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飞雪城中剑》霞客

6、第六章

　　叶孤城坐起身。
　　此时，西门吹雪已经离开。
　　胸口的隐痛还在，但他不想就这么躺着。前些天的药浴，并没有对叶孤城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今次胸口的疼痛却不一般。
　　叶孤城也是习武之人，自是知道其中定是有些功效。
　　双手松松握握，叶孤城觉得体内的筋脉较之前要畅通许多。
　　叶孤城抬起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玦，那正是老叟临终前给他的那一块。玉质油润，其上盘蛟。
　　除了这玉本身有些价值，叶孤城便再也看不出其中真意了。
　　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玉面。
　　岁寒三友的名字叶孤城还是听过的。
　　传言昆仑以西有一教，被称为西方魔教。而那岁寒三友便是西方魔教的护教长老。以松，竹，梅为名，武功绝顶，招式诡异，路数狠辣。
　　他们，便是杀害老叟的凶手。
　　叶孤城面色沉静，将玉玦收回怀中。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之后的结局。
　　那结局只有两个，他也只允许自己在那两者中选择。
　　其一，便是能力不及被岁寒三友杀死。
　　其二，便是被西门吹雪杀死。
　　虽然，叶孤城更愿意选择第二个，但是，不管是哪一个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结局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但对于叶孤城来说，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为了报那一命之恩，他前来此地寻西门吹雪。将自己如今的弱处尽数地暴露给从前的对手。试问，那个男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屈辱？
　　是的，对于叶孤城来说，西门吹雪救了他半条命，但也同样的让他觉得屈辱。
　　然而，他没有立场对西门吹雪做些什么。只能在最后的最后还他一条命。
　　敲门声响起。
　　叶孤城抬起头看向门外。
　　一个清越的女声，道：“公子可是醒来。”
　　“进来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蓝田手中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叶孤城伸手接过，接着便一口喝了下去。
　　蓝田接过空晚，拿起帕子递给叶孤城，道：“公子真是不怕苦。”
　　叶孤城那帕子擦了擦嘴，道：“良药苦口。”
　　蓝田道：“公子可要橙皮？”
　　叶孤城摇摇头拒绝。
　　蓝田道：“公子还是躺下歇息吧！”
　　叶孤城抬头看着蓝田。
　　她总是低眉顺目的，不多说也不多问。
　　这个万梅山庄的每个下人只怕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只是他们不说。
　　只是他们不说……
　　叶孤城觉得自己竟落入如此难堪的境地了。
　　昔日原本平分秋色的绝世剑客，如今却只能寄人篱下。
　　但是，叶孤城也知道。
　　他这一辈子，便也只有一件事要做了，做完了那件事，他便不再留有遗憾。
　　蓝田给叶孤城掖了掖被子，道：“公子若有需要，叫蓝田便是。”
　　叶孤城点头，接着便闭上了眼睛。

　　西门吹雪手中握着剑。
　　那剑，不是他平常所用的那把古剑，而是一把剑身较宽的玄铁宝剑。
　　那剑，正是叶孤城的巨阙。
　　此时，明明无风却又生风，瞬间飞沙走石，剑势如虹！却在收招的那一刻，风停云驻。周身大树巨石，尽数化为齑粉。
　　西门吹雪抬起手中的剑，看得入神。
　　这剑，不是西门吹雪的剑。
　　这剑，西门吹雪不能拿它舞出一剑西来的光华。
　　这剑，只有在叶孤城手中才是能使出天外飞仙的兵器。
　　将剑负于身后，西门吹雪慢慢走出了眼前这片林子。
　　同样身为剑客。
　　西门吹雪知道，现在叶孤城心中定不好受。
　　然而，他希望叶孤城能够好起来。
　　虽然现在的叶孤城没有从前那么高的武功，但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他仍旧是一个可亲可敬的对手。
　　西门吹雪知道，叶孤城的剑早已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破了那飞仙一剑。
　　就连他西门吹雪也不能。
　　‘明月夜，紫禁巅，一剑破飞仙’。这剑神的称号，在西门吹雪看来甚是滑稽。
　　因为，那一战，是叶孤城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天下人的道义。
　　叶孤城虽有着绝世无双的剑法，但却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他输，非战之罪。
　　西门吹雪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用剑杀了叶孤城，那还有谁配让自己再次拔剑了？
　　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剑，能与西门吹雪最为亲近的，便是他的对手了。
　　而在他的对手之中，叶孤城却是最特别的。
　　也许，叶孤城的特别之处，便是与西门吹雪的棋逢敌手。
　　走出林子，西门吹雪微微停了停，接着又向南苑走去。
　　如今，他已经许久没有为自己的对手拔过剑了。
　　已经没有能让他为之拔剑的人了。
　　西门吹雪在紫禁一战之后，剑法更为精进。他不需要用剑，他的全身便带着迫人眉睫的剑意。剑，便在他心中。
　　但是，他这一次，要将手中的巨阙还给叶孤城。
　　因为，叶孤城还没死。
　　西门吹雪在得知叶孤城还活着之后，早已古井无波的内心掀起狂喜。
　　也许，那是一种为自己能够再次拔剑而生出的兴奋。
　　西门吹雪并不知道叶孤城要为之报仇的对象是谁。但是，在他叶孤城未能与自己一战之前，自己都会互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