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飞雪城中剑》霞客

35、第三十五章

　　西门吹雪并没有追进林子。
　　他在林外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天上浮云，便转身离开。可怜陆小凤还身在林中，不知疲惫地奔逃。
　　西门吹雪脚程极快。
　　暗夜垂星，蛙声渐起，西门吹雪已是回到了万梅山庄。
　　刚踏进主苑，西门吹雪便见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正手中握剑，立于树下。
　　是叶孤城。
　　他一直都在等西门吹雪。
　　叶孤城转过身，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西门吹雪，道：“这次你出去了三日。”
　　西门吹雪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点点头。
　　他想过很多种回来之后与叶孤城相见的情形。而今，却是又一次出乎了西门吹雪的意料。
　　叶孤城道：“陆小凤可还活着？”
　　西门吹雪听罢，却是控制不住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关心他。”
　　叶孤城道：“我与陆小凤只是朋友。”
　　叶孤城并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解释。
　　他觉得有些奇怪。不仅是西门吹雪的问话，还有自己的回答。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叶孤城。
　　良久之后，西门吹雪道：“他还活着。”
　　叶孤城颔首，他看着西门吹雪。
　　夜风呼啸于耳，两人目光凌空交汇。
　　叶孤城抬起了手，他的手中握着剑，那剑直指西门吹雪。
　　叶孤城道：“你说，我可以刺你三剑。”
　　西门吹雪的眼中闪过寒光，那是从叶孤城手中长剑照进西门吹雪眼底的剑光。
　　西门吹雪立于另一端，深深地望着叶孤城。
　　他道：“是。”
　　叶孤城道：“那你可曾记得，紫禁一战之前，你我约定过何事？”
　　西门吹雪道：“胜者必须带着败者的剑，从此不离不弃。”
　　叶孤城道：“然而我又活了过来。”
　　西门吹雪不语。
　　叶孤城接着道：“我手中的剑是你的剑。”
　　西门吹雪同样抬起了手，他将剑握于胸前，道：“你的巨阙是我的剑。”
　　叶孤城道：“既然如此，那紫禁之战究竟谁是赢家？”
　　西门吹雪沉默，因为他亦不知走到如此地步，那日一战的胜败该如何定论。
　　叶孤城道：“是你助我恢复功力。你可有所求？”
　　西门吹雪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情感。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注视着叶孤城。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像是会在问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离开万梅山庄，离开他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上前几步，却又堪堪停住。
　　而叶孤城的剑却没有收起来。
　　西门吹雪大声道：“若我说出来，便能实现？”
　　叶孤城道：“这个世上还有你西门吹雪做不到的事？”
　　西门吹雪听罢，竟微微垂下头。叶孤城只能看到阴影之下西门吹雪微微勾起的嘴角。
　　一切都不甚真切，却是让叶孤城心口漏了一拍。他从未见过西门吹雪如此。
　　一个站在山巅的男人不应该拥有那样的表情。
　　此时，叶孤城发现了。
　　西门吹雪并不是神。
　　纵使西门吹雪剑法入神，冰冷无情，但此刻，西门吹雪并不是如此的。
　　西门吹雪而今，竟像是一个凡人了！
　　西门吹雪慢慢抬起头。
　　他的动作却像是颈上负着千斤重物一般，只是那眼中的剑光更盛。
　　“我西门吹雪这一生，除却剑，所想之事不过是能与你一同论剑道精意。”
　　此言一出，万籁无声。
　　叶孤城握剑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他慢慢放下了剑，道：“我已算是半个废人，而这世上用剑强于我之人却还是有的。”
　　西门吹雪道：“那不一样。”
　　叶孤城微微皱眉，问：“何处不一样。”
　　西门吹雪道：“他人不过是一捧尘土。”
　　没有人能像叶孤城那样，能够将剑舞出天地失色的光辉。
　　叶孤城身形一震。
　　他道：“原来，庄主竟待在下如伯牙子期。”
　　西门吹雪亦是愣神，却见着叶孤城的神情心下松了一口气。
　　也罢，若是太过紧逼便不甚明智了。
　　西门吹雪道：“如此，你应当知道为何在下不愿与你一战。若孤城仍旧忿然，便刺我三剑作罢！”
　　叶孤城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西门吹雪，道：“这世间变化无常，若是能有一知己，也是好的。”
　　西门吹雪听罢，眼中精光闪烁。
　　叶孤城道：“往日浮尘，旧梦已不见踪影，我却是不该再念想昔时岁月，汲汲眼下潦倒。”
　　西门吹雪道：“白云城主便当如天上白云，无瑕无垢。”
　　叶孤城听罢，竟笑出了声。
　　“确是应当如此的！”
　　西门吹雪低下头看了一眼叶孤城手中的剑，皱起眉头，道：“这三日你又练了剑？”
　　叶孤城道：“偶尔为之。”
　　西门吹雪道：“如此可是还在怨愤我当日所说的话？”
　　叶孤城道：“非也。我已然想得明白了。”
　　叶孤城上前几步，与西门吹雪对立而视，却不过是两掌的间距。
　　他道：“紫禁一战既不分胜负，而救我活转之人又非你西门吹雪，我定然是没有理由刺你先前那两剑。”
　　“而眼下，我亦不怨愤在心，第三剑也无需出手。”
　　说罢，叶孤城伸出了未握剑的左手，横在二人胸前。
　　“如此，你我便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西门吹雪亦是伸出了自己手，紧握住叶孤城。

　　*

　　万梅山庄近些时日像是多出了些许人气。
　　全然是因为庄主有吩咐，要好好准备南下的行装。
　　叶孤城手中拿着两件皮裘，走进西门吹雪房中，见得座于软榻之上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却是微微摇头。
　　叶孤城道：“眼下已是春浓之时，无需再带皮裘。”
　　西门吹雪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道：“春夜寒气颇重。”
　　叶孤城微微皱眉，道：“练武之人体格却是要比他人好的。”
　　西门吹雪站起身，走到叶孤城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叶孤城手中的两件皮裘。
　　他道：“换两件薄一些的便好了。”
　　叶孤城心下叹气，知是不能说服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将指尖从皮裘上移开，轻轻触上叶孤城虎口处的伤痕。
　　西门吹雪道：“江南暖春，也适合养伤。”
　　叶孤城道：“伤并不急于一时。”
　　西门吹雪不语，只是收回手，道：“我已飞鸽传书花满楼，明日便启程。”
　　“好。”

作者有话说

　　莫道前路无知己
写这个小标题，让我特别想笑。
然后码字的时候也是在贱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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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道：“如此，你应当知道为何在下不愿与你一战。若孤城仍旧忿然，便刺我三剑作罢！”
叶孤城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西门吹雪，道：“这世间变化无常，若是能有一知己，也是好的。”
西门吹雪听罢，眼中精光闪烁。（有戏！！！）
ps·感谢灌水君的第四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