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那只猫（白骸）》鼬佐家的猫

9、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九
　　尽管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看到里面情景的时候白兰还是愣住，骸侧躺在床上，嘴被一个黑色的皮蹇套封住，脖子已经被上面的项蹇圈磨出了血，身上的紧蹇身皮衣也十分露蹇骨，双手被绑在一起固定在双蹇腿之间，而他的身后，就是艾伦，他的手在慢慢抚摸着骸的皮肤，上面有些鞭蹇痕，他说道，“怎么？这些痕迹是上一个客人留下的？呵呵，你总是这么让人欲罢不能。”
　　白兰听着这恶心的话几乎要吐出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因为愤怒，因为不可饶恕！
　　他杀气腾腾地冲出了房间，不顾那个女人的阻拦一脚踹上了隔壁的门，没有被踹开，却引来了几个吧里的保镖，他们一齐上前想拦住白兰，却被他快速地打倒在地，他再次用了力狠狠踢在门上，踹了好几下才把门踹开，但是当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愣在了原地。
　　屋里没有人！确切的说，是没有活人！
　　白兰眯起了眼，看着以扭曲的姿势躺倒在床上的艾伦，从他离开那个监视孔到他站在这里，连两分钟的时间都不到，就在这期间，骸杀了艾伦并且挣脱了束缚，逃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大意过，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轻敌过。怎么会真的以为他只是个小牛郎，怎么会，以为他可能只不过是个三流杀手？
　　白兰狠狠的一拳砸在门上。
　　他想骸应该没有那么傻，如果他知道白兰在的话一定不会杀了艾伦，应该是在白兰踹门之前他就动了手，那时候艾伦离他很近，白兰看着艾伦的尸体，伤在头部，一枚粹了毒的针插进额头导致死亡。也就是说，骸是在他接近自己时下的手，而且在白兰与保镖纠缠和踹门的时候挣脱束缚，逃离现场。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白兰想，骸应该是有同伴的，否则不会那么轻易就挣脱束缚并逃走，也许有人的出现让他慌了手脚，他才会在慌张之下逃离。
　　关于骸的通缉令贴满了整个香港。但是白兰知道，无能的警察抓不住这个人，他的房子被封了，那么他要住在哪里呢？白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才发现，到现在他都在替骸担心。呵呵，真是够愚蠢不是么？
　　白兰抚摸着放在书房的钢琴，这是他通过非法渠道得来的，是骸的钢琴。他想起他弹《巴格达的星星》时他们在闭着眼睛的世界里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他还想起，那天晚上，他给他弹《童年》，这是一首比《巴格达的星星》还要悲伤的曲子，他仿佛听到骸在不停不停地诉说着一句话，“我没有童年我没有童年我没有童年我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就像他自己心里的叫嚣一样。
　　他的童年，活在杀戮与鲜血中。那么，他呢？
　　白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整个香港关于骸的通缉令全部撤出，反而挂上了另外人的样子，说是什么当时的错误断案。看来是骸背后的人搞得鬼，能够如此大手脚地为他开脱，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茬。
　　然后，某个早上，骸终于出现了，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他说，“我来要回我的琴。”
　　白兰将他带进了书房，骸的眼睛看着被白色的布盖着的白色三脚架，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他掀开了白布，抚摸着白色的琴身，白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然后慢慢地将手中的勃朗宁M1906举起，抵上了骸的后脑。骸没有回头，他低低地发出笑声，然后变成大笑，这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如此突兀，如此狰狞。白兰的枪没有动，但是骸转过了身，仿佛不怕白兰会开枪，他看着白兰，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退缩，他说，“你想杀我就动手吧。”白兰恨死他那张平静的脸，更恨死他那一颗高傲倔强的心。但是他更恨自己，他下不了手，他不想杀眼前这个人。
　　“你走吧，趁我没后悔之前，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白兰放下了枪，他没有看骸，如果他肯回头，哪怕只看一眼，他就会看到，这个从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少年，这个在人生路上跌跌撞撞了十八年的少年的眼里，装满了眼泪。