诚的询问。可她们只是担心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失落的微笑,又低下了头,小声嘀咕:“这身婚纱……很衬她。”
      宣以楠探过身子,小心翼翼的叫她:“布可……”
      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的反应还是这么大。又或者,她的这种没有反应,才更让人担惊受怕。
      布可没有理她,低着头继续翻弄着照片,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好多张。她丧失了翻下去的勇气,把照片扣在桌上,别过头看着别处,缓缓的说:“这样也好。”
      天上的云,薄薄的散在头顶,渐渐蒙住了日头,亮到嚣张的阳光有所收敛,也藏住了那些阳光下的惬意心情。
      宣以楠与程宁对视一眼,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最后,还是宣以楠开了口:“布可,你看看她那戒指,那颗戒指……”
      布可目中一震,拽过照片夺在眼前。
      三年前,在静谧而氤氲的山间小庙,有一个人跪在路的中间,大声喝问:“顾夕颜,你嫁给我好不好?”
      顾夕颜答应了,一连说了三个好。
      她送过她一颗戒指,却未曾许下一生姻缘。
      她嫁给了曾经的过往,用永远去缅怀一段过去。

      她怎么那么傻啊?怎么就那么傻啊!
      盯着照片的眼,一点点变得酸楚,手指越攥越紧,几乎要将照片一角揉成一团。心房缺失的那一角,以疯狂的速度逐渐扩散着,浸染了整个血色的心房。她不能哭,眼泪便都流进了那里,滋生出一片荒草,在随便的某一个时刻,就能让自己茫然若失。
      说起来爱情悲欢离合,有个你,我永远也不提。
      布可努力的吸足了几口气,将照片推给宣以楠,苦涩的摇了摇头。
      宣以楠了解,将照片放回包中,微微苦笑,指着布可说:“你!”又指着远处的小中说:“你!”,食指一转,再指着包里的照片说:“你!”
      “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傻!”
      程宁眯起眼睛看着刺目的沙滩,叹息:“咱俩也挺傻的,居然就陪着这几个傻子,走了这么多年。”

      海边的孩子,终于玩腻了浪花,歪歪扭扭的冲着沙滩伞下熟悉的身影蹒跚而来,口齿不清但兴奋的叫着:“小小姑,小小姑。”
      布可远远的冲着小诺挥挥手,容颜温暖,口气却是形容不出的凉薄,又一次说道:“这样也好。”
      林小中看到了她,笑着抱起小诺向她走来。海风吹的她的裙摆都飞扬了起来,她以盈盈之姿走到她身边,一如这些年来,她坚持不懈的靠近。
      布可仰起头看她,问:“小中,你幸福吗?”
      微风起而拨云见日,阳光霎时间打在她清澄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张茫,那散去的云,似乎永远的驻进了她的眼里,化成了一片片驱不开的薄雾。
      林小中放下孩子坐到她身边,笑意犹在嘴边,那种快乐是发自内心的满足,满满的都是喜悦。她没有注意到布可眼中的变幻,所以未曾察觉,只亲昵的看了她一眼,自然而然的说:“幸福,当然幸福了。”她冲布可笑了笑,随手取了个苹果,低下头对小朋友说:“小姑给你削苹果吃好不好?”
      小诺很开心,奶声奶气的说着:“好”
      这景象过于其乐融融,宣以楠和程宁皆露出欣慰的笑。
      布可并未有笑,只茫然的望着小中出神,些许之后似有慰藉的说:“那就好。”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毛爷爷的诗,我独独喜欢这一首。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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