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继续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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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关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伤口已经让小晶处理好了，会痛但不严重，不然我也不能赶车了。
轮流让小角和小晶坐在我旁边，免得他们闷坏，也训练他们的表情。
就像现在，一队官兵在道上迎面而来，坐在我旁边的小角动了动身子，急急看了我一眼。
“慌什么，我们心中又没鬼。”我若无其事地赶着车，口中低声地告诫他。
他这才坐好，但那神色始终装不来，不像小晶活脱脱就是个戏子。
官兵踏踏踏地和马车擦过，我听到小角松一口气，不禁好笑。
“你以前逃命都像这样子吗？逃了这么久还不习惯？”
“以前只是跑不用想，而且看到我会躲起来，不会走出去。”被我取笑，他的脸涨红。
“这就不对了，你愈躲别人就愈容易看出，如果你大大方方走来走去，他们怎样也想不到在旁边的就是你。”要抓别人的心理，小角还略嫌稚嫩。
“喔。”小角比较死脑筋，在这种时候会别亏。
走在路上，官兵也只那么一队经过，而且神色轻松，不像有命令在身，我不禁奇怪，难道路翰麒没派人抓我？
黄昏来到一座小镇，我也不避什么，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住下，逃命就逃命，没必要虐待自己。
而且愈是光明正大，愈不惹人怀疑。
安顿好小晶和小角，我便到街上溜跶，补购点必需品和探听消息。
刚才进城时连守城的兵也没有，真令人好生奇怪。
在街上走着，一切太平，也没有什么紧张气氛，悠闲得和平常一样。
我本来还怀疑是什么瓮中捉鳖的计策，待见到不止平常店铺，连赌场妓馆也照样人山人海时，心中疑虑渐消。
就算路王府势力再大，也不能买通整个小镇。
若是这样，代表着什么呢？
如果他有心抓我，必定会抓，他也必定想抓，留着这么一个敌手怎么说都不是好事。
但现在没声没气，可知他不是不想抓，而是不能抓。
为什么不能抓呢？想必然是因为出师无名了。
要在茫茫人海中捞出一个人来，人力物力一定耗费不少，如果没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会大损军心士气。
上次王爷的侄女死了，城门守备明显加强，今次却连点消息也没有，可见路妣在王府中没什么地位，又或是她的死不见得光。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路王府派出来杀她的可是大世子路翰麒。
既然不见得光，捉拿我的可能性就大大减低了，就算抓，派的人也不多，而且只能来暗的。
我在暗你也在暗，谁也不吃亏。
想到这里，知道我们的关外之旅大概不会有什么意外了，便高高兴兴地去买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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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还未瞪眼，我已经发觉不对劲。
眼皮沉重得只能眯开一线，头痛得像有锥子在锥，整个人有气无力。
额上的湿布给予我一点的抚慰，但仍驱不走那浓浓的睡意。
我听到小角的声音，他兴高采烈地说：
“娘醒过来了！”
然后我听到脚步声，那是小晶，她站在床边，拿过我的手把脉。
“嗯，醒过来就没事了。”淡淡的嗓音中也透着些喜悦。
我想说话，却口干舌燥，然后一股清泉慢慢流入口中，像为我注入点生命力。
“我是怎么了？”说一句话像耗尽全身的气力。
“外伤未愈，染到风寒，加上过度操劳，三毒齐发，只睡两天算是身子骨好。”小晶那口吻仿佛是个经验老到的大夫。
还以为自己能挺得住，想不到一睡睡了两天，想是昨天心情一放松病就出来了。
“那娘什么时候会没事？”小角关心地问。
“应该要休息两三天。”小晶谨慎地答，然后扫了眼小角。“不是叫你去煎药吗？药呢？”
“我现在拿进来。”小角立刻窜出去，小晶的威仪是愈来愈厉害了。
小角人未到药味已经飘进来，我光嗅已觉得苦不堪言，还要我吃下去？
小晶把我扶起，接过碗就盛了一匙准备喂我。
我本想不吃，但身为娘的也不吃药，以后管教小孩就更难了。
想到这里，我硬着头皮张口。
“别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不苦的。”
见我生了病，小晶的态度就没那么冷冰冰了，不然冰到我会病得更严重。
虽然这句话明显是母亲骗儿子吃苦药的说辞，但我无办法之下唯有信了。
一匙满满的墨汁灌入口中，发觉没想象中那么苦，还有点蜂蜜味儿。
“没骗你吧？知道你嗜甜，我没那么不孝去用苦药荼毒你。”小晶话中带着笑意。“吃完还能有你最爱的蜜饯喔。”
可恶，见我生病立刻把真性情现出来了，那语气和我如出一辙。
好的学全，坏的也学全，这小晶当我的女儿真是当之无愧。
无论怎么辛苦我也张开眼睛瞪了她一眼，她也知道我瞪什么，微笑着不说话。
连那笑眯眯的模样也和我一样，只是我没那么漂亮，做出来是狡黠有余淡雅不足。
再过几年，待得她心机智能再成熟点，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现在心中满是“吾家有玉待雕琢”的兴奋，决心要把她训练成“谈笑倾江湖”的厉害人物。
未来数年，我可不会无聊呢。
“想什么想得这么投入？”小晶见到我闭着眼思考着，还以为我在想逃走之事。“我们现在不忙逃走，你别想太多，要多点休息，身体养好了再说不迟。”
我点点头，一想到休息，眼皮变得更重。
但知道刚吃完药不好躺下，便撑着身子，在小晶小角的帮助下，打坐练功，加快药力吸收。
不知练了多久，侧身躺下，又睡了过去。
吃药练功睡觉、吃药练功睡觉……我以后三天都重复同一动作，小晶和小角则成了我的私人奴仆。
江湖中逃命时睡眠最充足、逃得最悠闲的，除了我不作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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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三天，终于痊愈了，我自床上起来，神清气爽地伸伸脚，活动活动筋骨。
见小晶小角还睡着，我静静地掩上门，到街上透透气。
健康的感觉真好！自由的感觉真好！
一边逛着市集，我一边添购补给品。
小晶和小角这三天很卖力照顾我，我要买点东西奖励一下他们。
糖果好还是风筝好？不然买些精致点的也行。
市集上的东西都不合心意，我正想折回客栈，眼角瞄到当铺。
心中一动，脚步改变方向，到当铺去。
“掌柜，最近有好货色吗？”我问着高台上的掌柜。
他由高处扫了我一眼，见我衣饰普通，也不大想搭理我，不情不愿地说：
“最近没什么棉被衣服的，你迟点再来吧。”
“我要的可不是棉被衣服喔。”我自怀中摸出几张金叶子扬了扬，那掌柜的脸立时堆满笑容。
“夫人，你要找点什么？”
“我的侄子要出门去，我怕他没兵器傍身会有危险，想找一把称手的兵器给他。”
“好的好的，我们当铺里也有不少精品。”他开了门，迎着我进内堂。
走到了兵器间，掌柜一脸讨好地说：
“夫人，这些都是本铺的珍藏，每把都能削铁如泥。”
我快速地扫了几眼，然后不耐地说：
“都是俗品，看来要在这小镇找到精品真不可能。”这时我手中的金叶子又扬了扬。
“是、是，都是俗品，这些烂铁岂能入目？请随我来。”他走到一幅墙前，掀起挂画，里面现出一个铁箱来。
他左按右掀，没多久就把铁箱打开了。
“夫人请看。”
我走近去瞧，见到几件武器放在铁箱内，有很精巧的铁笛，也有几把刀刀剑剑。
我的眼光被两把黑黑沉沉不起眼的匕首吸引，那黑黝黝的铁色中有着淡淡光彩，我拿起其中一柄，把匕首自鞘中抽出，青影一瞬闪出，复又归于平淡。
好匕首！我在心中喝了声采。
“夫人真有眼光，这匕首一雌一雄，皆削铁如泥，能断毫发……”掌柜口中念念有词，说个不停，我也不去理他，拔了一根头发放到空中，果见触到刀锋时断为两截。
“这一对多少钱？”
“见夫人这么喜欢，我也不好赚你，就算二千两好了。”
我一听，便把匕首放下，掉头就走。
“夫人，你停停……”
我依言停下，转身看着他。
“剑鞘剑柄渗了点玄铁，剑身是灵碧钢，统共算起来顶多三百两一柄，成双的贵一半也才九百两，你开二千两是当我瞎了还是当成羊枯宰？”
二十两已经够一家四口丰衣足食五年，五百两能买座不错的宅子。
“夫人好眼力，刚才我是说错了，应该是九百两才对。”他冷汗涔涔而下，脸上卖力地笑着。
我二话不说，自怀中掏出几十片金叶子，掌柜点清楚后，我便带着那对匕首离开。
刚走到街上，远远就看见路翰麒迎面而来，我若无其事地走着，反正今天也有易容，他不会认得出。
只要不说话，他一定不会认到我。
我左摸摸右逛逛，但路翰麒还是在街上。
怕两个小娃醒来找不着我会担心，我想尽快赶回客栈去。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我故意和他距离一丈左右走过，心想一定没事，岂料一把尖叫声传来，然后一团混乱向我身处的地方漫延。
“小偷啊！抓小偷啊！”
那小偷在前方冲来，我想侧身避开，岂料他重心不稳竟往我身上跌，我大惊，但又不能一掌打飞他，只好让他撞倒。
好死不死的，我竟然倒向路翰麒的怀中，真是让我死掉算了。
“为什么在路翰麒面前我总要趴下！”心中怨着，眼光瞄到小偷去。
我气他撞我，偷偷抹了点药粉在他身上，哼，就当是撞倒本姑娘的惩罚。
路翰麒此时出手了，他一手接着我，另一只手快速无比地点了小偷的穴，然后他俯头问我：
“夫人你没事吧？”
我连忙摇头，装作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转身就走。
此时“铛”一声，我的怀中跌出了什么来，低头一看，才知是其中一柄匕首。
我用身体扑向匕首，挡住路翰麒的视线，但我一抬头，见到他的眼光已经带着怀疑。
当然了，普通妇人身上岂会有匕首？而且还是如此昂贵的匕首？
我装着声音和他道了声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虽然背对着他，但我仍感到他炙热的视线快要烧穿我背部，我急步离开，怕他跟踪，先在小巷中乱逛一通才回到客栈去。
回到客栈，这才坐下来灌口茶定惊，小晶和小角围了过来，我便把匕首交给他们，小晶道了谢，眼中闪着喜悦，小角则高兴得蹦蹦跳，口中嚷着：
“娘最棒了！娘最棒了！”
我微笑，看着他们把玩手中的匕首。
“小心别割伤了。”
他们一同点头，小晶没多久已把匕首收到怀中，小角则舍不得收起来，不断用手袖抹着剑鞘。
“有了匕首，这下不到关外也不行了。”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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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买了匕首，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我剩着晚上又去干了一票，不然路途上没钱可成不了事。
我跑到另一个镇劫了户富商，这次无惊无险，带着一大堆珠宝离开。
光是那串颗颗如鸽蛋大的珍珠已经值二千两，还不算其它的。
赶回客栈，天已渐明，我唤醒小晶小角便准备出发了。
在马车上，我着小晶再替我易容，因为昨天的容貌已经让路翰麒看到了。
“与其易容，不如干脆把娘的样子改过来。”
“样子能改吗？”不会吧，哪有这么高明的医术？
“娘现在的脸色暗淡，双眼无神，头发干旱……”小晶当着我的面数出了一大堆缺点。
我当然听着不爽，但听到能改样子，心中又一阵兴奋。
“那能改成怎样呢？”
“用药调理，能改善脸色和头发，至于眼睛则要用珍珠磨成粉，混清泉水点眼睛，调理一年左右就能脱胎换骨了。”
“那不是和原来一样吗？”眼耳口鼻还在原位。
“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发如黑绸，怎么说也比现在好。”
“你的样子不是改出来的吧？”我狐疑地打量小晶，她现在的模样和说出来的话完全吻合。
“我自出生起就在家中调养，共历十年时间。”
哇！能改成小晶这样子，真是用什么换也值得。
“哪需要什么药？”
“我们到关外能采到冰莲、雪魄等，再加上手上已经有的药材，现在只差珍珠了。”
“普通珍珠不行吗？要多大的珍珠？”
“普通珍珠因水质欠佳，药效不够好，愈圆愈白的珍珠愈有功效。”
我立刻自包袱中掏出那串二千两银子的珍珠，给小晶看。
“这够好了吧？”
见她点点头，我又问：
“研成粉末吗？”
她又点点头，我立刻取过一张纸，用内力把珍珠捏成粉末。
二千两转眼成灰，但能换张脸皮，也值得的。
小晶接过珍珠末，混了点进易容材料中，然后着手替我易容。
呵呵，我也快成为艳丽无双的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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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继续逃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