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终曲 有你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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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户佐佑理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她见到了对着自己温柔微笑的彭格列初代。不，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城户佐佑理”。那个一头乌发，容貌艳丽，眉眼却温柔如水的女子不是自己。
她还梦见了这个女子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活。
其中一个，倔强地不同意提早离开西西里岛，熬过风风雨雨后最终嫁给了彭格列初代。另外一个，提早告别了西西里岛，却以彭格列初代一行人入境后的安危为筹码，被迫嫁给了他人，出嫁后第四年便撒手人寰。
她注视着被悲痛和悔恨情绪笼罩的彭格列初代，不经意间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听到的嘶吼。
不知道纲现在怎么样了？
念头这么一动，佐佑理看到笑容甜美幸福地站在彭格列初代身边的“城户佐佑理”仰起头，直率的目光仿佛捕捉到了她的存在。那个倔强、最终把幸福把握在手中的女子调皮地眨眨眼，双唇轻启，欢快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你该回去了哟~有人在等候你，不是吗？”
等着……她？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眼前的场景骤然之间淡去，归为一片无边的黑暗。但是奇异地带着温暖。佐佑理鼻端似乎嗅到了清新的百合花香。还有树林的干净气息。
整个人好像被谁细心地搂在怀里，令人怀念的温度环绕着她。阳光的温暖落在脸颊上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佑理，你睡得够久了。”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城户佐佑理听出了其中的温情，后怕，担忧，更有期待。这么复杂的情绪交杂，但是依旧温柔体贴。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很快就感到身后的人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眼帘上没有光照的感觉，是特意帮着挡住了吗？
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她视野的世界还有些模糊，可一抹棕色相当鲜明。
城户佐佑理眨了眨眼，让眼睛重新适应一下。随后，逐渐清晰的视野之中，她看到了一张微笑的英俊面庞，略略蓬松的棕发镶嵌了一圈炫目的金边，褐色的清澈眸子里流光溢彩。
如同两人初识那一日。
“早安，佑理。”沢田纲吉俯身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她冲着男友勾起一抹灿烂甜美的笑容，“早，纲。”
略微动了动身子，佐佑理发觉自己被搂在男友怀里，两人显然不在城堡里，而是在距离彭格列城堡不远的森林里。虽然恢复了神智，但她觉得身子还有些沉重，很快就决定继续靠在男友身上。
“解决了？”思索了一下，佐佑理还是决定提一下留在自己记忆里的最大问题。
沢田纲吉轻笑一声，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嗯，已经没事了。”
她狐疑地仰头看了眼男友，“这个语气……我错过了很多好戏？”
背后的男友显然没有预料她的回应，愣怔过后不由地笑得格外畅怀，“我也错过了很多好戏~所以，互不相欠。”
有这么算的吗？
城户佐佑理翻了个白眼，“总感觉我做了无用功。”
“并没有。”彭格列十代目很坚定地这么回答道，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后很快归为温和。留意到这一点的她有些奇怪，但是眼下姑且放过了这点疑问。
暂时不想深究到底白兰·杰索那一摊事情是如何解决的，佐佑理再一次试着活动一下手臂，感觉差不多能够站起来后她略作思考，笑眯眯地盯住男友，“建议做一下王子殿下吗？”
“我的荣幸。”沢田纲吉勾起嘴角，一只手臂绕过她的双腿，另一只则环住她的肩头，没做停顿地将佐佑理抱了起来。
她也毫不矜持地抬手抱住了男友的脖子，在仰头的瞬间再一次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城户佐佑理心头的疑惑在看到一身漆黑地站在彭格列城堡门口的Reborn的那一刻当即消散得一干二净。她瞄到这位前第一杀手嘴角掠过的戏谑，干脆扭头把脑袋埋入男友的胸膛，决心当一次鸵鸟。
“哼，做好准备详细解释了没？”
她依靠的胸口微微震动，头顶落下的声线平和温柔，“啊，不必担心。我正打算和佑理慢慢聊一聊。”
“尤其是，她留下的口信。”佐佑理听到这句意味深长的台词，背脊不由一冷。
太自作主张的结果，就是清算后账吗？
结果，佐佑理一看到站在大厅里的一众人，立刻挣扎着从沢田纲吉怀里出来，双腿却在站立的第一时间稍微软了一下。她差点往前摔去，有人及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总算是帮助她站稳了身子。
“谢——”她扭头就看到了男友眼中的笑意，毫不犹豫地将道谢的后半句音节重新咽了回去。
就知道看自己的好戏！
恼怒的情绪在她看到有些局促不安的入江正一后消散得彻彻底底。佐佑理似笑非笑地转过身子，对上沢田纲吉哭笑不得的面孔，“投诚的卧底？隐瞒得不错嘛。”
这位明明是白兰·杰索的得力干将，结果居然跑到了彭格列。那她辛辛苦苦捣鼓出来的留言和笔记岂不是多余的？啊，刚才还暗示要和自己算账来着？
想到这里，佐佑理觉得自己的怒气又上来了。她看都不看面色铁青地捂住胃部的入江正一，直直朝房间的方向大步走去。
听到沢田纲吉匆匆追赶上来的脚步声，城户佐佑理依旧毫不客气地重重关上了卧室的大门，然后干脆反锁。至于这个房间实际上是他们两个人的？不好意思，她才从昏睡中醒过来，不记得了。
整个人扑到柔软的床铺上，佐佑理抱住带着一点清新阳光气息的被子，闭上双眼许久却发觉没有半分睡意。最终，她放弃地坐直了身子，目光越过半个房间，穿过阳台门，落在了叶片已然有些泛黄的树林之上。
记忆里的惊心动魄，还有周身的疼痛——她下意识地按住腹部，虽然知道现在身体全然健康，可那份骤然袭来的绞痛实在太过记忆深刻。那到底……
白兰·杰索引发的各种混乱就这么落下了帷幕，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但是心头莫名的空虚和遗憾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堆积如山。
佐佑理放空了一贯快速运作的大脑，视野也逐渐模糊起来。在她以为自己快睡过去的当口，阳台那里却传来了敲击声。
她一个激灵，望过去的时候看到了笑眯眯地站在阳台上冲自己招手的彭格列十代目。
“……”她默默地转头看了眼被自己反锁的大门，再思索了一下今后的各种可能动向，选择老老实实地去给男友开门。当然，一个狠狠的眼刀是不能少的。
沢田纲吉也非常地识相，规规矩矩地在床沿坐下，一副有问必答的姿态。
但是佐佑理忽然之间失去了质问的想法。
一味地回顾过往没有意义。白兰·杰索的落败意味着震荡的暗世界即将迎来又一轮洗牌，而自己的立场早就决定了。帮助彭格列重新登上王座。
“看起来你做出了决断。”耳畔响起男友沉稳的声音，城户佐佑理抬眼望去，撞入了洋溢着暖色的棕色眸子之中。她却很快垂下了眼帘，手不由地攥紧了床单，某个骤然冲入脑海的可能性让她觉得心脏感到隐隐的绞痛。
两人暂时都没有出声。沉默在有限的空间里蔓延，唯一可以听到的便是各自平稳的呼吸声。
佐佑理方面却是勉强自己平静下来。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贸贸然地赴白兰·杰索的约的决定就太不负责任了。是她的失策，和纲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终究……意难平。
她紧握的手背上负上了另外一个人的温度，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是谁。可佐佑理怎么都不想扬起面孔，心头的那一点苦涩之意骤然之间扩散开，让她不知不觉中双眼朦胧。
身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拥入怀里，温和的嗓音从头顶倾泻而下，“佑理，不要再继续责备自己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不过是……对这个世界不太满意而已。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更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可的确是我的错。”城户佐佑理低哑着声音回应道，“如果我再细心一点的话，如果我能分出一分注意力在自己的身子上的话……”
她未尽的话语终结于收紧的拥抱中，而沢田纲吉发颤的手臂让她明白，男友心中的遗憾和悔恨不比自己少。这份苦痛属于他们两个人，也仅仅属于他们二人。
“即便如此……”城户佐佑理听到沢田纲吉轻声在自己耳畔吐息，温热的气息让她的心境逐渐平复，“佑理，记住这一点，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可以向前行，或者说，必须向前进。”
她把面孔埋入男友的胸膛，双手也环过他的身体，“我明白的。”
白兰杰索的失败引发的连环效应现在仍在继续。如果在此刻止步不前，覆灭的命运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而她的决心，在很早之前就定下了。所以此刻小小的软弱之后——
没等城户佐佑理再次发声，沢田纲吉忽然之间松开了这个拥抱，在她诧异的注视下缓缓单膝着地，神情虔诚地牵起她的左手，低头吻上了手背。
“等、等等纲——！”佐佑理猛然之间回过神来，只觉得脸颊仿佛着火一般滚烫。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发觉被男友攥得紧紧的。
安然带着部下度过巨大难关的彭格列年轻首领露出一个温柔不失腼腆、甚至有点不符合他身份的笑容，“虽然现在场合不是那么正式，可是我还是询问一下才符合习俗。佑理也这么想，不是吗？”
“我……”她很想出声说点什么，却愕然发觉舌头根本不听使唤。
“城户佐佑理，我们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有过争吵，有过遗憾，有过悔恨。可我依旧希望日后的前行道路之上，有你陪伴在身旁，即便我们都很清楚，那不会是平坦的阳光大道。”
“虽然这样……你是否可以承诺一直站在我的身侧呢？”
“我，沢田纲吉，在这里向城户佐佑理求婚。”
“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沢田纲吉小心地握住城户佐佑理的手，唇边的笑意浅淡温和，褐色的瞳孔深处流光溢彩。那种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深邃和温柔暖意让她回想起相见的第一日。手背上传递而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告诉她，自己没有在做梦。
如果是两人初识时候的她，从来不可能想象会有现在这一天。
城户佐佑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跳稳定一点，对从动作里流露出一丝丝紧张担忧的沢田纲吉绽放开甜美灿烂的笑靥，缓慢坚定地点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我——愿意。”
即使前路布满荆棘，她也愿意和你一同前行。
沢田纲吉听到城户佐佑理的答复后，双眼瞬间明亮。随后，他轻轻地吻在了她左手无名指的指跟，“佑理。谢谢你的信任。”
而佐佑理抬起右手，指尖几番犹豫后落在了男友的面颊之上，主动俯身亲吻在他的额角，“这是我的台词，纲。”
谢谢你一直相信她。
谢谢你，能够让她看到有你在的未来。
彭格列城堡在1年之后迎来了首领的第一个孩子。
“居然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是个软软的、可爱的女孩子！不是个讨厌的臭小子，啊哈哈！！”知道有个孙女消息的CEDEF首领当即欢喜得蹦了起来，直接抄起电话开始找亲亲老婆进行汇报。
Reborn压低了帽檐，斜睨一眼发疯状的沢田家光，再转眼看向开始躁动的城堡里的各色人员。瞄到嘴角含笑，动作轻巧地在人群中穿梭、似乎护着怀里什么的二徒弟，他冷哼一声，“这次就先算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庆祝彭格列下一代的诞生。而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沢田纲吉细心地关上了隔音的房门，轻手轻脚地把熟睡的女儿放在才醒过来的妻子身边，把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拨开，落在一个轻吻，“佑理，辛苦你了。”
侧头看到女儿娇嫩的睡颜，佐佑理只觉得没有比此刻更为幸福的时候。她抬眼，和丈夫望过来的温柔眼神对上，嘴角勾起，“想个名字吧？”
“自然。”伸出手指轻点女儿小小的握成拳的手，彭格列十代目满脸宠溺，“这是我们的女儿。”
佐佑理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
这是他们两人血脉的延续。
也是标致崭新未来开始的标示。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终曲 有你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