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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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跟我笑吗？”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怎样，不服气我长得比你帅啊……”
“喂……你……别走啊……”
迢柳娟猛得睁开眼，却被刺目白光逼得闭起眼，怎么又做那个梦……
那个从懂事起就每晚出现的梦境。
只不过刚开始的只有朦朦胧胧的影子，直到这两年才清晰起来，梦境是两个孩子，一个似乎是自己，那另外一个呢？
那孩子是谁？漂亮得仿佛天使，更似不在人间存在……
迢柳娟吐了口气，翻过身，为什么孩童的自己还夹了一卷布？难道就是在暗示自己是卖布的？
天啊……
迢柳娟拉过被子盖住头，不需要这么准吧……
卖布的……
蜷紧了被子，还是继续约会周公吧。
不对！迢柳娟猛得坐起来，苦着张脸道，今天客人要验货啊……
哇！视线猛地对上墙上时钟，惨了惨了……竟然已经八点多了……
主啊，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要偷懒贪睡……
您要知道，这大冬天的被窝是那么令人贪恋……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主啊，您原谅我吧！
迢柳娟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啊……”得一声才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跳！跳！离开三丈，金鸡独立！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找了好久的MP3，迢柳娟哀怨的捡起来……不知道踩坏没有。
不管了，把MP3往桌上一丢，迢柳娟冲进浴室，赶紧啊……
迟到可不是好玩的啊……
把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驶出来，迢柳娟就预感会迟到。果然，不过开出两条街，就堵上了。
KAO！周末还这么堵，一个个这么拼命干什么？加班费很高嘛？算了，迢柳娟哀怨一声，这年头养家糊口得都不容易。
可是……周末也，什么叫做周末？就是要躺在床上好好享受阳光游戏什么也不用做的日子，可是现在……为了什么？一日三餐还是华服美食？迢柳娟不知道，他只知道再不到工厂他就会死得很难看！
可是……
迢柳娟赶到工厂的时候，客户已经在了……
***
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刚坐到车里，电话就响了起来，迢柳娟一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就有砸了手机的冲动，可是他转念一想，犯不着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对吧？所以他按下接听放到耳边，“喂……”
“柳娟啊，给你介绍个大生意……”
“得了您，上次说给我大生意，不过3000米，您知道我那次亏了多少吗？”迢柳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生意？见鬼的大生意！
“你这话就不中听了啊，那次是谁拖延了工期？那批布要不是出了问题要返工，你也不会因为赶不上货柜要转空运，那一万多的空运费也不是我赚的吧？”
迢柳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死命捏着手机牙齿“咯咯”作响。
好吧！迢柳娟承认，他是有那么些吊儿郎当，是有那么些心不在焉，是有那么些拖拖拉拉……
可是……
可是……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绝对不是故意把这批布给染坏的。
天知道……
这些布又不是他染的，最多就是一个监管不利的罪名，可是……
也不用他赔这么多吧？
他这个月都要喝西北风去了，也不知道那里可以让他蹭个几天饭……
“唉，这次是真的给你介绍大生意！”
要不要相信他？迢柳娟挣扎半晌，还是对物质的渴望占了上风，不，是对生存的渴望！哀叹一声，“好吧，你说……”
就是这么短短一句，却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应该说，是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
阴历二月还是有些寒意，毕竟没有真到春天。虽然全球变暖是一直以来的趋势，可是也没百定冬天要跟春天似的吧？
迢柳娟下车的时候才后悔没有穿件厚点的外套，装帅！装帅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迢柳娟即便冻得牙关打架也找不出个人可以埋怨！
真TMD什么鬼天气！
走进酒店的旋转大门立即惊叹，这电难道不要钱？竟然这么暖和，迢柳娟立即振奋精神往约定好的餐厅走去。
“这里……”诺大餐厅空落落几桌，迢柳娟一眼就看到靠窗位置的男人，快步走了过去。
“见什么大人物啊，还劳烦您约这么个五星级酒店？”迢柳娟一坐下就立即有服务员送上MENU，他接过翻看，心里却在嘀咕，不是要我买单吧……那得找个便宜的点……
“不是我约的……”那人赶紧澄清，“是您的金主……”
迢柳娟撇他一眼，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你最好祈祷他真的是我金主，不然……”迢柳娟举起右手，手掌成刀挥了一下，配上恶狠狠的眼神，还真那么回事。不过他这人向来威信有限，所以那人只笑道，“别再把那3000米的损失算我头上了啊，这次的客户真不一样，利润高。”
“能有多高？”迢柳娟不以为然，“谁不知道外贸是夕阳产业，你看这两年国际政策的变化，一会配额一会人民币升值，哪来的高利润！”
“这次不一样，他不出口，自用。而且……”那人伸出五根手指在迢柳娟面前晃了晃，晃得后者两眼发光。
“怎样？”五万米……还是五十万米？
“50%的利润……”
迢柳娟一下子瞪大眼睛，“你搞什么，哪里来的冤大头哦，会让你这样整他！你当人人都是白痴，现在的行情都差不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什么料子，一米布能赚一两块钱我就谢天谢地了，还50%呢，先跟你说明，我可是正当商人，坑闷拐骗我是不做的！”
“谁要你坑闷拐骗了，”那人笑得无奈，“这个利润额度是他提的，但是有个前提……”
“什么？”迢柳娟想，无非也就是交货期得按时，布料质量要好，不然就是付款方式，除了这些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要求？总不见得是人家看上了自己的姿色吧？迢柳娟摸了摸下巴一个恶寒，KAO！也没见这样贬低自个儿的！
“您那金主指定这批布要你迢柳娟做！”
“呃？”迢柳娟眨眨眼，再眨眨眼，自己的业内名声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客户都会指定要他来做？迢柳娟忽然觉得头顶上方三寸之处出现了一个光环，是不是幸运之神降临哪？哎呀，老天！我迢柳娟是不是要开始转运了？
那人似乎看出迢柳娟的想法，出声提醒，“他是第一次在这行找人做布，知道你的可能性不大，而且……”
“而且我也没什么好名声么……”迢柳娟自发自觉得接了下去，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也不是，只是你……”那人仔细想了想措辞才道：“做的范围太狭窄了。”
“对哦，”迢柳娟忽然想到什么，“他要做什么样的布，你知道的，我只做棉布染单色。”
“知道！”这个谁人不知？迢柳娟只做最简单的布料染色，稍微复杂一点的都不肯做，为什么？
就一个字，懒！
“你……”一定要再次的提醒他，迢柳娟话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来了！”
他发誓，他再一次发誓……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一个人，可以让他心如鹿撞，双眼发直。
“你……”迢柳娟看着他坐下，忽然伸出手指指着他，“哎呀，”脚下忽然一痛，才猛地回过神，讪讪放下手，极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柳娟，我给你介绍，”那人笑得那叫一个殷切，皱纹都推了起来，若是夏天，估计苍蝇都能夹死几只，连闻香电蚊拍什么都省了，“这是星宿。”
星宿？迢柳娟直愣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很帅，他必须承认这是他见过的，唯一长得比自己帅的人。哎呀，千万别问他长得到底有多帅，烦请各位发挥自我想象，能有多帅就有多帅！迢柳娟微微蹙眉，这……怎么好像广告似的……他忽然一个激灵，收拾视线转到别处。
“你好，”他朝星宿伸出手，笑容公式，表情完美，表现出十足十的礼貌与气度，“我是迢柳娟。”
星宿微微颔首，伸手与他相握。偶卖糕！迢柳娟在心里狂叫，怎么能冰成这样？很不礼貌好不好？他赶紧缩回自己的手，招来服务员，“给这位先生……弄杯刚开的滚水……”
迢柳娟一回头，似乎看到几条黑线从对面那两人额头挂下，他一愣，自己是说错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样的布料？”迢柳娟没有过于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星宿看他一眼，淡淡道：“亮红色洋稠，交货期一个月。”
亮红色洋稠？迢柳娟听到布料的内容却是有些犹豫了，他没有做过这类布料，而且时间太短，一个月能做出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空闲的工厂愿意赶工啊。
只是迢柳娟咽不下这口气，那人美则美矣，却冷冰冰没有丝毫温度。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从上往下，鼻子里出气，怎样？长的帅就能看不起人啊？哼！迢柳娟就不信这个邪了，做就做，不就是一个月交货么！
看我做的合同不呕死你！
“那还有什么问题？”星宿合拢双手看着对面的男子，“你什么时候能把样品拿给我看然后签合同？”
迢柳娟挑眉，“尽快……只是不知道星宿先生需要多少量？”他可千万别说要个1000米，那自己不是白忙活？
星宿斟酌一下道：“我是帮姐姐筹备婚礼……”
婚礼？迢柳娟一愣，天啊，那能用掉多少布料？私人使用哪里需要他出马，市面上预定一些不就好了？不仅省时省力，也不用折腾自己……
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迢柳娟忽然哀怨无比，看上去精明能干一英俊男子竟然是个白痴！天啊天啊，这年头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要反省要反省，要好好反省！
“这次婚礼前后大概需要一个月，”星宿看着他道：“我姐夫是欧洲皇室，所以婚礼会比较繁琐……”
皇室？迢柳娟眼睛蓦得一亮，一个月？那看来还有些盼头啊……
那里是繁琐么，根本就应该铺张浪费！摆上一个月的流水席，亮红洋稠的桌布，一次性使用，天天换，干脆脏了就扔，不要节省不要节省！雕龙绣凤，床上七件套做个百八十件，哈哈哈哈……
迢柳娟忽然笑得谄媚无比，星宿微微蹙眉，不得其解。
“没有问题。”迢柳娟欣然说道：“我过几天就可以给你看样品。”
星宿点头，目光灼灼。
迢柳娟前思后想决定去趟越南，因为他知道那里有家织染厂家十分不错，他想过去实地查验一番，只是查询机票之际竟然接到星宿电话，那人直截了当，“越南正在禽流感。”
“你怎么知道我准备去越南？”迢柳娟奇怪，这人莫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听你朋友说的。”星宿道，语气淡然。
“哦……”迢柳娟忽然觉得跟这个“客户”没有丝毫共同语言，手机捏在手里却不知道应该干嘛。
“明天有空吗？”短促的静默之后星宿忽然问。
明天是周日。迢柳娟忽然一愣，“我……”
“我想找个人带我去教堂。”
迢柳娟一听，立即大大松了口气，“没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