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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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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说,男人是一定要和女人结合的,同性绝对不可以结合。
主说,如果违背了圣经中的教诲,是要受到火刑的。
迢柳宿看着面前的男子,眼中满是惶恐。
为什么会这样?
星宿看着他淡笑,凄凉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爱上了你。”前世已经做错,今生不想错过。
“我……”迢柳娟颤了颤唇,思维忽然停顿,眼前一片模糊,他忽然一把捂住嘴瞪大眼睛,难受!全身抽搐般难受。胃中不停翻腾,腥甜的味道一股股往上涌出。
“你怎么了?”星宿看他瞬间苍白的脸色,焦急的问。
迢柳娟无力摇头,忽然一把推开他直冲向浴室,抱着马桶吐了起来。那声音,几乎让星宿肝肠寸断。
不过是一场表白,何至于此?
“你没事吧?”星宿紧紧蹙眉,神色担忧。
迢柳娟站在浴室门口脸色苍白,看着星宿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去医院吧?”星宿犹豫着是否要伸出手,迢柳宿却已经缩起了身体,不着痕迹向后退去,“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大概是吃坏了肚子。”
“家里有药么?不然我出去买一些。”星宿焦急道。
“不用了,”迢柳娟急忙表示,“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星宿探在半空的手指曲了一下,然后垂落在身侧,“我先走了。”
迢柳娟点头,“那我就不送你了。”
星宿看着他笑。弯起的嘴角却是那么的勉强,苦涩而嘲讽。
是什么意思呢?因为自己异常的态度?
星宿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迢柳娟不得不承认,星宿有个异常诱人的背影。修长而挺拔,线条流畅,比例完美。
可是却背对着自己越来越远……
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么?那心底的痛是因为什么?
迢柳娟闭上眼睛不愿去想,“砰”得一声却让他身体一震,他睁开眼睛跳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脸颊。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
星宿没有再来过电话,迢柳娟却忽然多了个毛病,就是常常会捏着手机发呆。唉声叹气,神态奇怪。
“你最近是怎么了?”朋友揶揄,“跟失恋似的魂不守舍。”
失恋?迢柳娟心里一惊,却是不动声色,“去,去,胡说什么呢!不就是为那批货发愁么,迟迟不交货,我还一次性付清了定金……”
“你把定金都交了?”那人惊诧,“你倒是不怕他交不出货。”
“不会吧,”迢柳娟忽然有些心慌,“都是老生意了……”
“我上次都没来得及提醒你,阿东那批货他就没有交出来,倒是欺负人家老实,款子到现在也没有吐出来!”
“是么……”迢柳娟眨眨眼,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
“可不是……”那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迢柳娟就接到电话,那头一片嘈杂,他只听清几个字,“工厂着火了。”
***
“方老板,”迢柳娟抓着电话,气急败坏,“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喂,喂?”
真TM的!迢柳娟“啪”得挂上电话,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终是体会了十分之七八。
“怎么?”朋友坐在一边看着他焦急,“也不肯帮忙?”
迢柳娟抱着双臂坐在办公桌上,“只怪我这些年没有好好干活……”事到如今竟连重做一批货的本钱都拿不出。
“工厂那边应该是要赔款的……”
“我等不及。”迢柳娟直截了当,“我没有那个时间等他们保险评估,上诉赔款。”
“你是着急交货期?”
“嗯。”这是星宿的单子,他不能不做好。
“星宿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吧,让他宽限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迢柳娟打断,“我一定要按时交货。”
“你这又是何必?”
迢柳娟苦笑,不置可否。
***
“我买的时候十八万八,你看着办吧,开了一年不到。”迢柳娟坐在副驾驶,看着身旁的人左顾右盼,细细打量车内每一处细节,他忽然觉得肆无忌惮被人打量着的是他自己,心头无端涌起怪异感觉,却只能生生压下。
“嘿,我说,”那人转头看他,“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想到我啊?”
“最近手头紧。”迢柳娟抿着唇,神态严肃。
“那你开个价吧……”
“十六万八。”
那人摸摸下巴,“贵了。”
迢柳娟看他一眼,“你去二手市场打听打听,最近什么行情。”
“十五万。”那人一口咬定,语气颇是坚持。
“下去!”迢柳娟眉头一皱,我是卖车不是乞讨,没理由连尊严也搭上。
“呵,十五万八,最多了。”那人说,“我再贴你一辆奥拓,怎么着也比二手市场好吧?”
迢柳娟正襟危坐,抱着双臂,视线看着前方,好半晌过去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个“好”字。
***
“KAO!”迢柳娟不禁咒骂,这什么破车,真TM蹩脚!现在还有人开奥拓么?跟个拖拉机似的!这车能上高速么?
“呵,娟儿,换车了?”迢柳娟回到公司,朋友一见他就揶揄,语气调笑着让人无端烦躁。
“去,”迢柳娟一把推开他,“尽说风凉话!没一个帮得上忙!”
“怎么了?”朋友追上去,“那批货还没有搞定?”
“我卖车的钱连TM定金都付不出,”迢柳娟颇是挫败,这么急的工期,那么小的产量,自然没有人愿意帮他,现代社会一切向利益看齐,“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除非……他肯出高价!可问题是他不是不愿意出高价,即便是让他亏本他也做得心甘情愿!但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发愁,非常发愁!
他恨不得在脑门上贴个字条,“此人缺钱,脾气暴躁,生人勿近,除非送钱”!
迢柳娟找到愿意接活的工厂已是一周之后,在这期间他没有见过星宿,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通过。
人的心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自己要求,却还要在实现之后埋怨……
迢柳娟发现自己就是这样一种状态,理智告诉他不要去在意,不要对那个人有任何想法,无论什么,都是不对的……
可是那无意识的渴望却一点一滴从心底冒出,夜深人静或者孤寂空旷……
他阻止不了那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所以他每天半夜一到时间就起床祷告。
“主啊,请您宽恕我的罪,我愿意听您教导,得你庇佑。我心里极度的不安,我渴望见到他,跟他交谈与他述说,他对我的好,我一点一滴铭记心头,可是主啊,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可以得到内心的安宁?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困惑,我迷茫,我手足无措……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也什么都没有做,我在受到内心挣扎煎熬的同时……他呢?他会怎么样?”
迢柳娟猛得睁开眼,天啊,他究竟对主说了什么?
“主啊,求您原谅,赐我力量,等待我的悔改……我那些认知和无法认知的罪……阿门……”
迢柳娟抹去额头一把冷汗,颓然坐倒在地,星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其实星宿一直都没有出现,所谓烦恼也不过是迢柳娟自己的心魔作祟。他似乎揪着那人衣领,推也不是拉在不是,生生困在那里进退不得。
只是,迢柳娟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星宿会是在那么一种情况,混乱而危险。
他预定的货物远远超出了交货期,而让他十分气愤的是工厂那边也许根本就没有开工。迢柳娟气不过,赶到工厂的时候却找不到老板。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保安拦在厂长办公室门口,不让迢柳娟进去。
“我们厂长不在,你等在这里也没有用的。”
“那好,我要见到我那批货。”迢柳娟压制努力,尽量平心静气。
“这些就不是我们的负责范围了。”保安态度恶劣,迢柳娟紧紧蹙眉,一把推开他,“那我自己去仓库找!”
“你不能这样……”一行人拖拖拉拉跑到仓库门口,保安一挥手,全部的人都挡在仓库门口拦住迢柳娟去路,“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你们厂长规定的?”迢柳娟掏出手机给对方电话,除了“嘟嘟”之外的盲音之后什么也没有。“KAO!”迢柳娟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你赶紧给我带点人过来搬货,我今天一定要出货!”挂上电话,迢柳娟退开几步,冷冷看着那群保安,“你们今天就赶紧给我守紧了这个门!”
后来的情况就有些混乱了,迢柳娟也不知道两帮人是怎么动起手来的,他只知道看到了星宿。那一拨的混乱之中他一眼就到那个朝他跑来的男人。
星宿紧紧拉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迢柳娟茫然的望着他,忽然忘记初衷。只是等他反应过来,他只道自己被防暴警按在警车上搜身,他虽然没有转头,但他知道,旁边站着的是星宿。
警察局这样的地方迢柳娟全然陌生,电视上那点知识看来是远远的不够用。
“你们胆子不小,聚众闹事……”
“我们……”迢柳娟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听得“啪”一声,然后脸颊火辣辣得疼。
“谁让你说话的?”
迢柳娟抬头瞪着他,眼神是与脸颊一样的火辣。
“看什么?到了这里还不知道规矩!通通给我双手抱头,靠墙站好!不许动!”
然后,就是从下午一直站到凌晨。时间如蚕丝一般细细包裹住身体每一处触觉,然后无限扩大。
全身僵硬,酸痛无比。
没有人敢说话,任何一句,无论什么内容。
迢柳娟的视线被双臂挡着,他看不到星宿。
有人陆陆续续被带出去录口供,迢柳娟看到星宿从自己面前走过,他紧紧攥着拳头却什么也不能做。
自己的冲动连累了他,他本该住在他那五星级酒店的套房,明媚的阳光,美味的食物……享受他贵族般的生活,可是此刻,他却陪着自己,呆在这个冰冷刺骨的地方。
迢柳娟忽然觉得眼眶生疼,喉咙干涩。
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