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秦劫（大纲文）》八爪鱼

5、（五）

　　蒙浩得知瑞昭已经寻得异宝，欣喜异常，忙催促众将士连夜启程，返回咸阳。瑞昭已允诺玄广，一定会等他回来再决定如何处置神珠，另一方面却不能将真相告知蒙浩，因此不得不想方设法拖延行程。在瑞昭的百般阻挠下，队伍行进缓慢，蒙浩不禁心中起疑。可不管他直接询问也好，旁敲侧击也好，瑞昭始终守口如瓶，蒙浩也毫无办法，只在心中暗自焦急。

　　这边瑞昭苦苦等待玄广的消息，可茫崖宫里却已经乱作一团。原来玄广赶回茫崖宫时，无澹仍在无涯洞中闭关。玄广欲进入无涯洞向师尊询问，辛渚因心中嫉恨而执意不允，声称无澹闭关前已有交待，让玄广安心在宫中等待即可。两人口角，互不相让，进而大打出手。正在闭关的无澹听到动静，忙出来阻止二人。但无澹闭关参详多日，心力交瘁，强行运功分开二人时，自己却元气大伤，必须沉睡七七四十九日方可醒来。玄广见无法从师尊口中问出答案，只得自己入藏书阁寻找，因此被耽搁下来。

　　瑞昭久等玄广不至，眼见咸阳又近在眼前，终于孤注一掷，托词要找个黄道吉日再入咸阳，令队伍停在原地待命。面对蒙浩的诘问，瑞昭则干脆以主帅身份直接压制下来，不予理睬。蒙浩见瑞昭举止异常，似乎有事情瞒着众人。于是暗中设计，命人密报胡亥：瑞昭已寻得异宝，但一直借故拖延回程，可能是想让大公子扶苏抢得头功，建议胡亥马上面见始皇禀明详情，敕令瑞昭立刻返回咸阳。

　　不几日，特使星夜驰来，带来始皇的手谕，命瑞昭蒙浩即刻随特使回咸阳复命，不得有误。瑞昭无奈，只得带着神珠与蒙浩一同返京。路上，瑞昭质问蒙浩，是否是他着人密报始皇有关定元神珠的事情。蒙浩直言承认，解释他只是担心瑞昭如此拖延会忤逆始皇，为自己惹下杀身之祸，所以才出此下策，逼瑞昭尽速回咸阳。又暗示玄广这种方外术士不足取信，瑞昭一定是受了他的蒙蔽才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瑞昭不悦，称自己坚信玄广的人品，再者异宝的属性未明，贸然进献恐非善事，所以他才执意要等玄广回来。并提醒蒙浩，莫要因为立功心切而不计后果。两人不欢而散，蒙浩因此对玄广更加嫉恨。

　　瑞昭和蒙浩终于回到咸阳，瑞昭避无可避，只得携神珠上殿面君。大殿之上，瑞昭据实陈述，称此乃上古神珠，吉凶未定，希望始皇能够宽限数日，等待玄广的消息。胡亥见瑞昭果然寻得宝物，唯恐瑞昭因此获得始皇赏识，令扶苏如虎添翼。听完瑞昭所奏，胡亥趁机进谗言，暗示瑞昭一路拖延，迟迟不肯回朝，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这所谓的神珠只不过是普通的明珠，所以瑞昭才找出种种借口，阻止始皇享用。扶苏据理力争，言瑞昭人品正直，不会欺君。一时双方争执不下。

　　始皇制止众人，命一旁的卢稚上前查看神珠。卢稚仔细端详后，回禀此二珠确实为定元神族的至宝，据古书上记载，服下即可长生不老。瑞昭却马上出言反驳，称这只是上古传说，并不足取信。而卢稚所呈献的半卷古书中，对至宝的描述也不完整，卢稚所说纯粹是断章取义而来，劝始皇三思而行，最好还是等玄广找到确切的依据赶来咸阳之后再做打算。卢稚恐玄广的到来令事情有变，更怕被拆穿是茫崖宫弃徒、其实对此仅是一知半解，那样的话自己一定性命难保。他暗自盘算，只要能证明神珠确实具有长生的功效，到时始皇自然不会再追究。为此，他谎称定元神珠乃是集天地灵气的至宝，一旦堕入俗世便会渐渐失去灵气，神珠的功效也会因此慢慢散尽。之前瑞昭已然在路上耽搁了许久，若是再不服用，恐难有效果。

　　瑞昭和卢稚各执一词，令始皇左右为难。他不愿轻易涉险，同时又恐神珠日久有变。正犹豫间，丞相李斯进言，既然神珠有两颗，不如找一人试药，这样很快便可知晓结果。殿上众人听罢李斯的提议，皆默不作声。瑞昭知此劫难逃，想到自己允诺玄广之事，毅然挺身而出，愿以身试药。蒙浩随后也站了出来，称自己亦是参与寻宝之人，愿试药以证清白。始皇观二人言行，发觉蒙浩虎豹之容，城府颇深，而瑞昭端方恭谨，温和良善，因此决定让瑞昭试药。

　　瑞昭试药前，请求始皇封赏寻宝的将士，放他们回归故里，不用继续劳役，同时又提出，若试药失败，自己愿一力承担后果，请始皇不要降罪他人，始皇一一应允。瑞昭再不犹豫，伸手探入盒中，缭绕于双珠周围的轻雾顿时变得透明，瑞昭拿出其中一粒吞下，剩下的一粒立时又被更浓重的烟雾包围。

　　瑞昭服下神珠后，并没有任何异常，始皇询问卢稚，卢稚也不明所以，最后称或许服此药便如炼丹，需待时日，令药性与人体慢慢融合，方可看出效果。始皇决定再待七日，命瑞昭留在宫中，交由蒙浩看管。为遵守对玄广的承诺，瑞昭趁机进言，自己已经服食一颗，因此不会觊觎另一颗，不如由他保存仅剩的一颗神珠，待始皇看到效果后再行发落。始皇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