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飞雪城中剑》霞客

8、第八章

　　如今，叶孤城已能运转内力，从容剑舞。他的剑法，就如同西门吹雪所说‘已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
　　眼下叶孤城的武功虽未完全恢复，但，只要叶孤城握着剑，就不会有人认错他。
　　是的，就算天下人都以为叶孤城死了，也会再一次想到他。
　　仿佛，能证明叶孤城是白云城主的并不是那块白云城主令，而是那把剑。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同样的，能证明叶孤城是叶孤城的，也只有剑。
　　这不需要旁人说道，也不需要任何事物来作为证据。像叶孤城这样的男人。你只要给他一把剑。那一瞬间，手中的剑和身上迫人的剑意，便能告诉世人，这个人，便是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叶孤城身上有着不似西门吹雪的那种寂寞。
　　西门吹雪的寂寞仿佛是天生便有的，没有人能模仿。
　　而叶孤城身上的，却是一种遗世而独立的落寞。
　　是的。
　　落寞。
　　他并非出生便带着这种落寞。而是在出生之后马上便与这落寞捆绑在了一处。
　　挣扎不开，习以为常。
　　在叶孤城的有生之年，就像是要将这落寞挥舞到极致一般。连着他的剑法，也是如此。
　　青天白云，无瑕无垢。
　　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他的剑法气贯长虹，大气纵横，但却总能在那极快的剑影之间，看到银白的剑气。
　　那剑气随着剑，划出银白的光。
　　那光，正如九天之上的月华。
　　那人，便似玉盘之上的谪仙。
　　藏在那倾世月华之下的落寞，能懂的人，极少。
　　长剑划出寒星，白衣胜雪，剑光如月。
　　而在几丈之外，一个同样着着白衣的男人，手中握着宝剑，向此地走来。

　　西门吹雪知道，剑客不喜随意被人窥探。但此刻他却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站定在此，西门出吹雪双眼难掩喜悦地看着在月下练剑的叶孤城。
　　西门吹雪从未见过这样的灵动的身法，也从未见过如此寂寥孤绝的剑气。
　　自己的古剑，被叶孤城带出月华剑气。白衣绝尘，就连九天之上的月亮，也抵不上叶孤城此时的风姿。
　　西门吹雪道：“愿与君切磋！”
　　叶孤城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望着几丈之外的西门吹雪，眼中暗涌的战意被剑光照散。
　　他道：“点到即止。”话音刚落，那身在几丈之外的西门吹雪便飞身而上。
　　手中古剑，呈破竹之势直直袭向站在远处的叶孤城。
　　叶孤城也不避退，手中长剑横于胸前。
　　剑尖直点剑身。
　　叶孤城后退几步，运转内力。
　　一霎间，光华乍现。
　　两方已然分开。
　　高手中的对决，往往只要一招便能知对手深浅，知自身优劣。
　　叶孤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握着剑的手。
　　虎口一处被震开。
　　鲜血顺着剑柄流至剑身，蜿蜒而下。
　　叶孤城微微皱眉，道：“还是不行。”
　　西门吹雪收起了手中的剑，走近叶孤城。
　　西门吹雪道：“如今你的功力已恢复至七成，已是不错。”
　　叶孤城低头，看了一眼西门吹雪雪白的衣襟。
　　那里有两处开口，是被剑气划破的。
　　叶孤城道：“跟庄主比起来，相差甚远。”
　　叶孤城的武功虽然只回来了七成，但以前的招式还在。若是对付一般武林中人，叶孤城定会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只是，他的对手是西门吹雪。
　　七成的功力和完美的招式，却也敌不过内力浑厚的当胸一击。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叶孤城流落剑尖的血，他问道：“你的仇家究竟是何人？”
　　叶孤城顿了顿，道：“岁寒三友。”
　　西门吹雪听罢，沉默了一阵。
　　他知道，若是等到叶孤城恢复八成功力，也能对付岁寒三友。他也知道，像叶孤城这般心性孤傲之人定不愿将报仇之事假他人之手。
　　但，西门吹雪就是这样说了出来。
　　他道：“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
　　西门吹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此事脱口而出，他甚至没有询问叶孤城关于此事的前因后果。
　　直到将此事说出口，他才惊觉。
　　这，是对叶孤城，这个绝世剑客的侮辱。
　　“我……”
　　西门吹雪张口，一时间却被叶孤城夺去了先声。
　　叶孤城道：“多谢庄主，孤城只愿手刃寇仇。”
　　其音一落，便转身离开。
　　西门吹雪立于此处，却眼睁睁看着叶孤城的背影，那其中竟给了西门吹雪满眼的决然。
　　突然间，西门吹雪觉得视野之内有一处迷惘。
　　他抬起手中的剑，看着上面蜿蜒的纹路。
　　西门吹雪懂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去想就不会去想的。

　　*

　　叶孤城每日练剑。
　　几乎是与西门吹雪同进同出。
　　叶孤城知道，当日西门吹雪说的话，并无轻蔑之意。但是，叶孤城却不得不更加努力练剑。
　　他叶孤城在一年前，只是一个被人从坟堆里刨出来的废人。
　　而救命恩人莫名身死，他却不能允许自己因实力不济这样的原因而放弃复仇。
　　但是，要说起来。叶孤城的仇敌何止那岁寒三友？
　　要说，最大的敌人。
　　应该便是当今朝堂之上，身着龙袍的九五之尊。
　　只是，叶孤城一身武功只余下一半，身上剑气尽数收敛。
　　他，早已不是那黄河远上白云间的白云城主了。他不过是一个极力要为恩人报仇雪恨的普通人。
　　叶孤城需要让自己的武功复原。
　　这不仅仅是因为流淌于他血液中的骄傲。
　　更多的是，他要还命。他要还两个人的命。
　　一条是老叟的。
　　还有一条是西门吹雪的。
　　但是，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叶孤城。
　　一个人的命不能同时还给两个人。
　　其实，早在西门吹雪将自己的宝剑赠给叶孤城时。
　　叶孤城便决心，要与这宝剑相配。
　　他要将武功恢复，杀岁寒三友，再与西门吹雪一战。
　　叶孤城的选择只剩下一个了。
　　他只能选择死在西门吹雪剑下。
　　这个世上，除了西门吹雪，便没有人能要得了叶孤城的命！

　　而西门吹雪，还是每日早起练剑。
　　只是每日一个人的修习，如今多出了一个人。
　　西门吹雪看着眼前人不断挥舞着手中长剑。
　　剑气飞舞，翩若惊鸿。
　　西门吹雪道：“万梅山庄之后，有绝壁，生雪莲。若是能采得雪莲，再辅之以其他药材，你的功力便很有可能突破八成。”
　　叶孤城收住了手中的剑，眼中惊喜一闪而逝，问：“多久能采得？”
　　西门吹雪道：“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